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送韻兒回去後,還是不放心她的身體,畢竟沒見她累的走不動的時候。吃完晚飯,踏著月色,向韻兒的房間走去……
韻兒今天特別累,而且特別幸福,她靠在床邊,一個小丫頭給她用溫熱的水清洗著小粽子一樣的小腳……由於走路多了,腳又紅又腫,她兩歲就開始纏足,如今長了一雙不到三寸的金蓮。曾經在小腳比賽上奪葵,何等的自豪和榮耀啊!
雲飛揚在窗外驚愕的捂住了嘴巴。他曾經也因為未婚妻有著如此的小腳而驕傲過。如今親眼目睹了千百年來為人追捧,為人讚美的所謂的三寸金蓮,他所有的感覺就是失望和對美學的懷疑。
韻兒的小腳幾乎看不到完整的腳趾頭,都跪擠在一起,嚴重的變形……雲飛揚沒有進去,他轉身悄悄的離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韻兒的雙腳在他眼前不停的浮現,來回飄動,忽隱忽現……他揮之不去的傷感。為什麼人們把那樣近於病殘的腳當成美來追求呢?他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歡那樣的腳,看著就心驚肉跳。
無比落漠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雲遮月今天沒有來給他鋪床。因為他沒有吩咐別的丫鬟代替雲遮月,別人是不敢進他房間的。他忽然很生氣,對雲遮月很生氣,堂堂三少爺,居然管不住一個使喚丫頭,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嗎?居然敢慪氣,不來收拾房間。
他來到院外,正好看到雲十二朵往二哥房裡去,就叫住她:「十二朵,去叫雲遮月來!」
「是,三少爺。」十二朵答應著,邁著碎小的步子去找雲遮月,她居然也是小腳,雲飛揚皺了一下眉頭。一甩袖子回房間了。
美麗的,卻不完美,缺憾或許是人生的主題。
雲遮月已經睡下了,白天生氣,在後面的竹林裡耍了一會兒,現在也累了,合衣而臥。迷迷忽忽,雲飛揚用憐惜的眸子望著她,捧起她的臉問還疼嗎?……她搖搖頭,霧遮了眼睛,三少爺被霧淹沒了……
「雲遮月,三少爺叫你去呢!」十二朵搖醒她,「三少爺好象不高興了,小心點,說話別口無遮攔的,知道嗎,妹妹。」
「哦,哦知道了。」雲遮月揉著朦朧的睡眼,很不情願的坐了起來「可惡的少爺又想啥法子作弄人啊?」她心裡嘟囔著。
「快去吧,別讓少爺等急了,三少爺脾氣沒人敢惹的。」十二朵說著出去了。
雲遮月下了床,伸個懶腰,打著哈欠去了三少爺房間。大不了再回大街上賣藝去,決不受他打罵,再敢動手打本姑娘,就踢他個滿地找牙。
來到三少爺房間,他正來回度著步子,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見雲遮月來了,他停下來,冷冷的說:「今天為什麼不來鋪床?」
她不語,默默的鋪了床。
「打洗腳水去。」他冷冷的說,坐在床沿上。
她不語,端來溫水,放在三少爺面前。
雲飛揚把腳伸到她面前,示意要她幫著脫鞋,脫襪。
「又不是沒有手,要我幫……」她心裡嘟囔,還是彎腰為他脫了鞋和襪。
「給我洗。」他命令。沒有表情。看樣子,這雲遮月對於侍侯本少爺極不情願。多少丫鬟為了能貼近我,費盡心機啊,你還不情願,真是豬腦袋!
她蹲下身,撩點水,灑在少爺腳背上,他腳丫誇張的有如螃蟹夾子一樣,夾住了她的小手指……哈哈哈哈,一串得意的笑聲……
「你也脫了鞋,一起洗。」雲飛揚看到她一雙藍布鞋比韻兒的大好幾倍,忽然想看看她的腳什麼樣子。
「不,哪有女孩子在男人面前露足的啊。」她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敢吧,哈哈哈,」雲飛揚見她不脫,就故意激將法。「你要是敢和我一起洗腳,我放你七天假。」
「不,我不上當。」她心裡打鼓,少爺又要耍什麼花招整治人了吧。
「不脫是嗎?明天我讓人把你爺爺從墳裡挖出來,曬大街上!」雲飛揚變的陰森恐怖,一臉的欺侮像。很無賴,很冷血。
她沒辦法,慢慢的脫了鞋子,裡面的白布襪子已經破了,破的沒法補,只有腳脖那一截是好的。
「雲七姨沒給你發送襪子嗎?」他聲音變的柔和多了,可憐的小丫頭啊!
「沒有,可能是忘了吧。」她小聲說。光著腳站在地上……她更是垂了頭,不敢看少爺的臉。
「過來,把腳放盆裡。」有點命令。
她拿個小凳子,坐下來,挽起寬鬆的褲腳,露出光滑,閃著青春光澤的半截小腿。小心翼翼的放入半盆清水。
雲飛揚看著水裡一雙玉雕的美足,愣愣的看著,連呼吸都停止了,這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腳,粉嘟嘟的趾肚兒各個圓溜溜兒的,趾甲修剪的圓滑,又薄又巧的樣子……
雲遮月忙亂的,象徵的洗了幾下,就要穿鞋。一雙大腳在她的腳還未來得急拿出來的時候,壓住了她的美足……她的腳挨燙了一樣,驚慌逃遁。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急的大叫。
「為什麼不能碰?」他感覺她不是一般的害羞躲閃,而是真的害怕。
「十二朵姐姐說要是被你碰了就會有小孩子的……」她一害怕,居然又口無遮攔了,小臉急的通紅。
「哈哈哈,我已經碰過你了,」雲飛揚故意壓低聲音,神秘的說:「你已經有我的小孩子了,以後要注意身體,不能大呼小叫,動了胎氣……」
「哇……」她哭了起來,毫不掩飾內心的恐慌和委屈「求求你三少爺,把小孩拿出來,我害怕……」
「拿不出來了,要想拿出來,得動手術……你要忍受疼痛和出血……」他不笑,繃著臉,嚴肅認真的說。心裡覺得雲遮月單純的可愛,這樣的小丫頭還是第一次見過,啥也不懂,呵呵,是個很好玩的玩伴兒。
「三少爺,只要能把小孩子拿出來,我可以忍受的,我不想……」她跪下來,抱著他的腿,眼淚抹了他滿膝蓋。
雲飛揚忽然很想擁有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她的一切都吸引著他。「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要傷害你……」他伸手託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她淚光瀅瀅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內心惶恐至極。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當一回醫生,這可是我第一次當醫生,手術不一定成功,要是不成功,還得做第二次……」他得意啊,陰謀就要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