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皖城機場。
江晨曦只告訴了父親一人便獨自來到機場,時間還充裕,她買了杯熱牛奶坐在那裡候機,冷不防身邊坐下一個人,她不由得轉過頭去看,不禁愣住了:「齊然?你怎麼來了?」
「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你跟我說過,讓我陪你出國,如果我不來,你豈不是要孤單一人?」齊然將墨鏡摘了下來:「況且,你還懷著孩子,孤身一人離開,我怎麼能放心?況且,我曾經的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你。」
江晨曦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笑了笑,低下頭喝著牛奶不說話。
「我不會輕易失信於人,既然我答應他會好好照顧你,那麼無論在什麼地方,我都應該陪同,不是嗎?」齊然勾起唇角,把她的行李箱拎了過來:「走吧,時間到了。」
兩人是同一班飛機,去同一個地方,美國紐約。
五年後的紐約街頭,一個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身邊那個優雅的女人,「媽咪,我要吃蛋撻!不吃就不走!」
那女人被小孩磨得沒有辦法,只好妥協,「好好好,媽咪現在就去給你買蛋撻,你站在這裡不要動,知不知道?」
小女孩用力的點點頭,「知道知道,媽咪快去!」
女人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進了肯德基,小女孩卻被馬路對面畫畫的中年男子迷住,全然忘記了母親的囑咐,走到了馬路對面。
「can I help you?」中年男子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不由的開口問了一句。
小女孩認真的點點頭:「這位叔叔,你能幫我畫一幅畫嗎?」
中年男子笑了起來,似乎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能認出自己是中國人,朝她一笑:「好,叔叔馬上給你畫。」
不知道為什麼,肖涵對這個小女孩莫名的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沒來由的好感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女孩。
很快一副肖像就畫好了,肖涵將畫紙拿下來遞給小女孩。
「叔叔,我身上沒有錢,你等一會兒,我媽媽來了就能給你錢了。」小女孩煞有其事的說道。
肖涵笑著搖搖頭,收好畫板:「不用了,這幅畫是叔叔送你的。」
小女孩看著畫紙上自己的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肖涵轉過頭,正要走,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憶涵!不是讓你不要亂跑,現在車這麼多,出了事怎麼辦?」女人手上拎著蛋撻,聲音裡滿是焦急。
肖涵的腳步停了下來,熟悉的聲音讓他根本無法前進,可是他不敢轉過身去。
看到媽媽過來,江憶涵獻寶一樣的將手裡的畫遞給她,「媽咪媽咪,剛才有個叔叔給憶涵畫了一幅畫,你看,跟憶涵一模一樣呢!」
江晨曦看著女兒手裡的畫,熟悉的筆觸讓她心裡一緊,「那個叔叔呢?」
江憶涵抬起頭去找,看到那個身影就在不遠處,不由得喜出望外:「媽咪媽咪,你看,叔叔在那裡!」
順著江憶涵手指的方向看去,記憶中從未忘卻的身影倒映在眼眸裡,江晨曦不由得紅了眼眶,她拉起江憶涵的手走過去,在那人的身後站定。
「這幅畫多少錢?」江晨曦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我的女兒年紀小不懂事,我不能教她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肖涵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伸手擦掉臉上的淚水,緩緩轉過頭來,看向站在面前的帶著笑意的女人,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江晨曦紅著眼睛,臉上是無限的溫柔。
肖涵嘴唇動了動,半晌才應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一時間寂靜無聲。
「媽咪媽咪,叔叔怎麼哭了啊?」江憶涵的聲音響起,讓江晨曦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蹲下來把江憶涵抱在懷裡,起身看向肖涵,眸底是無限深情:「憶涵,這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