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爵延根本顧不得冷雲霜,他飛快的跑到冷蘊心面前,解開她身上的繩子,擁著她就往後面跑。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看到後面有個小門,而且灑汽油的時候那個地方還沒灑到,應該可以出去。
「厲爵延,你快給我走,我不需要你救!」冷蘊心推搡著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還沒等他說完,旁邊就有個柱子倒了下來,正好砸在厲爵延的脊梁上,疼痛迅速蔓延,他悶哼了一聲,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厲爵延,你給我走!」
現在濃煙滾滾,他們根本看不清其他的東西,除了彼此,厲爵延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疼的快要麻木了,但是他咬著牙,把柱子推開,扶著冷蘊心往後走。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因為疼痛,他的身體都在發抖。冷蘊心感受著他的顫抖,眼淚譁譁往下流,「放了我吧,你自己一個人可以逃出去的,你走啊!」
「我……看到他們……灑石油的……時候,有個……地方……沒有灑……我們從那裡出去……」
冷蘊心的眼淚一直在流,她知道到底有多疼,可是厲爵延扶著她的手卻是那麼有力。
他們從小門出去後厲爵延就暈倒了,很快警方到達,他被送往醫院急救。冷蘊心狼狽的站在那裡,看著救護車開走,心裡的疼痛難以抑制。
厲爵延燒傷很嚴重,手術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還是轉去了重症監護室。
經過了漫長的幾天後,厲爵延的病情終於穩定,冷蘊心端著湯去看他。
「你醒了,快把湯喝了吧。」
厲爵延看到冷蘊心來了,眼底出現了淺淺的笑意。
他一邊吃,一邊看著冷蘊心。
冷蘊心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在經歷了這一場火災以後,她承認自己是有動容的,只是一想到過去的種種,想到那個孩子,她又開始動搖。
厲爵延知道冷蘊心在想什麼,經過這次事故,很多東西他也明白了。只要能讓冷蘊心幸福,他一輩子只守護她又怎樣?
「冷蘊心,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像你所說,過去的傷害和那個孩子……他們回不來了,我應該受到懲罰。」厲爵延很平靜的看著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如果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會用後半輩子來愛你。如果……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真心祝福你。我已經讓人把公司賣了,屬於我的那份股份和我名下所有財產都轉到你名下,傷好以後,我會找個地方靜修,為過去的一切贖罪。」
冷蘊心靜靜的看著他,心裡的滋味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沉浸在過去還是好好過活未來?
厲爵延養傷期間,冷蘊心又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說冷雲霜死了,死在一個郊外的小樹林裡,身上赤裸,下體滿是傷。警方正在找綁架案的另外兩個同夥,他們懷疑冷雲霜是被他們先奸後殺。
等她再去醫院看厲爵延的時候,只有厲爵延的助理在等她。將一份贈與合同交給她,助理說道:「這些都是總裁讓我整理出來的東西,現在已經都在夫人你的名下了。總裁他……哎,夫人,其實總裁很愛你的,只是他自己之前不清楚,等到清楚的時候也晚了。但他真的很愛你。我希望等你想明白了,還能給他一個機會。」
冷蘊心捏著手裡的合同,許易從外面進來,見狀,微微嘆口氣,壓下心頭的苦澀,微笑道:「我已經買了去美國的機票,打算繼續進修醫學。如果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
「許易……」
「我知道你現在很為難。我不想逼你,等你冷靜下來想清楚再做決定吧。」許易伸手抱了抱冷蘊心,用力的抱了一下,而後放開她,「好了,我去趕飛機了,你可別怪我沒事先通知你哦。」
許易堅持不讓冷蘊心送他到機場,但冷蘊心還是去了。她站在候機廳裡,看著遠處天空的飛機緩緩起飛,終究落下淚來。
三年後。
「媽媽,你說爸爸在這裡,我怎麼找不到他?」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兒梳著兩個小辮子,蹦蹦跳跳的跑到冷蘊心面前,仰起脖子嘟著嘴問道。
「爸爸在裡面靜修,我帶你去找他。」
經過前面的寺院,冷蘊心牽著小女孩兒的手來到後面的小院子。
一道身影站在樹下,正在看著手裡的東西,時不時露出一抹微笑。
「爸爸!」
小女孩兒掙脫開冷蘊心的手飛奔過去。
樹下的厲爵延身形一僵,呼吸幾乎停滯,他驚愕地看著朝他跑來的小女孩兒,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年輕女人,胸腔裡湧起了翻天倒海的情緒。
他下意識抱住跑過來的小女孩兒,眼前已經溼潤一片,聲音都在顫抖,「你……你叫什麼?」
「我叫厲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