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天龍八部》第一百零九章 爭擒虛竹

2020-09-02 音樂博覽


虛竹拱手答謝,道:「不敢,不敢!在下何德何能,敢承各位道謝?相救各位的另有其人,只不過是假手在下而已。」他意思是說,他的武功內力,得自童姥等三位師長,實則是童姥等出手救了諸女。大廳上群豪見他舉手之際,一眾黃衫女子的穴道立解,這等手法不但從所未見,抑且從所未聞,眼見虛竹貌不驚人,年紀輕輕,決無這等功力,聽他說是旁人假手於他,都信是童姥已到了靈鷲宮中。

烏老大等和虛竹在雪峰上相處數日,此刻雖然虛竹頭髮已長,裝束改變,但一開口說話,烏老大猛地省起,便認了出來,一縱身欺近他身旁,扣住了他右手脈門,喝道:「小和尚,童……童姥已到了這裡麼?」虛竹道:「烏先生,你肚皮上的傷處已痊癒了麼?我……我現在已不是佛門弟子了,唉!說來慚愧得緊。」他說到此處,不禁滿臉通紅,只是臉上塗了許多汙泥,旁人也瞧不出來。烏老大一出手便扣住他脈門,諒他無法反抗,當下加運內力,要他痛得出聲討饒,心想童姥對這小和尚甚好,我一襲得手,將他扣為人質,童姥便要傷我,免不了要投鼠忌器。哪知他連催內力,虛竹恍若不知,所發的內力,都如泥牛入海般無影無蹤。烏老大心下害怕,不敢再催內力,卻也不肯就此放開了手。群豪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一見烏老大所扣的部位,便知虛竹已落入他的掌握,即使他武功比烏老大為高,也已無可抗禦,人為刀俎、己為魚肉,只有聽由烏老大宰割,各人均想:「這小子倘若真是高手,決不致如此輕易的要害便為人所制。」各人七張八嘴的喝問:「小子,你是誰?怎麼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尊師是是誰?」「誰派你來的?童姥呢?她到底是死是活?」

虛竹一一回答,神態甚是謙恭:「在下道號……道號虛竹子。童姥確已逝世,她老人家的遺體已運到了接天橋邊。我師門淵源,唉,說來慚愧,在下鑄下大錯,不便奉告。各位若是不信,侍會大伙兒便可一同瞻仰她老人家的遺容。在下到這裡來,是為了替童姥辦理後事。各位大都是她老人家的舊部,我勸各位不必再念舊怨,大家在她老人家靈前一拜,種種仇恨,一筆勾消,豈不是好?」他一句句說來,一時羞愧,一時傷感,東一句、西一句,既不連貫,語氣也毫不順暢,最後又儘是一廂情願之辭,群豪覺這小子胡說八道,有點神智不清,驚懼之心漸去,狂傲之意便生,有人更破口叱罵起來:「小子是什麼東西,膽敢要咱們在死賊婆的靈前磕頭?」「他*的,老賊婆到底是怎樣死的?是不是死在他師妹李秋水手下?這條腿是不是她的?」

虛竹道:「各位就算和童姥有深仇大怨,他既已逝世,那也不必再懷恨了,口口聲聲『老賊婆』,未免太難聽了一點。烏先生說得不錯,童姥確是死於她師妹李秋水手下,這條腿嘛,也確是她老人家的遺體。唉,人生如春夢、如朝露,她老人家雖然武功深湛,到頭來終於功散氣絕,難免化作黃土,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接引童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蓮池凈土!」

群豪聽他嘮嘮叨叨的說來,童姥已死之事倒確然不假,突然有人問道:「童姥臨死之時,你是否在她身畔?」虛竹道:「是啊。最近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服侍她老人家。」群豪對望一眼,各人心中同時飛快的轉過了一個相同的念頭:「破解生死符的寶訣,說不定便在這小子的身上。」但見青影一晃,一人已欺近身來,將虛竹左手脈門扣住,跟著烏老大覺著後頸一涼,一件利器已架在他的項頸之中,一個尖銳的聲音說道:「烏老大,放開了他!」烏老大一見扣住虛竹左腕那人,便料到此人的死黨必定同時出擊,待要出掌護身,巳然慢了一步,白刃加頸,唯有引頸待戮。

只聽得背後那人道:「再不放開,這一劍便斬下來了。」烏老大松指放開了虛竹的手腕,向前躍出數步,轉過身來,說道:「珠崖雙怪,姓烏的不會忘了今日之事。」那用劍逼他的是個瘦長漢子,獰笑道:「烏老大不論出什麼題目,珠崖雙義都接著便是。」這兩人江湖上稱為「珠崖雙怪」,他二人卻偏偏自稱為「雙義」。大怪扣著虛竹的脈門,二怪便來搜他的衣袋。虛竹心想:「你們要搜便搜,反正我身邊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物事。」二怪將他懷中的東西一件件搜將出來,第一件便摸到無崖子給他的那幅的圖畫,當即展開捲軸。大廳上數百對目光,一齊向畫中瞧去。那畫曾披童姥踩過幾腳,後來又在冰窖中被浸得溼透,但圖中美女,仍是栩栩如生,便如要從畫中走下來一般,丹青妙筆,實是出神入化。眾人一見之下,立即轉望向王玉燕瞧去,有人說:「咦!」有人說:「哦!」有人說:「呸!」有人說:「哼!」咦者是大出意料之外,哦者是說原來如此,呸者甚為憤怒,哼者意存輕蔑,只有段譽、慕容復、王玉燕同時「啊」的一聲。至於這一聲「啊」表示什麼意思,三人卻又各自不同。

群豪本來盼望捲軸中繪的是一張地圖又或是山水風景,便可循此而去找尋破解生死符的靈藥或是武功秘訣,哪知竟是王玉燕的一幅畫像,咦哦呸哼一番之後,均感失望。二怪將圖像往地下一丟,又去搜查虛竹身子,此後拿出來的是虛竹在少林寺剃度的一張度牒,幾兩碎銀子,幾塊乾糧,一雙布襪,看來看去,無一和生死符有關。王玉燕一見到虛竹身邊藏著自己的肖像,驚奇之餘,暈紅雙頰,尋思:「難道……難道這人自從那日在玲瓏棋局旁見了我一面之後,便也像段郎一般,將我……將我這人放在心裡?否則何以描我容貌,暗藏於身?」段譽卻想:「王姑娘天仙化身,姿容絕世,這個小師父為她顛倒傾慕,那也不足為異。唉,可惜我的畫筆及不上這位小師父的萬一,否則我也畫一幅王姑娘的肖像,日後和她分手,朝夕和畫像相對,倒也可稍慰相思之苦。」

珠崖二怪搜查虛竹之時,群豪都怕他二人獨得靈丹或是寶訣,無不虎視耽耽的在旁監視,只要一搜到什麼特異之物,立時湧上搶奪,那是非演成一場大混戰不可,不料一輪搜索,什麼東西也沒搜到。珠崖大怪罵道:「臭賊,老賊婆臨死之時,跟你說什麼來?」虛竹道:「你問童姥臨死時說什麼話?嗯,她老人家說:『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三聲,就此斷氣了。」群豪莫名其妙,心思縝密的便沉思這句「不是她」和大笑三聲之中有什麼含義,性情急躁的卻都喝罵了起來。大怪道:「他*的,什麼不是她,是她?老賊婆還說了什麼?」虛竹道:「前輩先生,你提到童姥她老人家之時,最好稍存敬意,可別胡言斥罵。」大怪向來殺人不眨眼,一聽虛竹教訓於他,立時暴怒,提起左掌,便向他頭頂抽擊下來,罵道:「臭賊,我偏要罵老賊婆,卻又如何?」這一掌拍到離虛竹天靈頂約有五六寸之處,突然間寒光一閃,一柄長劍伸了過來,橫在虛竹頭頂,劍刃向上。珠崖大怪倘若仍是一掌拍落,還沒碰到虛竹頭皮,自己手掌先得在劍鋒上切斷了。他一驚之下,急忙收掌,只是收得急了,身子向後一仰,退出三步,一拉之下沒將虛竹拉動,順手鬆了他的手腕,但覺左掌心隱隱疼痛,提掌一看,見一道極細的劍痕橫過掌心,滲出血來,他不由得又驚又怒,心想這一下若是收掌慢了半分,這手掌豈非廢了?怒目向出劍之人瞪去,見那人身穿青衫,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長鬚飄飄,面目清秀。

珠崖大怪認得這老者並非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中的人物,不平道人稱他為「劍神」,從適才這一劍出招之快,拿捏之準看來,劍上的造詣實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又記起那日劍魚島區島主離眾自去,頃刻間便給這「劍神」梟了首級,他性子雖躁,卻也不敢輕易和這等厲害的高手為敵,說道:「閣下出手傷我,是何用意?」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大夥要從此人口中,查究破解生死符的法門,老兄卻突然性起,要將這人殺了。眾兄弟身上的生死符催起命來,老兄如何交代?」珠崖大怪語塞,只道:「這個……這個……」那老者將大怪逼開,手肘有意無意的在二怪眉頭一撞,二怪站立不定,騰騰騰騰,向後退四步,胸腹間氣血翻湧,險險摔倒,好容易站立了腳步,卻不敢出聲喝罵。那老者向虛竹道:「小兄弟,童姥臨死之時,除了說『不是她』以及大笑三聲之外,還說了什麼?」虛竹臉上突然一紅,神色十分忸怩,慢慢的低下頭去,原來他想起童姥那時說道:「你將那幅圖畫拿來,讓我親手撕個稀爛,我再無掛心之事,便可指點你去尋那夢中姑娘的道路。」豈知童姥一見那畫,發現畫中人並非李秋水,又是好笑,又是傷感,竟此一瞑不視。他想:「童姥突然逝世,那位夢中姑娘的蹤跡,天下再無一人知曉,只怕今生今世,我是再也不能和她相見了。」他言念及比,不禁黯然魂消。

那老者見他神色有異,只道他心中隱藏著什麼重大機密,和顏悅色的道:「小兄弟,童姥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話,你好好說給大伙兒知道,我姓卓的非但不會難為你,並且還有個大大的好處給你。」虛竹滿臉脹得通紅,搖頭道:「這件事我是不能說的。」那老者道:「為什麼不能說?」虛竹道:「此事說來……說來……唉,總而言之,我不能說,你便是殺了我,我也不說。」那老者道:「你當真不說?」虛竹道:「不說。」那老者向他凝視半晌,見他神氣十分堅決,突然間唰的一輝,從腹間拔出一柄長劍來。

但見寒光一抖,嗤嗤幾聲輕響,眾人但見那是劍似乎在廳中的一張八仙桌上劃了向下,跟著啪啪幾聲,一張四方的八仙桌竟然分為整整齊齊的九塊崩跌在地。原來在這一霎之間,那老者縱兩劍、橫兩劍,連出四劍,在這張八仙桌上劃了一個「井」字。劃個「井」字還不算奇,奇在這九塊木板均成四方之形,大小闊狹,全無差別,便如是用尺來量了之後再慢慢剖成一般。群豪個個是識貨之人,見了這老者露出這手妙技,登時雷轟般喝起彩來。這一眾洞主、島主之中,善用長劍的著實有八九人,但自忖劍術上如此神乎其技,實在是自愧不如。

王玉燕輕輕的道:「這一手周公劍,是福建建陽『一字慧劍門』的絕技,這位老先生姓卓,又有劍神之號,多半仗是『一字慧劍門』的掌門人卓不凡前輩了。」她說話聲音甚輕,但群豪齊聲大彩之後,隨即一齊向那老者注目,更無聲息,因此王玉燕這幾句話,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各人耳中。那老者哈哈一笑,說道:「這位姑娘好眼力,居然說得出老朽的門派和劍招名稱。能猜到老朽的名字,更是難得。」眾人心中卻想:「從來沒聽說福建有個『一字慧劍門』,這老兒劍術如此厲害,他這門派該當威震江湖才是,怎地竟是沒沒無聞?」只聽得老者卓不凡嘆了口氣,道:「我這掌門人,卻只是個光頭掌門,一字慧劍門三代六十二人,三十三年之前,便給天山童姥殺得乾乾凈凈了。」

眾人心中一凜,相顧駭然,心道:「此人到靈鷲宮來,原來是為報師門大仇。」只見卓不凡長劍一抖,向虛竹道:「小兄弟,我這幾招劍法,便傳了給你如何?」

卓不凡此言一出,群豪臉上都現出豔羨之色,要知武林中絕世武功的獲得,全憑機緣,若得高人垂青,授以一招兩式,往往終身受用不盡,天下揚名,立身保命,皆由於此。但江湖上人心險惡,歹毒之徒,習得高招後反噬恩師,亦是數見不鮮,是以貿然授藝之事,可說難得之極。劍神卓不凡的劍術已臻爐火純青之境,那是人所共見,他所以答應傳授虛竹,自是為了要知道童姥的遺言,以解得生死符了。

虛竹尚未答覆,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卓先生,你也是中了生死符麼?」卓不凡向那人瞧去,只見說話的是個中年道人,便道:「道長何出此問?」那道人道:「卓先生若非身受生死符的荼毒,何以千方百計,也來求這破解之道?倘若卓先生意在挾制我輩,那麼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諸兄弟甫脫獅吻,又入虎口,只怕也未必甘心。卓先生雖然劍法通神,但若逼得咱們無路可走,眾兄弟也只有不顧死活的一搏了。」他這番話說得不亢不卑,但一語破的,揭穿了卓不凡的用心,辭鋒咄咄逼人。群豪中登時有十餘人發言響應,說道:「象鼻島出塵道長之言,正合我心。」「小子,童姥到底有什麼遺言,你快當眾說了出來,否則大伙兒一擁而上,將你亂刀分屍,味道可不大妙。」卓不凡長劍抖動,發出嗡嗡的聲響,說道:「小兄弟不用害怕,你在我身邊,瞧有誰能動了你一根毫毛?童姥的遺言你只能跟我一個說,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的劍法便不能傳你了。」虛竹搖了搖頭,道:「童姥所說的遺言,只和我一個人有關,你們便知道了也是無用。再說,不管怎樣,我是決計不說的。你的劍法雖好,我也不想學。」群豪轟然叫好,道:「對,對!好小子,挺有骨氣,他的劍法學來有什麼用?」「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一句話便將他劍招的來歷揭破了,可見並無稀奇之處。」又有人道:「這位姑娘既然識得劍法的來歷,便有破他劍法的本事。小兄弟,若要拜師,還是拜這個小姑娘為妙。」適才王玉燕說出卓不凡的師門來歷,已令他甚為惱怒,這時聽到各人的冷嘲熱諷,更是十分難堪。他斜眼向王玉燕望去,只見她含情脈脈的瞧著慕容復出神,對旁人的言語全不理睬。按理說,既然有人說她能夠破得卓不凡的劍法,她必須立即否認,否則便是默認確能破得。其實王玉燕心中在想:「表哥為什麼神色不太高興,是不是生我的氣啊?我什麼地方得罪他了?莫非……莫非那位小師父畫了我的容貌藏在身邊,表哥就此著惱!」卓不凡見她不置可否,心下惱怒更甚,一瞥眼間,突然見到放在一旁桌上的那軸圖畫,陡然想起:「這小子畫了她的畫像藏在懷中,自然是對她有千萬分情意。我要他吐露童姥遺言,那是非從這小妞兒的身上著手不可,哈哈,有了!」說道:「小兄弟,你的心事,我全知道,嘿嘿,郎才女貌,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不過有人從中作梗,你想稱心如意,卻也不易。這樣吧,由我一力主持,將這位姑娘配了給你作妻房,即刻在此拜天地,今晚便在靈鷲宮中洞房如何?」說著笑吟吟地伸手指著王玉燕。

虛竹臉上一紅,忙道:「不,不!先生不可誤會。」卓不凡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知好色則慕少艾,原是人之常情,又何害羞之有?」原來自從「一字慧劍門」滿門師徒給童姥殺得精光後,卓不凡逃到長白山中極荒極寒之地,苦研劍法,無意中得了一部前輩高手遺留下來的劍訣,勤練三十年,終於劍術大成,自信武功已然天下無敵,此番出山,在河北一口氣殺了幾個赫赫有名的奸手,更是狂妄不可一世。他只道握著手中一柄長劍,當世無人能與抗衡,言出法隨,誰敢有違!

虛竹所想的是他自己心目中的「夢中姑娘」,突然聽卓不凡如此說,不由得狼狽萬狀,連說:「這個……這個……」卓不凡長劍抖動,一招「天如穹廬」,跟著又是一招「白霧茫茫」,兩招混而為一,向王玉燕遞去,要將她身子圈在劍光之中,然後將她拉了過來,居為奇貨,便可作為向虛竹交換吐露秘密的代價。王玉燕見識雖高,武功卻是平平,一見卓不凡使出這兩招,心中便道:「這是一招『天如穹廬』,再加上一招『白霧茫茫』,只須中宮直進,搗其心腹,便逼得他非收招不可,這是不攻自破。」可是心中雖知其法,手上的功夫卻使不出來,眼見劍光閃閃,罩向自己頭上,驚惶之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慕容復早看出卓不凡這兩招並無傷害王玉燕之意,心想:「我不忙出手,且看這牛鼻子搗什麼鬼?這小和尚是否會為了表妹而吐露機密?」但段譽一見卓不凡劍招指向王玉燕,登時大驚失色,情急之下,腳下展開「凌波微步」,疾衝過去,擋在王玉燕的身前。卓不凡的劍招雖快,但段譽步法奇妙,還是搶先了一步,也不知卓不凡是收招不及,還是故意的不欲收招,寒光閃處,嗤的一聲輕響,劍尖在段譽胸口剖了一條口子,自頸至腹,長達一尺有餘,衣衫盡裂,傷及肌膚。總算卓不凡志在逼求虛竹心中的機密,不欲此時殺人樹敵,這一劍手勁的輕重恰到好處,劍尖深入段譽肌膚不過一二分,創傷雖長,卻非致命之傷。段譽嚇得呆了,一低頭見到自己胸膛和肚腹上如此長的一條劍傷,鮮血迸流,只道已被他開膛破腹,立時便要斃命,叫道:「王姑娘,你……你快躲開,我來擋他一陣。」卓不凡冷笑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居然不自量力,來做護花之人。」轉頭向虛竹道:「小兄弟,看中這位姑娘的人著實不少,我先動手給你除去一個情敵如何?」他手中長劍的劍尖指著段譽心口,相距一寸,抖動不定,只須輕輕一送,立即插入了他的心臟。虛竹:「不可,萬萬不可!」生怕卓不凡殺害段譽,左手伸出,小指在他右腕「太淵穴」上輕輕一拂,卓不凡手上一麻,握著劍柄的五指便即鬆了,虛竹順手將長劍抓在掌中。這一招奪劍之術,乃是「天山折梅手」中的高招,看似平平無奇,其實他小指的一拂之中,含有最上乘的「小無相功」,卓不凡的功力便再深三四十年,那長劍一樣的也奪了下來。虛竹抓到長劍,說道:「卓先生,這位段公子乃是好人,不可傷他性命。」順手又將長劍塞還在卓不凡手中,俯身去察看段譽傷勢。

段譽嘆道:「王姑娘,我……我要死了,但願你和慕容兄百年齊眉,白頭偕老。爹爹,媽媽……我……我……」他所受之傷其實並不沉重,只是以為自己胸膛肚腹給人剖開了,當然是非死不可,一洩氣,身子向後便倒。王玉燕搶看扶住,垂淚道:「段公子,你這全是為了我……」虛竹治傷的本事乃是聾啞老人蘇星河所授,雖然不及薛神醫老到,卻知傷勢要點之所在,當下出手如風,點了段譽胸腹間傷口左近的穴道,再看他傷口,登時放心,笑道:「段公子,你的劍傷不礙事,三四天便好。」段譽身子給王玉燕扶住,又見她為自己哭泣,早已神魂飄蕩,歡喜萬分,道:「王姑娘,你……你是為我流淚麼?」王玉燕點了點頭,珠淚又是滾滾而下。段譽道:「我段譽得有今日,他便再砍我幾十劍,我便為你死幾百次,也是甘心。」虛竹的話,兩人竟都全沒聽進耳中。王玉燕是心中感激,情難自己。段譽見到了意中人的眼淚,又知這眼淚是為自己所流,哪裡還關心自己的生死?

虛竹奪劍還劍,只是一瞬間之事,除了慕容復看得清楚,卓不凡心中明白之外,旁人都道是卓不凡手下留情,故意不取段譽的性命。

可是卓不凡心中驚怒之甚,實是難以形容,一轉念間,心道:「我巧得『無量劍』派前輩遺留的劍經,苦練三十年,當世怎能尚有敵手?是了,想必這小子誤打誤撞,剛好碰到我手腕上的太淵穴。天下十分湊巧之事,原是有的。倘若他真是有意奪我手中兵刃,奪了去之後,又怎會還我?瞧這小子小小年紀,能有多大氣候,豈能奪得了卓某手中長劍?」心念及此,豪氣又生,說道:「小子,你忒也多事!」長劍一遞,劍尖便已指在虛竹的後心衣服上。他手上勁力輕輕向前一送,要想刺破虛竹的衣衫,便如對付段譽一般,令他受些皮肉之苦。哪知虛竹這時體內北溟真氣充盈流轉,浩浩鼓蕩,卓不凡一劍刺到,激發了他的真氣,劍尖一歪,劍鋒便從虛竹身側滑了開去。卓不凡大吃一驚,變招也真快捷,立時收劍橫劍,向虛竹脅下砍到。這一招「玉帶圍腰」一劍連攻他前、右、後三個方位,三處都是致命的要害,凌厲狠辣。這時他已知虛竹武功之高,大出自己意料之外,若不全力進擊,只怕要一敗塗地。

虛竹「咦」的一聲,身子微微一側,不懂卓不凡適才還說得好端端地,何以突然翻臉,陡施殺手?嗤的一聲,劍刃從他腋下穿過,將他的新袍子劃破了長長的一條。卓不凡第二擊不中,五分驚訝之外,更增了五分懼怕,他劍法本以快取勝,身子滴溜溜的打了半個圈子,長劍一挺,劍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群豪有十餘人驚呼:「劍芒,劍芒!」那劍芒猶似長蛇般一伸一縮,卓不凡臉上露出獰笑,丹田中蘊一口真氣,青芒突盛,一劍向虛竹胸口刺了過來。虛竹從未見過別人的兵刃之上能生出青芒,聽得群豪呼喝,料想這是一門厲害的武功,只怕自己對付不了,腳步一錯,滑了開去,使的竟是「凌波微步」。卓不凡這一劍出了全力,中無加法變招,唰的一聲響,劍刺入了大石柱中,深入尺許。這根石柱乃極堅硬的花岡石所制,一柄柔軟的長劍居然刺入一尺有餘,可見卓不凡附在劍刃上的真力,實是非同小可,群豪忍不住又喝了一聲彩。

卓不凡手上一運勁,將長劍從石柱中拔了出來,仗劍向虛竹趕去,喝道:「小兄弟,你卻能逃到哪裡去?」虛竹心下害怕,滑腳又再避開,左側突然有人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小和尚,你躺下吧!」說話的是個女子聲音,兩道白光閃處,兩把飛刀在虛竹面前掠過。虛竹的凌波微步功夫雖沒段譽那麼練得純熟,但這路功夫實在太過精妙,身隨意轉,飛刀來得雖快,虛竹還是輕輕巧巧的躲過。但見一個身穿淡紅衣衫的中年美婦雙手一招,便將兩把飛刀接在手中。她掌心之中,倒似有股極強的吸力,將飛刀吸了過去。卓不凡贊道:「芙蓉仙子的飛刀神技,可教吾輩大開眼界了。」

虛竹驀地想起,那晚眾人合謀進攻飄渺峰之時,劍神、芙蓉仙子二人和不平道人乃是一路,不平道人在雪峰上被自己以松球打死,難怪二人要殺自己為同伴報仇了。他自覺內疚,停了腳步,向劍神連連拱手,又向芙蓉仙子不住作揖,說道:「在下確是犯了極大的過錯,當真該死,雖然當時在下並非有意,唉,總之是鑄成了難以挽回的大錯。兩位要打要罵,在下再也不敢躲閃了。」卓不凡和芙蓉仙子崔綠華對望了一眼,均想:「這小子終於害怕了。」其實他們並不知不平道人是死在虛竹的手下,即使知道,也不擬殺他為不平道人報仇。兩人是一般的心思,同時欺近身去,一左一右,抓住了虛竹的手腕。虛竹一想到不平道人死時的慘狀,心中抱憾萬分,嘴裡不住討饒:「在下做錯了事,當真後悔莫及。兩位儘管重重責罰,在下心甘情願的領受,就是要殺我抵命,在下也不敢違抗。」

卓不凡道:「你要我不傷你性命,那也容易,即只須將童姥臨死時的遺言,原原本本的說與我聽,便可饒了你。」芙蓉仙子崔綠華微笑道:「卓先生,小妹能不能聽?」卓不凡道:「咱們只要尋到破解生死符的法門,這裡眾位朋友人人都受其惠,又不是在下一人能得好處。」他既不說讓崔綠華同聽秘密,亦不說不讓她聽,但言下之意,顯然是欲獨居其功,獨享其成。崔綠華微笑道:「小妹卻沒你這麼好良心,我便是瞧著這小子不順眼。」左手緊緊抓著虛竹的手腕,右手一揚,兩柄飛刀便往虛竹胸口插了下來。

原來卓不凡是企圖找到破解生死符的法門後,挾制群豪,作威作福,崔綠華的用意卻全然不同。她兄長崔成為三十六洞的三個洞主連手所殺,她決意為兄報仇,要令生死符永遠無人能夠解得,心想只要殺了虛竹,無人知道童姥的遺言,再要破解生死符就渺茫之極了,是以突然之間,猛施殺手。她這下出手好快,卓不凡是劍本已入鞘,忙去拔劍,眼看已然慢了一步。虛竹一驚之下,不及多想,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應,雙手一振,將卓不凡和崔綠華同時震出數步。

崔綠華一聲呼喝,飛刀脫手,疾向虛竹射去。她雖跌出數步,但以投擲暗器而論,仍可說是相距極近。卓不凡生怕虛竹被殺,長劍往飛刀上撩去,但崔綠華早料到卓不凡定會出劍相救,兩柄飛刀脫手,跟著又有十柄飛刀連珠般擲了出來,其中三刀擲向卓不凡,志在將他擋得一擋,其餘七刀都是向虛竹射去,面門、咽喉、胸膛、小腹,盡在飛刀的籠罩之下。虛竹雙手連抓,使出「天山折梅手」的高深武功,隨抓隨拋,但聽得叮叮噹噹之聲不絕,霎時之間,已有十三件兵刃投在腳邊。十二柄是崔綠華的飛刀,第十三件卻是卓不凡的長劍。原來虛竹一用出這「折梅手」,沒再細想對手是誰,只是見兵刃便抓,順手將卓不凡的長劍也奪了下來。

他奪下十三件兵刃,一抬頭見到卓不凡蒼白的臉色,回過頭,再見到崔綠華驚懼的眼神,心道:「糟糕,糟糕,我無意中又得罪了人啦。」忙道:「兩位請勿見怪,在下行事滷莽。」雙手捧起兵刃,送到卓崔二人身前。崔綠華氣量甚窄,還道他故意來羞辱自己,雙掌運力,猛向虛竹胸膛上擊了過去。但聽得啪的一聲響,但覺一股猛烈無比的力道反擊而來,崔綠華「啊」的一聲驚呼,身子向後飛出,砰的一下,重重撞在石牆之上,噴出兩口鮮血。要知虛竹此時體內的北溟真氣便如有形的實質一般,崔綠華的掌力一加引發,立時激起巨大的反力,將她推了出去。卓不凡此次與不平道人、崔綠華連手,事先三人曾考較過武功內力,雖然卓不凡較二人為強,但也只是稍勝一籌而已,實在是相差無幾。此刻見虛竹雙手捧著兵刃,單以體內的一股真氣,便將她彈得身受重傷,自己萬萬不是對手。他見機甚快,知道今日已討不了好去,雙手向虛竹一拱,說道:「佩服,佩服,後會有期。」虛竹道:「前輩請取了劍去。在下無意冒犯,請前輩不必介意。前輩要打要罵,為不平道長出氣,我……我決計不敢反抗。」

虛竹這些話原是一番誠意,但在卓不凡聽來,全成了刻毒的譏諷。他臉上已無半點血色,大踏步向廳外走去,忽聽得一聲嬌叱,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站住了,靈鷲宮是什麼地方,容得你要來便來,要去便去嗎?」卓不凡一凜,順手便按劍柄,一按之下,卻按了個空,這才想起長劍已給虛竹聲去,抬頭看那說話的女子時,卻沒瞧見說話之人,只見大門外擱著一塊花崗巨巖,二丈高,一丈寬,將那大門密不透風的堵死了。這塊巨巖不知是何時無聲無息的移來,自己竟是全然沒有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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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自金庸《天龍八部》)  遼軍中鼓聲擂起,一通鼓罷,立時止歇。  耶律洪基說道:「大軍北歸,南徵之舉作罷。」他頓了一頓,又道:「於我一生之中,不許我大遼國一兵一卒,侵犯大宋邊界。」說罷,寶刀一落,遼軍中又擂起鼓來。
  • 天龍八部:虛竹用身體讓西夏公主徹底愛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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