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例假,讓我整個人都蒼白起來。
看著日甚一日白得如石灰般的手、腳指甲,我的心中雖有些害怕,可卻依然憑著以往的經驗心存僥倖,想著這事也許過了今晚,明天就好了。
於是一個明天,兩個明天,就這樣一直到了我多走一步路都氣喘籲籲,心跳不止,並且還頭疼得厲害的地步。
在家人的勸說下,不得已,我拖著流血的身體,虛弱疲憊地來到醫院。
在門診候診期間,我已經連一張小小的、窄窄的掛號紙條都拿不住了。當它掉落地上,我彎下腰費了好大的勁,撿了幾次才將其撿起。這可真是虛弱到一張紙都拿不動了。
過了等候,當我進了門診,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一踏入就變成了住院。
驗完核酸,我正式入院。倉促間,我沒有任何心理和物質上的準備。
見到住院部大夫,她和我說為了等我,她連晚飯都沒敢出去吃,可見當時的我是多麼危險,醫生又是多麼為我耽心。
為了止住流血,認真負責的醫生為我做了個沒加麻藥的清宮手術(由於我的血太少,她不敢給我打麻藥)。
現在想來,這個手術比起生子之痛還令我難以忍受,雖然只有幾分鐘,卻讓我感覺到了堪比一生的疼痛(沒想到的是,我的堅強後來竟在醫生間傳成了佳話)。
止住流血,醫生隨後就要求我輸血。
「輸血?我最牴觸的治療方案,沒有之一。」我在內心合計。
「血已經止住了,我不要輸血。」我暗下決定。於是任憑家人和眾多的醫生怎麼勸說,倔強的我在籤字時都寫下了「不同意」。
住進病房,血壓、氧氣、心率24小時不間斷檢測在我身上,同時還在我的手上打著輸液針。
醫生們三番五次地來看我,並且輪番開導我,可我還在堅持我的理由「這一晚就讓我看看不輸血的治療效果吧。」(後來當我下床,我看到在我的床頭標註的是「一級護理」,我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第二天早晨,驗血指標竟比昨天還低,昨天是52(正常是110~152),而今天我的指標是42。
早晨,主治醫生帶來了醫生團隊,輪番勸說我,在強大的事實與理論面前,即便是再倔強的人,也得低頭,我不得不接受輸血。
在我輸血時,我的主治醫生來到病房,對我說「你還不想輸血,獻血的人是在救你,你得對你的生命負責。」
「我非常清楚,可我真的是有點潔癖。」我苦笑著回答。
聽了這話,醫生無奈地笑笑,又去了別的病房。
看著醫生走向門外的背影,坐在病床上我思慮起來。
我是那麼怕血,有時連自己的血都不忍看到,如今為了續命我在接受好心人獻出的鮮血;
又是誰的熱血注入了我的身體?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還是個帥氣的小夥子?亦或是與我同齡的兄弟姐妹?(現在,每當我看到自己已經紅潤了的手指,我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算了,只看血袋,我是啥也看不出來的。不管是誰,你們的熱情與愛心已隨著這鮮血的流入,注入到我的身體,感動著我的內心。
抬起頭,我又看見病房裡忙碌的白衣天使不停地穿梭著,想到疫情期間也是她們在衝鋒陷陣,不由得我再次感動她們的大愛無私,感動她們的敬業奉獻,感慨她們才是此時此刻最可愛的人。
我想,從今後,除卻父母給我鮮血,給我生命,還有他們,白衣天使和這些好心的獻血者。我由衷感謝,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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