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人處事心眼亮,莫聽歪嘴貽笑方。
從前有個算卦先生,姓胡。這人小眼睛,大腦袋,長得尖嘴猴腮。但你可別小看他,一腦袋的歪主意,一肚子的心眼。幾句話下來,就能把你琢磨得七七八八。一張巧嘴說得天花亂墜,讓人暈頭轉向,所以,大家送給他個外號叫「胡鐵嘴」。
說白了,「胡鐵嘴」全靠察言觀色,揣摩人心思,打著預測相命的招牌來行騙,套取人家錢財而已。
當時有兄弟兩人,父親剛走沒多久,兩兄弟就為分家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別的都好分,唯獨有一個祖上傳下來的聽風瓶不好處理。
這個瓶子據說是宋朝的,雖然不知道有多值錢,但畢竟是古董,兩兄弟都想得到。爭來爭去,這個瓶子最終落在弟弟手裡,兩兄弟也從此結下了仇,誰也不理誰。
房子一分為二,從中間砌了一道牆,兩兄弟各開了一道門,大家各過各的。因為沒得到那個瓶子,老大心裡有氣,故意將牆這邊栓了一頭驢。
一到夜裡,老大有意折騰,故意讓驢叫刨蹄,整得老二一夜難以合眼,到了第二天熬成了熊貓眼,無精打採。
別看老二得了壺,可每天同樣提心弔膽,生怕把瓶給摔了,放到哪都覺得不合適。想來想去,在隔壁牆根兒放了一張小桌,把瓶子放在桌子上。但就是這樣,老二心裡還是沒底,跑去問胡鐵嘴,這個聽風瓶能不能世代相傳,讓兒孫們發財。
老二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胡鐵嘴上下打量了幾眼老二,什麼話也沒說,手上掐訣念咒,嘴裡念念有詞,突然哎呀一聲。吃驚地說:「哎呀!你這把壺,保不住呀!」說完什麼話也不說了。
老二心裡不痛快,也沒把胡鐵嘴說的話當真,氣嘟嘟回了家。可說來也巧,這天晚上,老大這天晚上喝多了酒,又狠狠抽了幾鞭子驢。
驢吃了痛,對著牆壁猛然一踹,將隔壁老二的聽風瓶震落下來,一陣脆響之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驚得老二目瞪口呆。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每天找他問卦的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
這一天,慌慌張張卦攤上來了個老頭兒,開口就說自己的驢丟了,讓胡鐵嘴幫他算算,自己的驢如今在何處。
胡鐵嘴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頭,裝模作樣掐訣念咒一番,然後篤定說道:「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到藥鋪抓藥,回家煮好喝了,等你一覺醒來,你的驢就回來了!」
老頭兒是個急性子,也不是識字,拿著藥方火急火燎跑到藥鋪,把藥方往桌子上一拍,大聲嚷嚷說:「掌柜的,趕緊的,我急著找驢!」
掌柜覺得好奇,這老頭說話怎麼顛三倒四,跑到藥鋪找什麼驢。接過紙條一看:巴豆、番瀉葉,心裡更好奇了,這都是瀉藥呀,這老頭兒買瀉藥,找什麼驢呀,多半腦子有問題吧?
掌柜的也不敢多問,照方抓藥給了老頭。老頭兒付了錢,拿著藥準備往家裡走,回頭又問:「我那頭驢能找回來嗎?」
掌柜的也不知情況,只好順著話說:「能呀,肯定可以!」
老頭兒心裡美滋滋的,回到家裡,就連忙煮藥,準備喝完藥美美睡上一覺,迎接自己的寶貝驢。
這頭驢到底去哪了呢?
原來一大早,老頭拉著驢幹活,靠在牆根不知不覺睡著了,恰好被附近一個遊手好閒的無賴看見了。
無賴見老頭睡得挺沉,頓時起了歪心思,把驢偷偷牽回家藏了起來,準備晚上拉出去賣了。
再說那老頭兒,把藥喝下去後剛躺下不久,還沒睡著,肚子裡就嘰裡咕嚕鬧翻了天。
老頭皺著眉頭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慌裡慌張跑到廁所,一通稀裡譁啦好不痛快,可回到屋裡還沒躺下,肚子裡又開始鬧騰,又嗖的一下衝出去,跑到後院上廁所去了。
就這樣來來回回跑了三四趟,老頭受不住了,連腰都直不起來了,老太婆看著也著急,出主意說:「你這樣來來回回也不是辦法,乾脆你就到後院找個空曠地方蹲著,省得老往廁所跑!」
老頭一想也好,反正天也快黑了,連忙跑到後院的胡同口蹲了下去。
再說那個偷驢的無賴,這會兒也牽著驢出來了。可剛走到胡同口,就看見老頭兒在那兒蹲著,嘴裡還嘟嘟囔囔地說:「這個挨千刀的真會折騰,拉,你拉,我看能拉到哪去。」
老頭說的是拉稀,而偷驢的無賴做賊心虛,以為他說的是拉驢,心裡就發毛了,趕緊把驢又拉回了家,站在遠處觀察。
老頭蹲在地上,拉一點挪一點地方,離無賴越來越近。
無賴越看越摸不清老頭在幹嘛,以為他發現了自己,於是悄悄對驢踢了一腳,拔腿就往家跑,一回到屋,連忙把門關了,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
再說這頭驢晃晃悠悠往家裡走,沒過多久就來到老頭面前。
老頭看見失而復得的驢,高興得眉開眼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感謝胡鐵嘴。從此以後,胡鐵嘴的名氣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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