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樣的女子,火一樣的性格,她雖然是個女孩,卻仿佛希望般點燃了一家人的生活。
這是一個窮家破院裡的故事,這個風一樣的女孩叫王小紅,她上面有兩個分別大她兩歲和四歲的姐姐,下面有父母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弟弟。
他們家趕上了八零年代那場計劃生育的浪潮,接連生下的三個閨女把曾經還算可以的家拖入了欠債纍纍的境地。
也許超生罰款在有個兒子傳宗接代面前震懾力還欠那麼一點火候。
王小紅的父母為了抱上個大胖小子,愣是在外面躲了十來個月。
那時候的計劃生育可不是含糊的,交不上罰款,那是會扒房子,收東西的。
好在母親主動結紮給村裡計劃生育工作帶了個頭,房子算是保住了,超生罰款允許他們慢慢掙來還,什麼時候還上了,什麼時候才能給孩子上戶口。
從此父母當牛做馬的日子開始了。
貧窮是會打壓人銳氣的,低人一等會使人產生自卑感,這個家裡出現個王小紅這樣的角色是個奇蹟。
看看王小紅的兩個姐姐,仿佛霜打過後的茄子,沒有生氣,沒有活力,不敢跟別人爭執,不敢在小朋友欺壓自己的時候為自己爭口氣。
王小紅是攪活一潭死水的棍子,是投入水中讓沒有生機的家漾起漣漪的石子。
她的性格在這個家裡太難得了,麻溜利索、風風火火,對家充滿了保護欲。
誰敢欺負她姐,她追出三裡地也要把人家揪回來給她姐賠不是。誰要敢動她小弟一個指頭,別看她是個女孩,打起架來也不含糊。許多折服於她的人不是打不過她,而是敗給了她那股子不要命的陣勢。
小人物別說小,在她那個家,她仿佛春風般存在著。
姐姐和弟弟的自卑、不合群因為她消失了;父母因為生活重擔、累累債務而積聚在臉上的愁雲因為她漸漸淡化了下去。
這丫頭,仿佛生下來就自帶與人相處的能力。
東家伯伯叫的甜、西家嬸嬸叫得親,攆個貓,看個狗,事情不大處處往鄰居心裡處。
歲月如梭,一晃小紅十三歲了,在這一年裡發生了一件事,讓王小紅做出了不應該是小孩子做出的決定。
仿佛在王小紅這類人心裡有一條埂,她可以看別人使壞,可以與壞人抗爭,她自己卻不能做壞事,也見不得家裡人做壞事。
以前她沒見過偷菜賊,第一次看見的偷菜賊卻是自己的媽媽。
那天的大集很熱鬧,一個賣白菜的攤前圍了好多人,媽媽走進人群裡,在撿在挑,不多會兒抱著好幾棵大白菜出來了。
她看得很清楚,媽媽沒給人家錢,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從小到大,她到底吃過多少媽媽昧著良心弄來的菜呀!
這一年她的弟弟十歲,家裡的債務雖說早已還清了,可家庭的生活一直不見起色。
這一年,她大姐上高三,二姐上高一,她初中二年級,小弟小學四年級。
兩個疲倦的大人,四個填錢的大坑,這樣的家庭狀況想充盈起來是很難的。
她理解媽媽的難處,可即使再難,即使一個錢掰兩半花,掰四半花,做出昧良心的事,她心裡的節操突然間碎了一地。
這不是小小年紀的孩子該體現出的道德水準,她體現出來了。
她沒挑過這個窮家的大梁,她沒體會過做母親的心裡想著孩子,拿不出錢來給孩子買東西吃的心情,她卻做出了仿佛體會過這一切的事情。
未完,明日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