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依山傍水的一個大村落裡,住著一戶姓殷的人家,生養了一兒一女。那時候,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夫妻倆對兒子殷小寶特別疼愛,生怕他有個什麼閃失,從來不讓他幹家務活,好吃的好穿的都給了他。
相反,殷家夫妻倆對女兒倒是不怎麼看重,反正早晚是別人家的兒媳婦,沒必要養得那麼好。殷氏小小年紀,不但要做家務活,農忙的時候,還得下地裡幹活,吃的都是弟弟剩下的。不過,她一點也沒有怨言,養成了勤勞的個性,操持家務是一把好手。
殷氏長大後,嫁給了同村的季家。殷小寶成年後,娶妻柳氏,一年後生了一個兒子。因為住得近,殷氏閒暇之時,都會拿著好吃的好穿的,送給父母,順便幫母親幹一些家務活。
日月如梭,轉眼殷家夫妻倆都老了,幹不動農活了,殷小寶在老婆的教唆下,開始對兩個老人橫加指責,常常拍桌子摔凳子,說一些難聽的話,老夫妻倆只得忍氣吞聲,暗自流淚。
殷老漢因為年輕時重活幹多了,傷了腰椎,後來偏癱在床。屋漏偏遭連陰雨,老伴的眼睛也忽然瞎了,兩人都需要照料。殷小寶不但不同情父母,反而怒氣衝天地指責他們,罵他們是他的剋星,專門禍害他的。
後來有一天,殷小寶把父母趕出家門,把院門閂上,任他們哭天喊地,置之不理。村裡人都來圍觀,無不嘆息,紛紛說殷家夫妻倆當初那麼疼愛兒子,想不到養了個白眼狼。殷氏聞訊趕來,把父母接到家裡撫養。
季家也不富裕,家裡也有兩個老人需要贍養,而且殷氏的老公兩年前已經病故了,孩子還沒有成年,家裡完全靠她一人獨力承擔。農忙的時候,她忙不過來,只得陪著笑臉請人幹活。農閒的時候,她忙著種菜養豬,服侍父母。好在公公婆婆身體健朗,還能幫她照看孩子,燒火做飯洗衣。
殷氏對父母和顏悅色,盡心盡力地照顧,每天早上和瞎眼母親一起,把父親架到院子裡曬太陽,她再去幹別的。瞎眼母親常常對老伴嘆氣說:「當初我們自以為女兒是別人家的,想不到,最終我們靠的還是女兒!」殷老漢哭著說:「我真想一死了之,活著拖累女兒,於心何忍?」老夫妻倆常常相對嘆息。
殷小寶雖然沒有贍養父母,但是老婆不賢惠,好吃懶做,家境漸漸衰落,日子過得捉襟見肘,讓他愁眉不展。
這一天,殷氏想在院子後面栽十幾棵果樹,也好讓老人們有水果吃。她喊來弟弟幫忙。殷小寶雖然不孝心,但是對姐姐還是有求必應的,畢竟姐姐也沒有少給他家幹活。
姐弟倆拿著鋤頭在院牆後挖坑,忽聽得一聲響,殷氏的鋤頭砸破了一個陶罐。她把陶罐挖出來,不由得歡呼起來,原來陶罐裡裝滿了金子。殷小寶看見金子,眼睛發光,伸手從陶罐裡拿出金子揣進懷裡。
殷氏笑著說:「金子我倆平分,你先拿吧。」想不到殷小寶卻說:「姐姐,就一塊金子,怎麼平分?你讓給我吧,我真是窮怕了。」殷氏指著陶罐,催促道:「陶罐裡都是金子,你先拿吧。」
殷小寶明明只看見一塊金子,他想獨吞,見姐姐如此說,以為姐姐在正話反說,要和他平分這塊金子。他忙說:「陶罐裡都是你的,我只要這一塊就夠了。」說完,扔下鋤頭就跑,生怕姐姐要和他平分這一塊金子。
殷氏想不通,平常精明小氣的弟弟,今天為何如此大方?她把陶罐抱回家裡,把金塊全部倒出來,竟然有一百多兩!
有了錢,殷氏購買了很多良田,租給別人耕種。她還建造大屋,招了家僕和丫環,服侍父母公婆,請來先生教兒子讀書,兒子後來考上舉人。儘管家裡富裕了,殷氏還是閒不住,事必躬親,勤勤懇懇地操持家務。
後來,人們聽說了殷小寶只能看見一塊金子的事情,都說老天有眼,讓殷氏得到了福報。殷小寶雖然得到一塊金子,但是擱不住老婆大手大腳地花,沒幾年,又貧窮不堪。殷氏看在姐弟的情分上,常常拿出錢物,周濟殷小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