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二那一年,我已經徹底的走了出來,並開始喜歡上了戶外活動,每到周末,我和尚天超便組成二人小組,各自背上一個包,帶上一些乾糧,一瓶水,走到棗陽市外,沿著漢江水源遊山玩水。
有一次,我覺得漢江河裡的水好清澈,於是便脫了衣服下去洗澡,尚天超是個旱鴨子,他不會遊泳,只能坐在河邊,一邊看著夕陽,一邊靜靜的陪著我。
偶爾我們會去爬爬山,只是需要坐車到鎮上,只有那裡才有山。我們一爬就是一整天,那種生活,感覺非常的愜意。
爬完山,我們迎著夕陽,各自背包裡插著幾枝剛折下來的蘆葦。那雪白的花絮,就像姑娘身上穿著的白裙子,是那樣飄柔。迎著微風,輕輕的飄動,似乎在
訴說著我們詩一般青春年華。
還有的時候,我、尚天超、馬桂敏、劉暉四個人,會跑到漢江沙灘上玩,哪裡河水早日乾涸,沙床上到她都堆滿大大小小的鵝卵石,溪水譁譁的流著,唱著歡快的歌。
玩到興頭上,即便是像馬貴敏這般文靜的女孩,也會忍受不了脫下鞋子,挽起褲管,走到清澈的溪水裡盡情的嬉戲。
我們互相撩起河裡的水,向對方灑去。
片刻間,你朝我揮一下,我朝你揮一下,水珠迎著太陽,閃發出像珍珠一樣的銀光,又像打碎的玉盤一樣,從空中飄落而下,時空間,留下了我們一串串歡樂的笑聲,真想把這一切都定格下來。
還有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爬山,在荒山野嶺間留下我們歡快的足跡。
我曾記得,有一次,我們在一個很高的山上,無意中發現一個深洞,似乎看不到底。
我們頓時有了興趣,幾個人沿著山洞,緩緩向裡爬,山洞越來越深,空間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陰涼,到了最後,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前行。
劉暉和尚天超有些害怕,嚷著要出去,只有我和馬貴敏只身前行,她跟在我後面,寸步不離。
漸漸的,越過一個狹窄的地方之後,洞內環境豁然開朗,有足球場大小,足夠容得下十幾個人。
山洞裡面,有一條小河,正靜靜的淌著水,歡快的聲音如同悅耳的鈴鐺,煞是好聽。
我們似乎被眼前美景吸引,於是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人說話,什麼也不去想,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巖壁上因為潮溼,不時的往下滴著水珠,「叮叮噹噹」像一串串風鈴,在微風的拂動下,發出悅耳的聲音。
馬貴敏就坐在我身後,離我很近,很近,我幾乎轉過身,就能碰到她。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單獨離她這麼近,就像電視裡,段譽看到神仙姐姐時的那種心情,只有無限的崇拜。
我眼見這麼好的機會,猶豫了好久,掙扎了好久,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
馬貴敏靜靜的看著我,眼神中有些期盼,可是等了好久,不見我說出口,只好說道:「李智,我好泠,我們出去吧!」
我的內心為自己的懦弱感到難過,更有些難過,我多麼希望,能和她多呆一會,哪怕什麼也不說,只要能聽到她的心跳就好了,然而這卻成了奢望。
可我還是聽了她的話,無奈的答道:「好!你在前面吧,我在後面,這樣安全一些!」
馬貴敏在我前面緩緩行動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我在想,這也許是我一輩子離她最近的一次了,也是我最好的表達機會了,出了這個山洞,也許就錯過了。
也就是那一天,我忽然對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心動了。
只可惜,到最後我還是錯過了!
這一錯過就到了畢業,儘管畢業後還有一次機會,我也曾去到過她家找過她,她也去過我家,可惜最後還是有緣無份。
那年暑假,因為麥子成熟,我想著母親那樣辛苦,一個人要收割麥子,於是想著回家幫她收割。
尚天超聽後,便非要說我一起回去幫忙,我當然很高興。
炎熱的夏天,尚天超和我互相比著幹活,總希望能多替母親割下一下些麥子來,減輕她的負擔。
也許是因為平時沒幹過農活,在割麥子時,尚天超一鐮刀砍在了腿上,當時鮮血直流。
母親很是緊張,可他卻像沒事一樣,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止了血,又繼續幹活,像是沒事一樣。
此後的幾十年,我時常在想,此生能有這樣的兄弟,真的值了。
十二暑假,尚天超、胡書丹兩個人,又一起到我家去幫忙收割麥子,這份恩情,我永遠難忘。
這是同學之間最真誠的友誼,一輩子都難得。
師二那年,《古惑仔系列》影片突然風靡了整個大江南北,江湖義氣在鄭伊健、陳小春這些明星身上,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街頭的錄像廳裡,成天開著最大的聲音。那些打打殺殺、刀劍交織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充斥著行人的耳朵,也影響著一代人的人生觀和社會價值觀。
經歷了一年,我們已對這個城市不再陌生。哪裡有錄像廳,哪裡有好玩的,好吃的,我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上課也不是那麼認真了,有時間也會逃課去看錄像。
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家錄像廳,是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老闆長的肚滾腰圓,一臉的中年大叔油膩形象,平時總是光著肚子,看到誰都樂呵呵的。
他家開著一家錄像廳,很小很小的一間,裡面放著五六張長條板凳,無論任何時候進去,都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看,裡面抽菸的,脫鞋的,簡直烏煙瘴氣。
偶爾周末的時候,我和尚天超一待就是一天,因為只需兩塊錢,只要想看,可以從早上七點,看到晚上十點,這樣也省錢。
每一天,老闆都會在外面掛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今日放映什麼,然後吸引別人去看。
其實去看的,大部分都是些社會混混,無業游民,或是學生。
那個時候,棗陽還有幾所技校,一所衛校,所以去看的人很多。
裡面還有情侶抱在一起看的,借著昏暗的燈光下,接吻、親嘴、撫摸......
那一年,我看了好多場電影,古惑仔只要出了新片,我都會去看。
有的時候,學校封閉,我就和尚天超一起翻院牆出去看。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學校的院牆,高約三米,我們竟然可以徒手攀越上去,然後站在上面跳下去,可見為了看錄像,簡直是無所忌諱的地步。
那個時候,我們開始接觸黃.色錄像。還是那一家錄像廳,每到晚上很多人包夜,到了晚上一點過後,夜深人靜時,就會放各種各樣的黃.色錄像,從A到C,也就是在那時,我認識了李麗珍,知道了《蜜桃成熟時》,還認識了蒼老師……
我們的身體在慢慢的成長,思想也變得成熟起來,我開始刮鬍子,變得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這些錄像在漸漸腐蝕我們純潔的心靈,使我們原本單純的思想變得墮落,迷茫,往事是那樣不堪回首。
可轉念想想,誰人青春不懵懂?誰人青春不迷茫?誰人青春不張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