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坐上了去鄭州的大巴車,大巴車那種獨特的氣味,讓我有些受不了,找個靠近窗戶的地方,坐了下來,把從家裡帶的小風扇和一捆白色的電線,戴上耳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鄭州了,「師傅,我在前面的路口下車……」,接二連三的喊叫聲,人們陸陸續續的不下車了。
對於鄭州我又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我每次去學校,或者去其他的城市都喜歡在鄭州轉火車。但是這次我對自己的目的地是那麼的陌生,只是知道那是一個叫中原區的地方,在郊區。
對的,就像題目說的那樣,我是來建築工地找活幹的。
臨過來的時候,我父親給了我一個隔壁村的叫叔的電話號碼,說到了鄭州就跟他打電話。
「嘟嘟嘟……」響了幾聲,一個陌生的男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了。
「誰啊?」
「叔,我是福文家的小孩,我父親提前跟您打過電話的,讓我來這找您的。」我很客氣的跟對面這個從未見面的叔說著。
他告訴我如何坐公交車,怎麼怎麼轉車,為了不浪費錢,我沒有選擇打的。
轉了三次公交車,我到了他跟我說的那個地方。
下了車,我在原地又跟他打了電話,他告訴我怎麼走,他在工地門口接我。
七八月份的天氣很熱,雖然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但是大地好像吸足了熱量,就在我走的路上散發出來了。
當時想買瓶水喝,但是看了一圈,好像除了馬路沒有一個讓我感覺親近的東西。
走了三四十分鐘,我看到了未來一個月我要努力奮鬥的地方,一個中年男人迎了過來,說:你是福文大哥家的孩子吧,我是你叔。
隨便客套了幾句,他帶我去住的地方,然後一塊陪我見了老闆。老闆讓我以後跟著這個叔幹,他給我安排什麼,我幹什麼。他跟我說了上班的時間:早上六點上班,中午十二點下班;下午兩點上班,六點半下班,工資是一天一百五,不管飯。
就這樣,我就跟著叔兒幹活,剛開始他告訴我幹什麼,怎麼幹,我就按著他說的做,然後教我怎麼做,這讓我本來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情,有了慰藉,把叔兒當成我在那裡唯一的依靠。
有時候我也會被老闆帶到其他的工地去幹活。
有一次我跟一個年齡給我大小差不多的去其他的工地,到那裡扛水泥,搬瓷磚,老闆給要求了任務量,讓我們一天幹完。
我們兩個就這樣,搬著,抬著,很累,墜心的累。
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已經是滿身水泥,夾雜著汗水,黏糊糊的。
用水洗洗胳膊上的水泥,去飯館裡面吃飯,準備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到裡面以後,卻發現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那種眼光扎人,我這輩子都會記得。是的,我身上很髒,就這樣,我自卑了,不敢去坐板凳,害怕給別人弄髒了,就跟我同伴說:咱們帶回去吃吧。
我們在一間小屋裡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接著幹活了。
一個月就這樣很快過去了,我跟老闆說,我要回去了,馬上就要開學了。希望他能把工資給結一下。
他說:等後天吧,我現在手裡沒現錢。
我說:好,後天上午我來找您。
等到後天上午,我拿著我的小風扇,還有我的行李,來到了他住的地方。他從褲兜裡拿出來了一沓鈔票,跟我說:你幹了二十二個工(一天是一個工),一共是2640。
我心裡一沉,但是臉上還是微笑著說:不是一百五一天嗎?應該是3300啊,老闆。
他說:就這麼多。
我知道,我再去跟他辯論下去也沒什麼用了。我就跟他說:那好的,老闆,我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很難受,為什麼這麼少,我沒有少幹活啊!於是我跟我父親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一會兒,父親回過來電話跟我說:你那個叔兒說你不好好幹活,偷懶。
我當時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很難受,我也很慶幸笑了,笑的是我再也不用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了。
現在我坐在研究生的自修室,寫下了這篇文章。我很感謝他們,感謝他們讓我懂得了人情世故,讓我懂得了世態炎涼,也讓我更加珍惜我現在讀書的機會,努力改變自己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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