中年夫妻不配擁有愛情?看《紫陽花日記》一對假面夫妻的婚姻窘境

2020-08-28 紀漠雪



《紫陽花日記》是日本作家渡邊淳一寫的一部長篇小說,這部小說在豆瓣評分為8.2分。自從2008年首次出版以來,這本小說一直非常暢銷。究其原因是作者從獨特的視角,以日記體的形式描述了人到中年,夫妻之間的婚姻窘境。

日本一對中產階級夫妻,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丈夫省吾開著一家醫院,是一位成功人士。妻子志麻子美麗大方,在家照顧著一雙兒女。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夫妻組合是最理想的婚姻狀態了吧。

俗話說,誰的婚姻不是千瘡百孔。

隨著歲月的流逝,平淡的婚姻和瑣碎的家務磨滅了兩人當初的激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無情。丈夫省吾在外有了情人,做妻子的只能把這些痛苦和委屈寫在一本日記裡。

這本封面是紫陽花的日記本,一點一點地揭開了這對假面夫妻下的婚姻窘境,更刺激的是日記裡糾纏著情慾、人性,堪稱婚姻懸疑片。「分居、出軌、湊合過」,《紫陽花日記》揭開現代婚姻的3個扎心真相。


一、外強內弱的男權思想主導下的家庭

丈夫省吾是日本社會千萬家庭中男人形象的一個縮影,他在家中的地位是最高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因此不管做什麼,省吾總有理由會為自己開脫。

妻子志麻子晚上要照顧年幼的兒女,怕打擾丈夫的休息,於是讓他搬到了書房去睡。這一分就是婚姻裂痕的開始,省吾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身體得到了自由,思想上也發生了轉變。

現實中有多少夫妻的感情就是這樣漸行漸遠的,從一張床變成了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合租夥伴」。

省吾和醫院裡一名負責醫療保險的護士香田詩織發生了婚外情,情人的年輕可愛讓步入中年的省吾重新煥發出了活力。他為情人在市中心租了昂貴的公寓,還花90多萬日元買了一顆粉色大鑽戒。就連和妻子孩子們出門旅遊,也不忘給情人帶禮物。


在情人的面前,男人都是大方的,毫不吝嗇的,可是對待妻子卻不一樣了。那個為家庭付出青春和精力的女人,絲毫得不到男人的憐惜,當要求買昂貴禮物的時候還會遭受到男人的白眼和唾棄。

省吾從不關心妻子,也從不去學校參加孩子們的活動,和兒女之間幾乎沒有交流。這就是典型的喪偶式婚姻和喪偶式育兒。在省吾的心裡他是這樣想的:

「按社會上一般太太的觀點看,自己的妻子可是交了好運。與妻子相比,自己像拉車的馬一樣,每天要不停地工作。」

身為丈夫,只看到自己的付出,卻看不到妻子的辛苦,以經濟的標準去衡量誰對家庭的貢獻大,這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養育孩子、伺候丈夫、繁瑣的家務,女人結婚當了媽就變成了全能超人,更何況志麻子本身保養的也很不錯,並不是人們口中的黃臉婆。她優雅美麗,散發著中年女人特有的氣質,可即便如此也依然擋不住丈夫要尋找激情的一顆心。

雖然有婚外情,但是省吾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妻子離婚。對於情人詩織,他享受的也不過是剎那的溫柔和激情,找回年輕時的一點影子。

省吾的這段婚外情註定是不長久的,當新鮮勁兒過去,他開始對情人不滿,發現了對方很多缺點。比如詩織不會照顧人,約會的公寓經常一團糟,無形中會拿妻子去做比較。省吾自認為婚外情不會被發現,可誰知細小的變化都被妻子記錄在了日記裡,他的憤怒和心虛都彰顯出懦弱的一面。



二、看似柔弱卻充滿勇敢智慧的妻子進行的反擊

志麻子雖然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但是她有著別人豔羨的社會地位和身份——院長夫人。她靠著冷靜與睿智,用自己的手段一步步讓丈夫明白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當志麻子發現丈夫日漸年輕花哨的裝扮,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時,女人的直覺已經讓她明白了一切。接下來她發現了丈夫的書桌上有一張名牌手錶的說明書,手機的掛件也換成了可愛的花紋式樣。

尤其是碰到丈夫的手機時,他「緊張得不得了,急忙奪回去,連晚上洗澡時也特意把手機帶到脫衣間裡去,太謹慎了。」

當你熟悉的愛人表現的和平時大相逕庭時,這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再加上女人天生的敏感多疑,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發現對方留下的蛛絲馬跡。


志麻子掌握了丈夫婚外情的證據時並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冷靜分析了自己面臨的處境。的確,潑婦一般的行為能讓心中的怒氣像傾瀉的洪水一樣發洩出來,可是這根本起不到挽救婚姻的作用,也許還會適得其反,讓丈夫更加投入情人的懷抱。

志麻子把所有的委屈與不滿都寫在了這本紫陽花封面的日記裡,並故意讓丈夫偷窺。夫妻之間,就這樣通過一本小小的日記,展開了一場心理暗戰。

也許志麻子最初是要挽回丈夫的,可是當她上門找情人攤牌的時候,看到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手上戴著丈夫送的粉色大鑽戒,壓倒了內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

做妻子的在家省吃儉用,可丈夫的情人卻輕鬆享受著奢靡的物質生活。

她在生活中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在日記裡生氣、憤怒。志麻子把對丈夫的怨恨統統都寫到了日記本裡,當偷窺的丈夫一次次看到妻子的心裡話時,他震驚不已,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文靜的妻子竟然這樣厭惡自己。

想起了韓國作家趙南柱筆下的金智英,一個受過高等教育也擁有過體面工作的金智英,在職場和工作之間,選擇了回歸家庭。可是這真的就幸福了嗎?不,金智英被輕視在日漸一日的婚姻圍牆裡慢慢枯萎凋零。


三、是什麼原因造成中年夫妻的婚姻窘境?

和大多數夫妻一樣,省吾和志麻子剛結婚的時候是甜蜜的,當有了孩子婚姻漸漸趨於平淡後慢慢發生了變化。兩人的婚姻走到破裂的邊緣,離不開這兩點原因:

1.原生家庭不同。志麻子的父親是大學國際法學的教授,是一個思想很進步的人,家裡總是洋溢著自由的氣氛。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裡長大的人,認為婚姻裡男女是平等的。夫妻分工雖然不同,但是對家裡的貢獻都是一樣的。

省吾卻不是這樣想的,他的父母遵循著舊式的傳統相處模式。妻子不僅要把家務和孩子管理好,還要時刻維護丈夫的情緒。省吾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就有過一段風流韻事,那時候他的母親是靠忍耐和大度保住了家庭的幸福。

所以,省吾面對自己婚外情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難堪和愧疚,還希望志麻子能寬容豁達。


2.複雜的家庭關係。剛結婚的新婚夫妻就像爐子裡的火,如果不及時添柴慢慢就會熄滅,婚姻也是這樣一個道理。

省吾和志麻子也是因為互相愛慕才走到了一起,也有過溫馨和甜蜜。當志麻子當了母親生了女兒後,夫妻矛盾和婆媳矛盾等接踵而來。

志麻子頭胎生的是女兒,她剛生下女兒沒多久,婆婆就催促著她生二胎,為的就是能添個男丁。等志麻子真的生了兒子後,省吾認為自己的人生大事已經完成。

中年夫妻不配擁有愛情嗎?其實是丈夫忽略妻子和家庭,身體和精神都游離在婚姻之外。


四、從三個視角審視婚姻,以及帶給我們的現實意義

《紫陽花日記》雖然是日記體,但是從三個不同的視角讓我們去反思自己的婚姻,找尋真正的意義所在。

第一個是女人的視角,我們通過她記錄的日記才會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這本日記就是小說的明線。

妻子在婚姻裡的孤獨與彷徨也牽動著每一個讀者的心,尤其對女性讀者來說非常有代入感。

第二個視角是男人的心理變化,驕傲自大的省吾輕視妻子記錄日記的習慣。可是在偷窺的欲望之下,他一次次地陷入了妻子布置的陷阱,這就是志麻子的高明之處。

可能有人會說,夫妻之間面對面地交流不是更好嗎?搞得和偵探片一樣。其實對於十幾年婚姻的夫妻來說,這種辦法未必奏效。省吾從一開始好奇的心態到後來慢慢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這其實也是一種成長。

第三個視角是第三者的視角,也是讀者的視角。小說裡除了大量的心理描寫,還有從第三者的視角批判假面夫妻的婚姻,以俯視的姿態審視陷入婚外戀的人們的心理過程。


不得不說渡邊淳一真的是了解男女的心理,以及複雜的人性。他就像一個醫生通過一支筆把婚姻的假面具撕裂開來,從光鮮亮麗的表面去直視婚姻裡的「蟲洞」。

對丈夫婚外戀的憋屈苦悶到抓狂、坦然面對,這是女人精神成長的過程。她不再想受困於廚房和孩子,而是要從這死氣沉沉地婚姻中掙脫出來,以自己的方式抗爭不平等的婚姻,表達對社會這種現狀的不滿。

反觀現實中多少夫妻像省吾和志麻子一樣,男人忙於奔波事業,女人忙於家庭和孩子。表面上一團和氣,其實都是戴著面具的假面夫妻而已。

即便是情投意合、山盟海誓的愛情,也可能在歲月的侵蝕下土崩瓦解。

這本《紫陽花日記》正是現實婚姻的真實寫照,而如何改變現狀重燃起婚姻裡的激情,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深深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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