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當家是石羊村奇葩一樣的存在，村裡的人都覺得這一家人奇奇怪怪。
石當是哥哥，還有一個妹妹叫石小小，但是石當是村裡出了名的懶漢，上完義務教育就呆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石小小成績倒是不錯，可被強迫輟學，只能呆在家照顧石當。
兩人年紀越來越大，石當娘直接放話，想娶她女兒就得給她兒子找個媳婦。這讓本來對石小小有點想法的年輕人立馬收手。
有一天，石當爹外出上工，意外丟了命，家裡辦完葬禮之後，石當娘對石小小更加看不慣了，動輒就是打罵。
石小小跟娘說，爸爸走了，家裡也困難，哥哥三十五歲了還沒娶上媳婦，我去外村找媒婆，給哥哥換個媳婦吧，家裡日子也好過一點。
這個理由完全符合石當娘的心意，連忙跟女兒說，要換一個能幹生兒子的媳婦，最好漂亮點，你哥喜歡漂亮的。石小小眼光黯淡，石當娘說什麼都應好。
石小小一出去就是半個月，石當娘天天在家罵，覺得石小小就是不想在家幹活，沒良心自己跑了。石當聽著也煩，加上石小小不在，沒人伺候他，也沒人好欺負，村裡的人都不搭理他，無聊勁一上來，連著石當娘一起埋怨上了。
石小小還沒進家門，就能聽到哥哥和娘對自己的咒罵，走進家門，石當娘連忙走過來，張口就問換媳婦的事情怎麼樣，就像忘了自己剛剛還在咒罵這個女兒，石當覷了一眼，沒什麼反應，卻把耳朵支的高高的。
石小小對於兩母子的醜態，只是笑笑，說媒婆介紹的好，這次換到了一個好女人，但是那家人不想被別人指指點點的，只同意悄悄的換。這個月十五號，晚上的時候把人送過來。
母子兩個瞬間喜笑顏開，卻對石小小要去的人家毫不過問，石小小也習慣了，涼涼的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轉眼就到了十五號，石當和他娘熱熱鬧鬧的在院子裡擺了好幾桌，但是村裡人都知道這母子倆的小算盤，嫌噁心，只有幾個礙於面子的人和流浪漢去吃了席，好好的婚宴，甚至比起石當爹的葬禮還要悽涼幾分。
晚上有家人乘著夜色就來了，扶著新娘在昏暗的燈光下拜了天地，紅豔豔婚服在燈光下，映得滿堂都泛著紅光，透著不安。
新娘進洞房休息了，新娘的家裡人帶來一碗酒，讓新郎喝下去，這是他們那邊的習俗。
渾濁的酒水晃蕩在石當的手中，石當有些不安，但是在新娘家人的注視下，還是喝下了酒水。
一通事情過下來，石小小跟著新娘家人一起離開了。走出家門，石小小還是回頭看著家裡掛的高高的紅燈籠，最終還是別過頭離開。
到村門口之後，新娘的家人對著石小小道謝，讓自己女兒在最後一程能有人陪。石小小只是說，您女兒是幸福的，因為有你這個母親。
石小小與新娘家人走了幾步之後就分開了，徑直走向爹的墳頭，拿出了之前石當喝的那種酒，喝下之後，附在墳堆上，放聲大哭。
這個家明明剛迎來一件大喜事，還能添丁進口。只是沒有人能料到，此時還是一家三口，在婚事成了之後，只餘下一個不人不鬼的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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