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拿到了拆遷款
陳大伯終於拿到了房屋的拆遷款,他顫抖的雙手捧著那張存有二百多萬的銀行卡,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輩子會有這麼多錢。自從老伴去逝以後,陳大伯依靠收廢品,風裡來雨裡去、含辛茹苦地將唯一的兒子養大成人,如今,兒子已大學畢業,並在城裡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二、父親與狗狗進城
他拔通了兒子的電話說:「軍軍啊,你有時間回來一趟吧,咱家的房子馬上就要拆了,我已經拿到了開發商給的拆遷款,怎麼安排,等你回來再決定。」兒子陳軍興奮地說:「爸,明天正好周末,我一早就趕回來。」第二天晌午,一輛黑色的奇瑞小轎車停在了陳大伯門口。陳軍帶著一位十分妖豔的女人下了車,剛想進門時,一隻小黃狗竄了出來、對著女人狂吠,陳大伯馬上出來制止、並笑著說,「小軍啊,這位是……?」陳軍馬上向父親介紹說,「這就是我電話裡說的莎莎,我們準備年底就結婚呢!」陳大伯雖然有些看不慣莎莎暴露的穿著,但也沒有表現出來,還是笑臉相迎道,「哦,快進來,屋裡坐。」當談及拆遷款時,陳大伯留了一手,只報了一半的數目。經過一番商量,陳大伯同意給兒子買一套婚房;陳軍也願意接父親進城一起生活。於是,陳大伯叫來了廢品收購站的人,把家裡的所有東西全都賣了,提了幾件隨身衣物放進了車裡,當陳大伯牽著小黃狗上車時,陳軍猶豫地說:「爸,你還帶上它幹啥,也賣了吧。」陳大伯陰沉著臉說道:「小軍啊,阿黃跟著我收廢品、看家護院,已經八年了,自從你考上大學後,我倆就相依為命,我是不會拋棄阿黃的。」這時,陳大伯撫摸著阿黃、流下了傷心的淚水。這時,莎莎突然拽著陳軍到一邊、嘴裡不知嘀咕著什麼。不一會,陳軍笑著對父親說:「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帶上它吧。」
到了城裡,陳大伯去銀行給兒子轉了壹佰貳拾萬。陳軍請了幾天假,和莎莎一起去看房了。陳大伯也帶著阿黃去了寵物店,給阿黃洗澡、美容、打疫苗,阿黃也要過城裡的生活了。陳大伯牽著阿黃出了寵物店,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正盤算著今後美好的晚年生活。
三、難以滿足的欲望
有錢好辦事,很快陳軍就買下一套裝修好的四居室,家具、家電也置辦齊了。一家三口,還有阿黃都住進了新居。確實,剛開始一個月還是挺幸福的,畢竟陳軍和莎莎意外收穫了這麼大一套婚房。一天,莎莎對陳軍說,「我聰明吧,如果當初不讓你爸帶上阿黃,他哪會這麼幹脆給我倆買房。哦,對了,你問問你爸還剩多少錢,咱這輛破奇瑞車也該換了,開出去太丟面子了。」陳軍猶豫地說,「好吧,那我再問一下。」
自從陳大伯住進了城裡,雖說有些不適應,不過,有阿黃的陪伴,日子過得還算舒心。又到了周末,陳軍買了好多菜,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兒子給父親不斷地敬著酒,爺倆開心地回憶著往事。一旁的莎莎可是急了眼,趁陳大伯上衛生間時,對陳軍說,「你忘了嗎,讓你問錢的事!」陳軍當時很不高興地說:「父親把我養大真的很不容易,當初也說了只有這麼多,全部花在我們身上了,你不信就自已去問。」莎莎怒氣衝衝地回應道,「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呀,你看你爸最近和樓下的幾個阿姨聊得多歡,說不定哪天你爸還會找一個呢,到那時錢就飛了。」正說著,陳大伯從衛生間出來了,莎莎馬上端起酒杯說,「爸,您辛苦了一輩子,以後我們會好好孝敬您,明年一定讓您抱上孫子,這一杯我敬您,」陳大伯聽著心裡美滋滋的,又喝下了這杯兒媳敬的美酒。莎莎繼續說,「爸,別人結婚都有新車,陳軍上班時間又不長,工資太低,能不能再幫幫我們。」此刻,陳軍很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他總覺得莎莎不該這麼問。陳大伯好像有思想準備一樣,笑著說,「莎莎呀,當初我對小軍說過的呀,全部拆遷款都給了你們,今後養老送終全指望你倆了,我這兒就幾千塊錢了。」這時的莎莎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不再說一句話。這一切都被陳大伯看在眼裡,心裡暗自慶幸沒有把錢全部給他們。
四、狗狗的命運
從那以後,莎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不做飯、不做家務了。這些,陳大伯都可以忍受,畢竟自已身體還行,想吃什麼就自已做。這可氣壞了莎莎,本來她就非常討厭狗,如不是為了陳大伯的錢,她哪裡能忍受與狗一起生活呀,現在她知道陳大伯沒有錢了,以後也將會成為她的負擔。一個罪惡的計劃開始醞釀了。莎莎考慮到陳軍父子感情很好,不便對陳大伯下手,她把矛盾對準了阿黃,她想:只要陳大伯失去阿黃,這對陳大伯的打擊也是致命的。她天天都在算計怎樣才能除掉阿黃,而自己又能脫掉干係。
莎莎終於想出了可行的辦法,自從有了這個想法後,她又恢復了以前的面貌,做家務、和丈夫相敬如賓、假裝孝敬陳大伯,一切都在悄然地進行之中,只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機會終於來了,那天,陳大伯身體不舒服,陳大伯叫兒子帶阿黃出去遛彎,莎莎也悄悄地下了樓,一把接過丈夫手中的狗繩說,「你回去做飯吧,今天心裡好悶,我帶阿黃去散散步吧。」當陳軍進入樓房單元時,莎莎很快攔下一輛計程車向郊外駛去。當計程車經過一片廢墟時,莎莎扔給計程車司機二百元說,「一百是來回車費,一百是辛苦費,這條狗得病了,很痛苦,你幫我結束它的生命吧。司機驚訝地望著莎莎說,「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不起,我信佛,這一百還給你。」莎莎無奈之下,打開車門把阿黃推下了車。當莎莎坐車回到小區附近時,拔通了丈夫的電話說,「老公,你快來呀,剛才阿黃和一條狗嘶咬,我追了好遠,阿黃現在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這可急壞了陳軍,慌慌張張出門時,陳大伯問:「出了什麼事?」陳大伯得知是阿黃丟了,連外衣都沒顧上穿,也跟著跑下樓去。三人在小區附近找了近三個小時,也只有莎莎明白:阿黃永遠也回不來了。天漸漸地暗了下來,陳大伯還在呼喚阿黃的名字,嗓子都嘶啞了,陳大伯傷心欲絕,走著,走著,突然暈倒在地。陳軍背著父親、嘴裡不停地埋怨著莎莎。
五、尋找失蹤的狗狗
陳大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陳軍也一直陪著,當陳大伯甦醒的那一刻,自言自語地說,「阿黃不會亂跑的,更不會去和別的狗狗打架,八年,八年了啊!我最了解它,不對!一定是她!一定是莎莎……,哎!造孽啊!」一旁的陳軍似乎聽出了玄外之音,他也開始懷疑莎莎了。陳大伯因思念阿黃再也按耐不住了,馬上要離開了醫院,兒子深知父親的性格,無奈之下辦了出院手續。陳大伯又徘徊在阿黃失蹤的地方、失神遠望,他是多麼期盼阿黃的出現啊。他回憶著阿黃幫自已撿廢品的時光、回憶起阿黃每天都會幫著拉車上一個大陡坡,朝朝夕夕,歷歷在目。夜深了,陳大伯一個人坐在路邊,他開始討厭城裡的樓房,討厭莎莎。陳軍一直在追問莎莎狗到底去了哪裡?莎莎哪裡又敢說出真相。
六、人狗緣未盡
三天後的一個深夜,陳大伯聽到門口有動靜,急忙爬起來去察看,當他打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溫暖了,是阿黃!陳大伯一把抱住阿黃痛哭了起來,阿黃也很委屈地在陳大伯的懷裡嗚咽著,很久,很久,都停不下來。陳軍和莎莎也走了過來,突然,阿黃對著莎莎狂叫不止,陳大伯一直盯著莎莎,只見她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陳大伯並沒有追問莎莎,其實,陳軍什麼都明白了。
平凡的世界,有著不平凡的愛,人生中最長久的擁有是珍惜。第二天一早,陳大伯帶著阿黃離開了,走時對著他倆說了一句話:「人要善良地活著,人世艱難,願我們都能被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