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直盯著神像看的敖雨澤,突然開口說道。
「怎麼回事?」我精神一振,連忙問道。
「這裡是古代金沙時期秘密設置的祭祀地,但不一定是當政王朝的王族所設立,所以才會修建得這麼隱秘。或者確切地說,這個祭壇的存在不是為了祭祀,而是詛咒。」敖雨澤篤定地道。
「詛咒?為什麼這麼說?詛咒的又是誰?」明智軒也來了興趣,一連提出好幾個問題。
「當然是為了詛咒當時的金沙王族,或許是當時王族的敵人,可能是政敵,也可能是其他部族……」
我腦子中閃過一個畫面,那就是不停叫囂的餘叔,似乎十分激動地對還只有十二歲的我說著什麼,而我雙手手腕流著血坐在巨大的青銅王座上,哭著求他不要傷害我,而他卻只是重複著幾個詞:血脈、長生、魚鳧、杜宇……
杜宇是古蜀時期的王朝之一,在杜宇王朝之前,是魚鳧王朝。
如果敖雨澤的推論是真的,那麼是否存在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裡用於詛咒的祭壇,其實是失去了王權的魚鳧王朝針對杜宇王朝的王族的?
「這裡的石頭上刻畫的紋路,似乎都和鳥有關。」明智軒無聊地用腳踢開一個滾落在地的骷髏頭,然後盯著地面,像是發現了什麼,讓我們將電筒湊近,然後指著一塊石頭上的花紋說。
那的確是一種鳥類的頭部花紋,確切地說,這種鳥就是「魚鳧」,而在整個古蜀王朝的五個朝代,只有魚鳧王朝最喜歡用魚鳧作為各種祭祀活動中刻畫的花紋。
「即便現在對於古蜀王朝時期的資料極度缺乏,可是從有限的史料中,也可以看出是杜宇王朝終結了魚鳧王朝。魚鳧王朝的王族如果有後裔的話,對杜宇王朝也肯定是最痛恨的。」敖雨澤在一邊說道。
「可是你怎麼肯定這一定是為了詛咒?」我不解地問。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不學無術,不知道張鐵柱重複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敖雨澤得意地說。
「你知道那句話說的是什麼?你竟然懂那種古怪的語言?」我大吃一驚,我原本以為,那種古怪的語言可能是不存在於人間的。
「要說懂這種語言肯定是不可能的,甚至這世上都不敢說有人真正懂這門語言,我只是聽懂了其中的幾個字詞而已。」敖雨澤謙虛的話語中分明透著幾分嘚瑟,讓我恨不得搖著她肩膀讓她趕緊說完。
「其實這種語言我上次給你提到過——巴蜀圖語!」敖雨澤繼續說道。
敖雨澤一如既往地對自己怎麼學會其中的字詞避而不談,繼續說道:「我從那幾個能勉強聽懂的字詞中大致推測了下,雖然不一定正確,但應該有三四分的把握。那兩個外國人所念誦的,應該是一篇祈求神明施展神罰的祝禱文。」
「不過他們搞錯了一點,就是神明所需要的祭品數量十分龐大,而他們卻只用了自己的鮮血,所以反而引來神罰,並且神明派出了自己的『使者』,也就是那個戈基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所謂的神明所需要的祭品,是大量的腦袋,或者直白點說,是人的腦漿。」
我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如果敖雨澤真的沒有猜錯的話,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為何兩個外國人的頭上會破了一個洞,並且腦漿全部不見了。
只是,兩個外國人祈求的神明給予神罰的對象又是誰?杜宇王朝滅亡都有近四千年了,總不會還是那個已經消失了四千年的古國吧?
而且所謂的神明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連當時退位的王朝後裔,都要祈求它們的幫助來詛咒新朝?
估計這些問題敖雨澤也暫時無法解答,我也懶得問,反倒是一旁的明智軒說道:「雨澤,要不我們不要繼續追查了,否則,會有危險的。」
敖雨澤皺眉問:「你好像知道什麼?」
明智軒猶豫了好一陣,看了看我,我意識到似乎明智軒知曉什麼隱秘,於是馬上說:「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涉及你的隱秘,我絕對不會朝外吐露半個字。」
一旁的張鐵柱則有些尷尬地說:「我……我去找個地方方便下。」然後走開到了最遠的一個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方便。
見張鐵柱如此自覺,明智軒終於咬牙說道:「剛才張鐵柱所說的血紅色的長生不老藥,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