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伯是一位木匠,今年75歲了,背不駝眼不花,走起路來像一陣風,年輕人小跑才能追上他。大伯一直很要強,什麼事都做得認真仔細,也不容別人做事馬虎。
唐哥在我們小鎮上賣菜,今年50歲,是大伯的二兒子。唐哥不好吃、不好賭,也基本算得上是一個「三好」兒子。這幾年養過豬、養過兔、養過魚,好像都沒怎麼成功過。
前幾天,大伯氣得把唐哥罰跪在堂屋,原因既是今年3月栽的哪一片生薑。
唐哥從小身體比較弱,家裡人都寵著讓著,小時候有什麼好吃的都留著給他。20歲以前沒有做過重體力活(在這上世紀90年代的農村算是「少爺」了)。
我記得有一次,我堂姐回家把給堂哥留的一大塊瘦肉給吃了,被大伯狠狠地罵了半天。「你不知道你哥哥身體差嗎?你給他吃了。「等等。我堂姐過了十年還記得這件事,說她爸爸偏心。
結婚後的唐哥,也要擔起養兒女的擔子。先後進過工廠,自己開過小賣部。看著別人做什麼比較好,自己也跟著做。整體來說也沒怎麼掙到錢,有時候大伯看不過去,當木匠掙的錢拿來補貼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轉眼唐哥也50歲了。有個侄女已成家,還有一個在上大學,唐哥的負擔也不重了,但他還是有一顆不甘現狀的心,看著別人做什麼掙錢也想做。去年,唐哥開始在鎮上賣菜,主要賣一些反季節的蔬菜,他覺得這樣賺得多些。
前幾天,唐哥告訴大伯,他要去租地種菜賣。好強的大伯氣得跳腳,直接把唐哥罰跪到堂屋裡。大伯說:家裡有田有地,你想拿哪一塊種就拿哪一塊種,我不會說不讓你種。租別人的地一畝至少500元一年,而且還不知道你種的菜能賣到什麼價格。你看獼猴桃賣十多元一斤,你種的掛果了只兩三元一斤;看別人養豬賺錢,你也養,豬瘟虧了好幾萬。。。。。。
一說到種菜大伯更來氣了,「你去看你3月份種的生薑,當時給你說把地翻了種,你懶著不翻,今年下雨的時間長,生薑都被淹死了三分之二。現在田裡活著的生薑是我把土翻了之後種的,活得好好的。3塊錢一斤買的生薑種,買了300斤,現在把哪些生薑挖了能賣到300元嗎?「
這事其實也不能全怪唐哥,農村的現狀基本如此。不是他們不夠努力,有時候豐產不豐收,大蒜滯銷、洋蔥滯銷、馬鈴薯滯銷等等。再中上天災,導致本都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