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抱著十八,倚在嬰兒車旁邊,此時此刻,十八正被妻子捂住口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憋的通紅,就快要窒息了!
十八來回撲騰著手腳,很明顯快要喘不過氣的感覺,可妻子看著她,死死地盯著,嘴角微微上揚,扯著一絲嗜血笑容,像是野狼見了獵物。
「老婆!」我突的反應過來,大喊她一聲。
我一骨碌爬起來,一個箭步衝到老婆身邊,用力拉開她的手,將十八抱進懷裡,「你瘋了!」我衝她大聲呵斥。
十八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嘴裡憋的一口氣提了上來,哭的更加厲害。
「住嘴!別哭了!」妻子聽到哭聲,眼神忽然變得惡狠狠的,指著十八厲喝道。
「你怎麼了?她才是個十多天的孩子,她懂得什麼?你差一點點,就把她害死了!」
我沒辦法想像,如果我醒的晚了那麼一些,孩子會不會被妻子捂死在懷裡,也沒有辦法想像,妻子為何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我害死了她?哈哈…」老婆低低笑著,明明是笑聲,聽在人耳中卻悽厲無比。
「我怎麼會害死她呢?你知道嗎,是她來找我尋仇的,每個孩子的到來是媽媽的福分,可每個孩子來到了肚子裡再離開,都是來折磨媽媽的,她來找我找了三次還不夠,現在換我尋她了…」
妻子的話聽在我的耳朵裡,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她得了病,她需要看醫生,我的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妻子還在繼續說。
「她每次的到來我都那麼的歡喜,可是她一次次讓我失望,老一輩都說了,每個死孩子都要埋在廁所裡的,她不是為了到這個家庭裡來,她就是來尋仇的,所以要讓她一輩子都與汙穢同在!」妻子淚流滿面,哽咽著,「可我心軟,我不想那樣,我將她帶回家葬下,我全心全意對她,可你瞧她,見到我還要哭。」
我不敢再聽下去了,我覺得妻子駭人無比,我踉踉蹌蹌地抱著孩子打開燈,我喊著母親將孩子抱走,我重新回到妻子身邊時,她還在瘋言瘋語。
她一雙淚目看著我,跪在地上拉著我的雙手,「我怕她吵到你,我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她反而哭鬧更甚,我為她付出那麼多,受了那麼多的苦難,為她取名十八,歷經十八種磨難,還不行嗎?她不心疼我呀,她一直一直哭呀。」
「老婆,」我跪下來把妻子抱進懷裡,我緊緊摟著她,希望給她一些溫暖,「老婆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的情緒,別想了,我們不想了,好不好?十八還是個孩子,她才十幾天大…」
妻子搖頭,仿佛一聽到孩子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只緊緊抱著她,我不再與她說十八的事情,她的生活裡只有我。
我一直安慰著她,直到她情緒平復下來。
我帶著她去看醫生,診斷說是抑鬱症,妻子得了抑鬱症。
我很驚訝,我一直以為這種病就是傳說,可現在真實的發生在我身上,它並不是傳言。
我把十八暫時交給了母親撫養,我帶著妻子去治病,去遊山玩水,去平復她的心情,她所有歷經的苦楚我都沒辦法感同身受,所以我只能夠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重新帶著妻子走出來,直到她能夠真正面對十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