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與秦可卿亂倫的賈珍,為何要辦如此奢華隆重的葬禮?

2020-10-03 幽之鳴


筆者前文已經分析了秦氏與賈珍不存在亂倫行徑,但是有一點很難解釋,那就是賈珍在秦氏葬禮上違反禮教的反常舉動,對待自己的兒媳如何能這樣。這也是當今紅學界認為賈珍與秦氏有亂倫行為的根據,再加蒙回的批文,更是確鑿無疑。對於蒙回本批文,筆者只想說一句,這本批文一直在展現自己的文採,他的批文喜歡大段抒情,但是好多問題是沒有講到根上的,所以參考價值不大。

那麼賈珍為什麼對秦氏那麼好,對秦氏好的在寧府不只賈珍,還有尤氏和賈蓉。在榮府有賈母、王夫人、王熙鳳,當然還有寶玉。

且看在秦氏眼裡是如何看待賈珍夫婦對她的。

第十一回賈敬過生,鳳姐與寶玉去探看秦氏的時候,秦氏對鳳姐說了這麼一段知心話:


秦氏拉著鳳姐兒的手,強笑道:「這都是我沒福。這樣人家,公公婆婆當自己的女孩兒似的待。嬸娘的侄兒雖說年輕,卻也是他敬我,我敬他,從來沒有紅過臉兒。就是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除了嬸子倒不用說了,別人也從無不疼我的,也無不和我好的。這如今得了這個病,把我那要強的心一分也沒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順一天,就是嬸娘這樣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順的心,如今也不能夠了。我自想著,未必熬的過年去呢。」


此段中秦氏說了公公婆婆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看待,然後賈家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他的,說明了秦氏對公婆評價還是很高的,如果他真被賈珍逼奸,那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話說出來。

再者,古代女子不管能力再出眾,人再好,只要做出了有違婦德之事,那這個人就沒有其他任何優點可言,對女性的評價這一條是一票否決制。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寧府那麼多下人,只要秦氏有那麼一點不規矩的事,明兒個便會滿大街都知道。從秦氏管理寧府來看,她與王熙鳳的方式大不相同,秦氏是以德理服人,而王熙鳳是以權勢服人。一個以德理服人之人,她自己稍有不規矩便是站不住腳的,也就沒有人願意聽她的話。也就不會有第十回尤氏所說。

他這為人行事,那個親戚,那個一家的長輩不喜歡他?


再有第十回磺大奶奶金氏想找尤氏理論的時候:

「今日怎麼沒見蓉大奶奶?」尤氏說道:「他這些日子不知怎麼著,經期有兩個多月沒來。叫大夫瞧了,又說並不是喜。那兩日,到了下半天就懶待動,也懶待說,眼神也發眩。我說他:『你且不必拘禮,早晚不必照例上來,你就好生養養罷。就是有親戚一家兒來,有我呢。就有長輩們怪你,等我替你告訴。』連蓉哥我都囑咐了,我說:『你不許累他,不許招他生氣,叫他靜靜的養養就好了。他要想什麼吃,只管到我這裡取來。倘或我這裡沒有,只管t你璉二嬸子那裡要去。倘或他有個好和歹,你再要娶這麼一個媳婦,這麼個模樣兒,這麼個性情的人兒,打著燈籠也沒地方找去。』他這為人行事,那個親戚,那個一家的長輩不喜歡他?所以我這兩日好不煩心,焦的我了不得。……」


尤氏對秦氏這樣的好法, 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這裡不就應了秦氏對鳳姐所說之言嗎?

尤氏特意交待秦氏不必拘禮,早晚不必照例上來請安,連有親戚一家兒人來,也不用過來請安,有什麼事她擋著,還叮囑賈蓉不許累了秦氏,讓她靜靜的好生養著,就是吃的也是由著秦氏想吃什麼只顧說,想盡一切辦法為她弄。

後面尤氏還誇讚了秦氏的為人,一個是模樣兒,一個是性情兒,還有就是為人行事,沒有那個親戚長輩不喜歡她的。

筆者上文已經提到了古代女性的德行是比生命還重的東西,只要這一點不行,那就是一票否決,尤氏說秦氏為人沒有那一個親戚長輩不喜歡的,秦氏在寧府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個人為人處事怎樣,我們三五天一個月可能看不出來,但是時間久了,肯定是看得出來的,如果說秦氏是一個放蕩之人,她再怎麼厲害肯定逃不過賈家上下(此處包括榮府)那一雙雙挑剔的眼睛,畢竟秦可卿是沒有家世背景,像王熙鳳那樣好強的人都對她如此禮敬和友好,便說明秦氏為人是真的沒有話說,真正是深得人心。

有這樣一個好兒媳,你說為人父母的能不對她好嗎?我們不能只拿世俗的齷蹉眼光去看,公公對兒媳好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這樣讓天下那些好公公如何立世為人。

再看看看賈珍不尋常舉動,這不尋常中又有哪些合理部分。

第十回賈珍為秦氏的病擔憂:


……我正進來要告訴你:方才馮紫英來看我,他見我有些抑鬱之色,問我是怎麼了。我才告訴他說,媳婦忽然身子有好大的不爽快,因為不得個好太醫,斷不透是喜是病,又不知有妨礙無妨礙,所以我這兩日心裡著實著急。


此處行文已然告訴我們,賈珍是真擔心媳婦之病,並且他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也就說明他心裡還是坦蕩的。

不得不承認賈珍為人的確不怎麼樣,但是對家庭倫理之事在秦可卿死之前還是有一些分寸的(說死之前,是因為後來賈珍變了。)。

第一、賈珍在秦氏喪禮問題上如此奢靡,作者是有作鋪墊的。

第十三回秦氏死後,賈珍想請父親賈敬回來主持大局,可是賈敬一心想修道成仙,怕沾染塵世,作者是這樣描述賈珍的:

賈珍見父親不管,亦發恣意奢華。


而甲戌眉批寫得很清楚:

賈珍尚奢,豈有不請父命之理?因敬[老修煉]要緊,不問家事, 故得恣意放為。


說明賈珍還沒有到忤逆不孝之境地。對不管家的父親都有如此之行為,那麼對兒媳也應該還有那一份人倫在。


第二、文中有一人叫賈薔,第九回開頭作者在介紹賈薔時,有這樣一段話:

原來這一個名喚賈薔,亦系寧府中之正派玄孫,父母早亡,從小兒跟賈珍過活,如今長了十六歲,比賈蓉生的還風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親厚,常相共處。寧府人多口雜,那些不得志的奴僕們,專能造言誹謗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了什麼小人詬誶謠諑之辭。賈珍想亦風聞得些口聲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與房舍,命賈薔搬出寧府,自去立門戶過活去了。


此段雖說的是賈薔,但也寫到了賈珍。賈珍聞得口聲不大好,將賈薔搬出寧府,而且這一段的文字中,我們能讀出來的是賈蓉與賈薔之間有不正常的勾當,但是並沒有提到賈珍與賈薔之前發生同性關係。

而且在上面這段文字之後對賈薔的為人介紹是這樣的說的:

仍是鬥雞走狗,賞花玩柳。總恃上有賈珍溺愛,下有賈蓉匡助,因此族中人誰敢來觸逆於他。


賈珍對賈薔是溺愛,為什麼溺愛,因為是他從小帶大的。當然有些人可就要猜測了,可能就是他與賈薔有不正當的同性關係,但是我們再結合前文對賈珍介紹時所言的文字,賈薔只是與賈蓉兩個有不正當關係,並沒有賈珍,所以這樣的溺愛只是對於子嗣的愛,就像賈母對寶玉的愛一樣。

通過以上我們可以看出來賈珍不是不愛惜自己名聲之人。

放在任何時代背景下,爬灰都是背人倫而禽獸行,是要被千人踐踏萬人唾罵的,如果賈珍做了,還那樣大張旗鼓,絕對不可能有之。這要是傳出去,誰還敢與其交往。

對於賈薔的流言蜚語賈珍尚且有所顧忌,將其搬出寧府,如果他與秦氏真的有什麼不乾不淨之事,賈珍肯定是避之不及,也就不會如此在世人面前顯擺他與兒媳的不倫之事;也不可能為秦氏這樣大張旗鼓的去找大夫;更不可能在秦氏喪禮上做得如此之明顯。

對於賈珍的為人,不妨看一下作者在文中是如何顯現出來的。


第六十四回賈璉對尤氏姐妹有了垂涎之意時,從賈璉的想法中讓我們知道了尤氏姐妹與賈珍、賈蓉等素有聚麀之誚。

同樣是此回,賈蓉極力想撮合賈璉與尤二姐之事,文中提到了他心中的小算盤:


賈璉只顧貪圖二姐美色,聽了賈蓉一篇話,遂為計出萬全,將現今身上有服,並停妻再娶,嚴父妒妻種種不妥之處, 皆置之度外了。卻不知賈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兩個姨娘有情,只因賈珍在內,不能暢意。如今若是賈璉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賈璉不在時,好去鬼混之意。


結合以上兩處描繪,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對於聚麀之事,賈珍應該是不知情的,賈蓉是背著賈珍做的,不然的話賈蓉也不會有「賈珍在內,不能暢意」而極力去撮合賈璉與尤二姐, 好為自己方便的想法。如果賈珍和賈蓉是一起與尤二姐發生關係,那麼賈蓉根本就沒有這層顧忌。

第六十五回,賈璉與尤二姐結婚後,尤二姐因擔心妹妹尤三姐的著落而告訴賈璉,賈璉明白尤二姐怕其因為妹夫是作兄的賈珍,便去正在與賈珍調情的尤三姐處破此局,以撮合賈珍與尤三姐在一起,當賈璉進到尤三姐房間時有如此描寫:

……只見窗內燈燭輝煌,二人正吃酒取樂。賈璉便推門進去,笑說:「大爺在這裡,兄弟來請安。」賈珍羞的無話,只得起身讓坐。……


賈璉剛進來的時候作者對賈珍的描寫是「羞得無話」。這可是賈珍的第一反應,第一反應往往決定一個人的本性,說明了賈珍是一個怕事的人,一個怕事之人,被自家的兄弟碰見與別人調情,便羞得無話,可以想像出當時賈珍的赧然之態,從而看出賈珍是有羞恥之心。


第十三回,賈珍去請鳳姐幫忙協理寧國府的時候,當鳳姐答應了賈珍後,賈珍問鳳姐要不要住寧府。


「妹妹住在這裡,還是天天來呢?若是天天來,越發辛苦了。不如我這裡趕著收拾出一個院落來,妹妹住過這幾日倒安穩。」


如果真是他逼死秦氏,那麼賈珍這話就不該問出來,而應該要避嫌。讓鳳姐住在寧府,別人會怎麼想?你剛把兒媳逼奸至死,又跑來打兄弟媳婦的主意了。

這些描寫不但可以證明賈珍與秦氏之間是清白的,同時也可以看出賈珍的為人並不是非常出格之人。

說到這裡大家就不免有疑惑了,既然賈珍與秦氏清白,那麼就算是賈珍對兒媳婦好,但是在兒媳婦葬禮上做出有違禮德之事那也說不過去。

先梳理一下在秦氏病重期間都發生了什麼大事。在第十回賈珍與尤氏說完了請馮紫英家裡來的一個大夫為秦氏看病的時候。後面尤氏問了賈珍這麼一句話:


尤氏聽了,心中甚喜,因說道:「後日是太爺的壽日,到底怎麼辦?」賈珍說道:「我方才到了太爺那裡去請安,兼請太爺來家來受一受一家子的禮。……」


這句話的份量就很重了,賈敬過生日的事,可不是第一次,生日是每年都在過的。那麼尤氏之問體現什麼問題,體現了寧府面對太爺生日的束手無策。


尤氏問賈珍,後日太爺的生日,到底怎麼辦?

急嗎?急啊!!!這可是大家族,眼見著後天就要過生日,還沒有任何安排。便說明寧府自從秦氏病後,就沒有管家之人了,每年都會發生的這件大事,以前應該都是秦可卿來料理,她對這些事的安排一定是周到無比,但是今年卻因為她的病重導致到前兩天還沒有安排,小家小戶的倒沒有什麼,對於這樣的大家族來說,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雖然尤氏在後面成長起來能管理寧府,但此時可以看出來她還沒有管家的能力,對於大家族管家之難我們可以從探春理家的時候看出來。同時此處反過來又證明了秦氏在寧府的重要性,沒有秦氏寧府運轉艱難。

那麼尤氏管家的能力到底如何。

第七回焦大罵爬灰一節,在分析秦可卿時,筆者已經分析了秦氏在此時已經患病。既然秦氏患病,那麼寧府就由賈珍和尤氏二人掌管。從安排車夫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尤氏管家能力,雖然安排車馬是吩咐底下人去叫,但是下面人行事哪個不是看人下菜碟兒。這一點依然可以從五十五探春管家瞧出來。為什麼要派焦大去做件事,保不準是下面人故意為之,以此來看尤氏笑話。這樣便可以看出來此時尤氏治家能力,試想一下如果是秦氏安排,或者是鳳姐安排,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一個人什麼時候才能體現他的重要性,就是在他缺失那個位置而沒有人頂上的時候,這時候此人才是最重要的。這也就是為什麼賈珍要千方百計的為秦氏找大夫看病,痛愛兒媳只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因為沒有秦氏,家裡大小事物都得讓他料理,他真的活得太累了,所以也就有了馮紫英見他有抑鬱之色,除了急秦氏之病急的,更多是累的。

在秦氏病重前賈珍過得逍遙快活,完全是因為秦氏在家裡為其操辦內外眷之事,現在所有事都要由他一人來維繫,並且還沒有經驗,賈珍之艱難可想而知,能不抑鬱嗎?

並且尤氏對秦氏的好除了喜愛秦氏以外,也有自己對管家無從下手之處的著急,希望秦氏能早早的好起來,這就有了第十回尤氏告訴磺大奶奶的那句,所以我這兩日好不煩心,焦的我了不得。焦的與煩的不只秦氏的病,還有家裡這一攤子事。

繼續看沒有秦氏管家的寧府每日的運轉,賈敬壽日當天作者又描了一筆。


話說是日賈敬的壽辰,賈珍先將上等可吃的東西,稀奇些的果品,裝了十六大捧盒,著賈蓉帶領家下人等與賈敬送去,向賈蓉說道:「你留神看太爺喜歡不喜歡,你就行了禮來。你說:『我父親遵太爺的話未敢來,在家裡率領合家都朝上行了禮了。』」賈蓉聽罷,即率領家人去了。


賈珍先將上等可吃的東西還有很多其他的叫賈蓉送去,這是誰應該幹的活?當然是尤氏,從榮府之事都是鳳姐料理,沒有男子對這些事上心便可以類推。對賈蓉之言可以由賈珍來說,但是活不應該由賈珍來幹,而此時卻是賈珍來做,說明寧府此時沒有人能擔當此任。

賈珍所說的話中吩咐了賈蓉「你就行了禮來?」筆者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就是你行了禮就趕快回來,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賈蓉回來,還不是家裡忙不過來。

第十三回在料理秦氏喪禮之初的事:

先從尤氏說起:

尤氏此時犯胃疼舊疾,睡在床上?




有沒有覺得蹊蹺?好巧不巧的這時候犯胃疼,大家信嗎?胃疼其實際就只是一個託詞而已,各位請想想,就算是犯胃疼,家裡出現了這樣大的事,也應該強忍著出來料理料理吧?這可是她整日誇說可卿好的人,你此時再怎麼動不起,家裡這麼亂了,你是不是要出來做一二件事。但是尤氏沒有。作者這樣安排一者是為了出鳳姐,二者也說明尤氏沒有辦理能力,她這是藉故躲避無法辦理喪事的窘況。

再看家裡有多亂,第十三回作者通過寶玉所見寫出。


一直到了寧國府前,只見府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亂烘烘人來人往,裡面哭聲搖山振嶽。……尤氏正犯了胃疼舊疾,睡在床上。……賈珍哭的淚人一般,正和賈代儒等說道:「合家大小,遠親近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見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


亂烘烘人來人往,裡面哭聲搖山振嶽。尤氏躺著,賈珍哭得像個淚人,這樣的混亂便可想而知了。

縱然秦可卿再好,人死不能復生,怎麼誇也是無濟於事,既然如此喜愛就像眾人所說如何料理才是緊要。

我們已經分析了他與秦氏不可能存在爬灰之嫌,而賈珍在此時的一反常態哭個不停,那麼此時賈珍到底哭啥?

答案其實很簡單,這就是賈珍為遮掩自己不知道如何辦理而束手無策罷了,要知道這樣的大家族,治喪之事可不是小事,裡面有很多細節在內,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處理。

此時尤氏不能,賈珍亦不能,所以後面才出現了鳳姐,從鳳姐出來接辦治喪之事,反面也能得出比鳳姐還厲害的秦氏能力之強,在秦氏未病之前,秦氏應該是寧府的主心骨。

各位試想一下,主心骨倒了,什麼感受,連賈敬的壽宴都逼到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著手準備,那你想秦氏的喪禮能辦好嗎?

筆者本想在具體分析賈珍的時候才把賈珍的性格以及他的行為的變化進行具體解剖,但是此處不得不多加幾句。

筆者已經在《養生堂收養的秦可卿為何能進繁華鼎盛的寧府》中分析了秦可卿進賈家的時間很久,從她進賈家後,賈家的一應大小事物應該都是由她料理,尤氏是賈珍續弦之妻,她是不管家的,而在秦氏進賈家之前又是由賈珍的前妻或者他的母親來料理家事,所以造成了賈珍到秦可卿死時,他都沒有料理過家務,也沒有管過家。對家裡所有大小事物如何處理他都是不知道的。

賈珍雖然是世家浪蕩子弟,從上文對賈珍的分析,可以看出,賈珍是一個怕事之人,打小起便是一株溫室裡的花朵,所以造就了他跟寶玉有一樣的性格,即遇強則弱,遇弱則強。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見著慫人摟不住火,見著火人摟不住慫;用作者的話就是第九回作者說寶玉的性格:天生成慣能做小服低,賠身下氣,性情體貼,話語綿纏。

秦氏的為人是心性高,用她自己的話說是好強的心,這樣的人雖然有說有笑,卻是說一不二的人。所以在秦氏管家時,寧府應該是她說了算。

秦氏進寧府的時間很久,雖然秦氏是賈珍的兒媳,但是賈珍這樣性格的人,遇著家裡這麼一個狠角色(褒義詞),心裡肯定有所忌憚,不過這樣的忌憚是一種骨子裡的敬服,而不是害怕。畢竟秦氏是以德服人之人。

像賈珍與秦氏這樣的例子,在賈家還有一例,只是關係不同,那就是王熙鳳與賈璉,王熙鳳是狠角色,賈璉雖然在外面說鳳姐如何如何,但到了家裡見鳳姐那也跟老鼠見了貓一般,雖在第四十四回鳳姐生日,他乘著酒勁拿劍要殺王熙鳳,但那也是裝裝樣子,絕對不可能真砍,那麼多人在那裡,早被人攔住了,並且後面還不是道歉了。

鳳姐是以權勢服人,所以惹得賈璉對她既恨又怕,但是秦可卿不一樣,她是以德理服人,這就是秦氏比鳳姐的厲害處。這樣的人也才是立家的根本。

秦氏太強了後又造成了一個缺點就是她一強,其他人都弱。賈珍在管家事上因為沒有得到鍛鍊,他就是一個弱者。外加柔弱的性格。所以才有了賈珍恣意的行為。

作者的文筆厲害就在於此,不愧是經歷過大起大落之人,特別是當一個人在大落的時候, 是很能體會到世人的眼光,在體會世人眼光同時,處於弱勢的人特別在乎別人看法。在做事時,便會謹小慎微,生怕有不周到處,更生怕自己做大事別人不知道。

此時的賈珍就是弱者,為什麼說他是弱者,因為賈珍沒有辦理喪事,他對這方面的事不懂。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再怎麼能幹,只要他涉及到不懂的領域時,做起事來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心虛,心虛的同時還會有一點死要面子,當然世外高人除外,筆者說的是芸芸眾生。

何況賈珍這樣的世家子弟,失了主心骨,心裡不免膽怯且畏首畏尾,做事猶豫不決,沒有計劃。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辦起事來肯定是越風光越好,生怕有所紕漏,畢竟面子都是自己的。

再看賈珍對料理後事的回答

「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


他的回答就是一句正確的廢話。哪裡回答了他們的問題,賈珍真實想說的是:「怎麼辦,天知道怎麼辦?你們問我?我此時也是千頭萬緒,我要是知道,此時我還在這裡哭哭啼啼嗎?」

但是作者接下來的安排卻是巧妙絕倫。就在賈珍說完這話後,我們看誰來了?秦業、秦鍾來了。這可是娘家來人了,這個時候再不拿出主意,還繼續哭哭啼啼就太不成樣子了,這樣讓親家看著成何體統,豈不失了賈家大族之風範。況且賈珍還是好面子之人。

一句「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再有秦業秦鍾在場,賈珍哪裡顧得了許多,放開手幹唄,賈珍便恣意行事起來,所謂的恣意其實際上就是我們現在說的瞎搞,胡亂弄罷了。既然不懂,那麼做起事來別的不看,最主要的是看排場,用氣勢壓倒一切。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圖個熱鬧罷了。

從心理學角度來看,當我們做某件不熟悉事的時候,我們最喜歡的做法是,儘可能的鋪張浪費,通過這樣的鋪張來顯示自己的能力。

而賈珍剛好又有鋪張的條件,在恣意的過程中,作者還描寫了一處情節:

另設一壇於天香樓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


這是為秦可卿洗脫冤孽,更是作者在為賈珍洗脫與秦氏爬灰之冤,如果真有爬灰一事,他就可能設這一壇。作者的筆法一直是想把寶玉的真事隱去,從而不讓人看出裡面的真事。但是在作者隱藏的過程中也有意無意透露出真實想表達的意思。

對於賈珍這有違背常理的做法,賈家子弟中那麼多人,難道就看不出來嗎?肯定看出了,但是此時有秦業父子在場,怎麼好勸,這要勸起來,可能秦業父子不會在乎他們勸賈珍不要這樣,但是賈家自己心裡會想這一勸會讓秦家的人怎麼想?秦可卿為你們家辛苦了一遭還這點都捨不得弄。

筆者不得不把原文呈上:


正說著,只見秦業、秦鍾並尤氏的幾個眷屬尤氏姊妹也都來了。賈珍便命……


秦業父子來了,作者沒寫任何多話,對親家寒酸寬慰之語都沒有,只用了「便命」二字,正是這二字便可以看出賈珍是真急了。


先推一下秦業父子要多久趕往寧府。對於秦業住處作者在第五回秦可卿當著寶玉的面提她弟弟秦鍾時,寶玉想立即見到秦鍾,有如此話,

寶玉道:「我怎麼沒見過?你帶他來我瞧瞧。」人笑道:「隔著二三十裡,那裡帶去?見的日子有呢。」


通過對話可以看出秦家離寧府並不近,如果近的話,那麼隨便打發一個小廝去叫來就可以了。並且如果近也不至於賈寶玉不知道這麼一個人。

筆者在網上查到清代一裡是576米(不知真假),如果按此算二十裡有11520米,約11千米,三十裡有17280米,約17千米,取個折中大概有15千米。

秦氏是晚上去世的,去世時所有人都已經睡下,到有人去通知秦氏父子的時候,他們肯定已經睡下,那麼他起來穿衣洗漱肯定也會花費一段時間。

由於夜間,就算是用車馬去通知秦氏父子,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其中有一個問題是去送信的人是把秦氏父子連帶著接過來,還是秦氏父子自己備馬過來,如果是他們自己備馬,又要一段時間,那麼從秦可卿死後到寧府派人去通知秦家,再到秦氏父子來寧府,肯定花很長的一段時間,而在這一長段時間內,賈珍什麼也沒有做。秦氏還在床上,沒有整理入殮。這要是讓秦氏父子看到,那還得了,人死後半天還沒有一點動靜,這樣把人放著幹嘛?這是大家子弟對待兒媳死後之道嗎?所以賈珍一見秦氏父子來了,便命如何如何。

從賈珍的命令之語中,可以看出他的安排是多麼雜亂無章。

賈珍便命賈瓊、賈琛、賈璘、賈薔四個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後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設一壇於天香樓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然後停靈於會芳園中,靈前另有五十眾高僧、五十眾高道,對壇按七作好事。


先看第六十四回,賈敬死的時候,尤氏去了鐵檻寺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將鐵檻寺道士鎖著。

第二件事看原文:

所謂死者為大,一切以死者為重,那麼安排事情也是把死者放在第一位,沒有經驗的尤氏做的第二件事卻是裝裹停放,這不是重中之重嗎?

賈珍的吩咐是先派人陪客,這是面子問題,再擇日,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還有一大堆的安排,這些做完了,然後停靈於會芳園中,作者特別用了「然後」這一指示代詞,表示這件事是在以上所有之後。可是最先做的不應該是擇吉時成殮,再停靈,最後安排請禪僧,設一壇於天香樓上。並且這些事應該是在秦氏一落氣後,在給親友報喪之時同時進行。

而賈珍卻是等秦氏父子來了後才去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只能說明他不知道怎麼辦。可是被秦氏父子一來,反逼得沒有辦法了,不得已胡亂安排了這些事。

對於賈珍哭成淚兒,甲戌本脂批中批語如下:

可笑,如喪考妣,此作者刺心筆也。


脂批這句話又當如何解?筆者認為(只是猜測)這裡面可能是曹家敗落或者被抄的時候,作者可能也面臨過這樣不知所措的窘況,面對自己的親人死去而不知道如何去辦理後事,只得用哭泣來為自己遮掩。

賈珍做完這些,本想著請父親回來主持,但是賈敬認為自己要飛升,怕回家染了紅塵,前功盡棄,因此並不在意,任憑賈珍料理。所以作者說:

賈珍見父親不管,亦發恣意奢華。


後文便說找板之事。先且不管這棺木奢華與否,我們看這裡面存在的一個大問題,秦氏已經死這麼久了,還沒有入殮;沒有入殮也就罷了,棺木都還沒有準備;棺木沒準備好也就罷了,連板都還沒有。

在第十二回鳳姐去探看秦氏的時候,出來見尤氏有如此對話。


尤氏道:「你冷眼瞧媳婦是怎麼樣?」鳳姐兒低了半日頭,說道:「這實在沒法兒了。你也該將一應的後事用的東西給他料理料理,衝一衝也好。」尤氏道:「我也叫人暗暗的預備了。就是那件東西不得好木頭,暫且慢慢的辦罷。」


鳳姐的話說得很委婉,後事用的東西給他料理料理,衝一衝也好,所謂「衝一衝」不過是應酬話罷了,實際之言便是人已經差不多,該辦的後事得準備齊全了,不要到時候手忙腳亂。

在二十五回賈寶玉和王熙鳳被馬道婆施法,眼看著要不行的時候,不管家的賈政就已經命人去把兩口棺材做好,備不時之需,這才是大家族該有的樣子,估計不管家的賈政就是從賈珍身上學的經驗。

賈珍與尤氏二人辦事竟如此拖拉,竟把最重要的事用暫且慢慢的辦罷的態度來對待。所以後文人死了棺木還沒有找到。

尤氏的話同時為第十三回賈珍找板做鋪墊,說明找上好板不只是賈珍的意思,而且也是尤氏的意思,夫妻二人肯定也商量過,這就有了秦氏死後賈珍還在為找板一事發愁。這也證明了秦氏與賈珍兩人沒有姦情,卻是賈珍夫婦二人是真心實意的待兒媳秦可卿,第十三回中作者說賈珍恨不得代秦氏死去的話語就一點也不荒唐了。

大家要相信一句話,一個再怎麼大奸大惡之人,再怎麼下流淫蕩之人,他都有自己愛的和在乎的人。

在為秦可卿看板時挑選了原給義忠親王老千歲要準備的棺木,因壞了事沒有用成。那麼為什麼賈珍要給秦氏這樣的棺木,他難道不知道有違禮法嗎?加上賈政的勸說,他肯定是明白這樣做超出了禮制。作者此處用了一句賈珍恨不得代秦氏死去來掩蓋賈珍最真實想法。當然賈珍是有想代秦氏死去的想法,但這不是他內心中最想要表達的想法。

而此處賈珍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麼?在看板時作者提了這一句:


看板時,幾副杉木板皆不中用。


肯定不能中用,如果中用的話,那麼就沒有尤氏告鳳姐的那一句就是那件東西不得好木頭。

此時如果聽了賈政之言,就說明了賈珍你哪裡是找不到板,不中用不是板,而是你賈珍本人,是你自己不會處理事情。像秦氏這種不是暴斃而亡者,人死之前就應該準備好的東西,到現在連板都還沒有找到,這樣你讓別人怎麼看。


剛好有這樣證明不是自己無能的機會他能放過嗎?並且賈珍一直以來也在尋找好棺木,這樣長期做的事怎麼就因為這時給抹掉了呢?這讓賈珍如何甘心。

用給義忠親王老千歲的板,一者封了悠悠眾人口,證明了自己不是不想準備棺木,只是自己想找上好的,可是沒有找到。

二者用這上好的棺木也給秦氏父子一個交代,你看親家,兒媳去世了,我不是不想讓她早點入殮,主要的原因是這個上好的棺木難得,不是我不疼愛孩子,你可要理解我這一片苦心。

所以在薛蟠為其破局的時候,他肯定得把握機會,不然他的臉往哪裡擱。世家紈絝子弟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對於賈政勸賈珍時脂批的政老有深意存焉又當何解,在賈家賈政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正經人,如果說這裡面暗示賈珍與秦氏偷情,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真有二人亂倫之事,這事連賈政都知道了,那普天之下便沒有人不知道的了,賈珍哪裡還敢恣意亂為,估計早就被宗族除名了。筆者猜測深意存焉應該是一句讖語,指的賈家後來寧府抄家,因為秦氏用的是為義忠親王老千歲準備的板,而這義忠親王老千歲最後壞了事。

棺木之事弄好了之後,賈珍便在官職上打主意了。

賈珍因想著賈蓉不過是個黌門監,靈幡經榜上寫時不好看,便是執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


為什麼賈珍不自在?還是一個面子問題,死者的丈夫官太小了,那說出去哪裡有排面,剛好有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親來上祭,賈珍便為其蠲了個五品龍禁尉。

自從秦氏病後,合家大小事物都要賈珍來經手,多日的不安寧,特別是秦氏死時,賈珍做事可謂是慌不擇路,當賈珍做完了這些事後,便有如此言:

只是賈珍雖然此時心意滿足,但裡頭尤氏又犯了舊疾,不能料理事務,惟恐各誥命來往,虧了禮數,怕人笑話,因此心中不自在。


賈珍此時的心態是心意滿足?筆者在上面已經把賈珍所做之事都列舉出來了,他做的這些事算什麼,這不都是些他必須做的事嗎?有什麼值得心滿意足的。並且鐵檻寺寄靈之地都還沒有安排好。

生活中什麼樣的人會對自己所做的一點小事就心意滿足,要麼是沒有做過所做之事的人,要麼是做對自己所做之事不熟悉的人,開始認為自己做不好,但是當自己去做了之後,發現一切都挺順利,一切都按著自己所想的做到了,那時候才有心滿意足之說。

而在寫內眷之事的時候,因尤氏犯了舊疾,不能料理事物,賈珍惟恐各誥命來往,虧了禮數,怕人笑話,因此心中不自在,為什麼不自在?

因為賈珍認為他把外面所有大小事物都已經做得很周到圓滿了,而唯獨尤氏這邊接待女眷的事有缺陷,一個初次辦大事者小有成就後,就會對自己經辦之事吹毛求疵,絕對忍受不了其他的不完美,所以才有了接下來鳳姐的出場。筆者不得不吐槽一下在生活中遇到的好多領導就有賈珍的這種吹毛求疵。

在讓鳳姐來接管榮府的時候,賈珍說了一句

「妹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要什麼只管拿這個取去,也不必問我。只別存心替我省錢,只要好看為上;二則也要與那府裡一樣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這兩件外,我再沒不放心的了。」


賈珍的辦事宗旨就是「好看為上」。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別人挑不出不好來,從頭至尾,賈珍都在講排面,而非牌面。

此時就有人要問了,人已死了,好不好看重要嗎?當然重要了,這個排場問題,可是關係到這家人的地位啊。賈珍是一個浪蕩紈絝子弟,對於這種人,愛慕虛榮那是絕對有的。

再者寧府在賈家的地位明顯低於榮府,此時不招搖顯擺更待何時,是能讓全天下人看寧府排場的時候,所以賈珍才如此奢靡。

喪事辦得越風光,賈珍臉上也就越有面。

鳳姐管家後,賈家上下運轉的井然有序,作者為賈珍找鳳姐管家的理由是恐各誥命來往,虧了禮數,怕人笑話。從鳳姐協理寧府後可以看出並不是這事,鳳姐管的是寧府一應大小事物,而且賈珍求鳳姐幫忙並不是為了應付各誥命來往。

更有意思的是讓鳳姐來管家卻是寶玉的主意,一直以來都是冷眼旁觀的公子哥兒都能看出寧府之亂,不得不幫其推薦一個人來幫忙,這就說明了寧府已經混亂到不成樣子了,寶玉哥哥也看不下去了。

鳳姐管家後,作者對鳳姐也有一個描寫:​

鳳姐兒見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


這其實與賈珍的得意是一種心態,因為鳳姐在接管寧府之前,也從未辦過婚喪大事,所以才有得意一說,她在榮府中辦事何曾得意過。

寧府都由鳳姐管,此時賈珍該哪裡涼快哪裡好好的歇著了吧,但是作者還是不忘繼續調侃一下賈珍的無能。

第十四回:

那賈珍因見發引日近,親自坐了車,帶了陰陽司吏,往鐵檻寺來踏看寄靈所在。又一一囑咐住持色空,好生預備新鮮陳設,多請名僧,以備接靈使用。色空忙看晚齋。賈珍也無心茶飯,因天晚不得進城,就在淨空處胡亂歇了一夜。次日早,便進城料理出殯之事,一面又派人先往鐵檻寺,連夜另外修飾停靈之處,並廚茶等項接靈人口。


發引日近了才去踏看寄靈之地,自從鳳姐管理寧府後,一切事情便主要由她來負責,那麼賈珍的擔子也就卸下來了,雖然心疼秦氏的死,造成自己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如果自己不能去踏看寄靈所在,那也可以提前安排人去,也不用等著發引日近了再去。由此可推測出因為發引日近,賈珍才想到要去看寄靈所在,腦子裡一蹦出這個想法後便馬上安排人去,這便造成了因為天晚不能進城。他是想到一出才做一出,作者沒寫賈珍從鐵檻寺跑到城門口才發現不能進城,又跑到鐵檻寺來來胡亂睡一夜已經很客氣了,當然作者不這麼寫,這麼寫豈不是把他的無能寫得太明顯了。

鐵檻寺到城門口的距離雖然在書中沒有明確給出,但是我們可以通過秦可卿停靈鐵檻寺時,一同去的賈母、王夫人等人去了之後又回到榮府看出,鐵檻寺距離賈家並不是很遠,並且在秦可卿送殯的隊伍行進速度應該很慢,不然鳳姐他們走累了也不會停下來還能趕上前面隊伍。在第六十四回,請賈敬靈從鐵檻寺進城時,是卯時進城,一直到未申時才到,可知行進速度之慢,秦氏出殯雖趕不上賈敬的奢華與排場,但是也不會差得太遠。而且到了鐵檻寺還有各種事情要做,賈母他們肯定會在那裡呆很長一段時間。

既然賈母他們送殯時能在一天之內有一個來回,那麼賈珍去踏看寄靈處還可以快馬加鞭,只要提前稍微安排一下便不至於留宿鐵檻寺。不知道天晚不能進城的賈珍在鐵檻寺胡亂歇的一夜有沒有對自己進行反思。

賈珍除了去踏看寄靈處所做之事也是囑咐住持色空好生預備新鮮陳設,多請名僧,還是不忘做面子工程。

再者賈珍次日早便進城料理出殯之事,雖然此時有鳳姐,但是一些大事還得賈珍來拿主意,這麼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不在寧府,而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停留城外,這還不把寧府上下急死。

進城後又派人先往鐵檻寺,連夜另外修飾停靈之處,並廚茶等項接靈人口。合著他去鐵檻寺什麼也沒有準備,就真只是去看看,做事真是實誠,說看就看,一點多事也不做,難道不應該是踏看的時候就把布置的事宜安排好嗎?而且作者用了連夜另外修飾停靈之處,估計是到了天要黑且還能出城的時候,才想起來派人去修飾停靈之處,他也真夠能折騰。

至此我們便已經分析出了賈珍為何在秦氏的葬禮上如此恣奢,一則是真心疼愛兒媳,二者是不知道如何料理,只得任憑自己性情行事。三者為了讓其好看與體面。

賈珍此時要說有多壞,筆者認為也不見得,作者筆下主要的是突出他是一個沒有辦事能力之人。畢竟是個不讀書之人,又是世家子弟。賈珍如此到底誰之過?筆者將在未來的賈珍章節細細與大家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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