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痛苦的原諒

2020-09-03 觀察員35


他默默的看著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妻子,頭髮凌亂雙肩顫抖,眼淚打溼了雙手……

這還是那個大方漂亮溫柔可愛的妻子嗎?這還是那個俏眉藏怒粉面含嗔常與自己「打鬧」的小媳婦嗎?這還是那個養在心裡「十分完美」的女神嗎?發生了「這事」之後,媳婦的眼淚幾乎沒斷過,若在平時他早就拉入懷裡各種安撫,他最見不得媳婦的眼淚,即便此時也在隱隱的心痛。但除了心痛更多的還有氣憤和傷心。他覺得心裡堵的滿滿的,他無法消化這樣巨大的反差,無法接受從高空到低谷的墜落,所以,他無法面對這樣的「現實」!他很想問問她究竟為什麼選擇背叛,但強烈的自尊心又告訴他,事已至此,詢問已經沒多大意義了。可這哭聲還是讓他忍受不了,他覺得沉悶極了!

「別哭了!」突然的一聲大吼,媳婦身子一震,不由得止住了哭聲,愣愣的看著他。

「哭有啥用,我們還是談談吧!」他儘量放緩了語氣。

「老公,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不要離開我,我們不能分開啊……」眼淚又如汩汩湧出。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我什麼都可以選擇原諒,唯獨這事兒我原諒不了。」

媳婦忽然站了起來,「老公,不看我,看在聰聰的份上就不能原諒我嗎?」聰聰是他們的寶貝兒子,這時候應該是最有力的籌碼,「況且,我們的父母會在村裡抬不起頭來的!嗚嗚……」說著又忍不住哭出了聲。這個傻女人!越是攬過擔責求原諒,越坐實了「出軌」的事實。坐實了,男人就更是難以原諒!果然,老範像是下定了決心:「什麼都別說了,我們的婚姻算是走到頭了。放心!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會讓你太難看,那個老流氓我會放他一馬,「證據」我會妥善保管。我們離婚,會悄無聲息的進行。至於父母和兒子只能以後慢慢滲透了!」一聲輕嘆好像如釋重負。

媳婦卻沒了任何反應,呆呆的看著窗外,好像放棄了任何掙扎。過了一會兒,默默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整天,房間裡鴉雀無聲。他們不吃不喝也不再說話。沒有聲音的地方更加顯得沒有生機。越是沒有爭吵打鬧的矛盾越是無法調和的矛盾,才越發的令人窒息。

忽然,從媳婦的房間裡發出「乓」的一聲響,像是凳子倒在了地上。老範猛地起身「竄」到媳婦的房間,「啊,小敏,小敏,你這是幹什麼了……」媳婦臉色煞白的躺在了地板上,地上滿是鮮血。她,選擇了割腕,來結束自己的生命。老範傻了眼,他攥著媳婦的手腕哭喊:「小敏,你咋這麼傻呀!」……

經過緊急搶救,總算是有驚無險,老範的脊背總是一陣陣的發涼。離婚的憤怒此時早就丟在了腦後。現在,滿腦子都是自責和恐懼,好像原本的「錯誤」都是自己的!「阿彌陀佛」,萬幸,萬幸!醫生說再晚一點體內的血漿再也維持不了生命體的需求,媳婦就會帶著他的靈魂去另外一個世界了。果真如此,釀成了人間慘劇,他的良心這輩子就甭想得到安寧了!他將無法對自己、對兒子、甚至對雙方的父母有個完整的交代!

媳婦醒過來了,看著老範焦急緊張的樣子,眼淚順著眼角流到枕頭上,虛弱的說:「為什麼還要救我,我走了,你的氣就消了……」老範攥著媳婦的另一隻手,慢慢撫摸著:「你咋就那麼傻?為啥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啊!」說著也禁不住也流下了眼淚!

老範不能不原諒,他承擔不起媳婦「捨棄性命」的追悔。人哪有不犯錯誤的,他寧願相信媳婦只是「一時糊塗」!況且,十年的夫妻滿滿的美好回憶,即便很氣憤、很痛恨,但是,真要分離,也是充滿痛苦的決定啊!更何況,善良正直的品行也不能讓老範真正徹底做到冷漠。

其實,媳婦做傻事的時候,老範好像有所預感。那個時間段心裡特別難受,甚至難受的喘不上氣兒,需要站起來,需要喊一喊!就在這時,聽到了凳子倒地的聲響,他想都沒想,就「竄」進了媳婦的房間。夫妻竟然出現了「感應」,她在心裡佔據的位置,得是多麼的重要啊!可以想像,即便離婚了,那種牽掛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放下的。所以,他緊張他心痛他願意選擇「原諒」,真心的原諒,就當啥事也沒發生過。

可是,他終究會發現:原諒,是肯定伴隨著痛苦的,更有甚者,有可能會留下點兒——「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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