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入原始叢林第二天上午,我用水淹七軍的戰略戰術一舉粉碎了一窩數萬隻馬蜂對我們的猖狂進攻。之後,我們遠離蜂窩,在一個空闊的地方歇息進食。把那籮筐裡的無花果吃了一半,起碼吃掉了五十斤。平均每人一口氣吃了十多斤,人人表示震憾。
這一片山地,地勢很高,又很開闊,經過無數年風化的巨石表面,散落和粘附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寸草不生。秋陽直照下來,我們用蓑衣墊著屁股坐在碎石上,感到暖洋洋的。向下俯瞰,亞熱帶原始森林隨山勢起伏著,綿延不絕。深谷有霧繚繞,從遠處似乎有洶湧激越的林濤聲傳來。仰視,看不到峰巔,所見之處,是峭壁、怪石、藤蔓和權木,石縫裡已長不出大樹出來了。也沒有向上攀登的路徑。已經到了使用登山繩才能攀爬的時候。
於是,我決定就地宿營睡一覺。但大家毫無睡意,就坐在一起閒談。
李四說:「據說蜂王一生只進行一次性與雄蜂交尾。新蜂王誕生一段時間後,就飛出巢門,與雄蜂進行婚飛。新蜂王體大有力,飛得快如箭,只有強健的雄蜂才能追逐到它。處女蜂王與第一隻雄蜂交尾後,它屁股就收縮,把雄蜂的生殖器折斷在裡面,以堵住精液外流。然後第二隻雄蜂上陣,它把前面那隻雄蜂留在裡面的生殖器拔出來後就交尾。以此類推,當處女蜂王在一天或幾天內與數隻雄蜂交尾後,精液貯滿了就完成了婚飛,就飛回蜂巢,從此終生高踞於蜂王臺,盡享峰王漿,還要工蜂餵它。真的有點怪。其精子終生受用。真是一代蜂王,風光無限啊!只可惜那些強壯雄蜂,因交尾後被折斷了生殖器,就在交尾後大約兩個小時就死了。真是為風流而生為風流而死!」他一邊嘻皮笑臉地說著,一邊時而用曖昧的目光瞟一下麻妹臉上那幾顆動人的麻子。他搖頭晃腦地說著,兩扇招風大耳像扇子一樣搖搖擺擺。他今年四十歲了,一個女兒在讀高中,人是不會長高了,但那耳朵似乎還在長。十年前,我同他去攀登珠雅琅瑪峰,發覺他的耳朵還不像豬耳朵。現在卻比肥豬的耳朵還要肥厚尖長。
麻妹不動聲色,置若罔顧。我是網上認識她的,只清楚知道她武功卓絕,但還不知道他是少婦還是剩女。
李四自言自語,見沒有人搭腔,自覺沒趣,就忽然倒下沉沉睡去,打起鼾聲,象驢的瘋叫,像殺過年豬時那豬的嚎叫。
麻妹終於甩出一句:「他是野豬變的。」
這時張三說:「我們出發吧!每條登山繩的一端已經繫上了一個用榆樹叉做的鉤子,使用時,把鉤子向絕壁上用力甩去,鉤子深入巖縫後,我們就向上爬。有生命危險,我作為保安司令就走在前面開路。我先爬上去,攀穩自身後,放一條繩子下來,你們系上它作為安全繩,你們攀爬上去的繩子是你們自己的登山繩。這就增加了安全保障。」
我們這樣向絕壁攀登了大約兩個小時,就汗流夾背,極端勞累了。就急於找一個四人能容身的地方休息了。同時,太陽已經偏西,如果在天黑前找不到睡覺的地方,也很危險。人攀附在絕壁上是不敢睡覺的。
我就命令張司令去找。突然麻妹用手一指,驚訝地說:「這裡有原始棧道的痕跡,雖然伸入石眼的橫木和架在橫木上的木板已腐爛無跡了,但沿途的石眼還在。我們就用我們的長竹筒插在石眼裡,然後踩著它前進。我們通過後,就把後面不用的竹筒拔出來插在前面的石眼裡。」
於是,我們按照她的辦法,用腳踩著竹筒,用手抓緊絕壁,緩緩盤旋而上。
我走在最後,負責把我踩過的竹筒拔出來。突然,走在我前面的李四開始發牢騷了,說他頭上還要頂半籮筐無花果,背上的蓑衣又礙手礙腳,他要把籮筐丟下去了。
我趕緊說,還沒有找到新的食物之前,這是我們的救命糧,千萬丟不得。再苦再累,要堅持下來,一旦發現有較寬敞落腳的地方,就就地休息過夜。
大約這樣又走了一個小時,就來到一塊向峭壁外突出的巨石上面,寬敞得有十畝地那麼寬,下面懸空,站在上面像站在飛在空中的飛機上。我們不敢去邊緣,只敢在中心地帶。這塊飛石上面散布著大大小小的石頭,石頭上面纏繞著一些藤蔓,低洼處還有水,泥巴很厚,大概是地面上的塵埃通過大風漫捲上來而沉積在這裡,經過成年累月的沉積,自然就厚了。我告訴他們,這是死水,不是活水,是不能吃的。但可以用來洗澡。
飛石與山峰的連接處是百丈懸崖的絕壁,光禿禿的,無任何石縫,無法攀登上去。我說,今晚就在這裡過夜,明天已不能垂直登山,要迂迴盤旋而上,還要繼續尋覓舊時棧道痕跡。
這時,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李四提議要在這裡用水抹一下身子,說出了一身汗,現在風一吹,冷冰冰的,又落了一身石粒草屑,身子癢得很。
我說,需要尊重麻妹,等天黑了大家才能洗澡。
突然,麻妹招呼大家:「快來看,這石壁上刻有字。」
我們湊近去,果然如此。我認真揣摩好一會兒,卻不知是什麼字。筆畫已嚴重風化了,原跡難尋。再觀察一會,我說:「像甲骨文。」
張三說:「應當是甲骨文出現之前的象形文字。」
麻妹學問最高,突然大驚失色:「這是遠古時代的象形文字,寫的是腹蛇峰。我們必須馬上下山。」
「腹蛇峰,難道這裡是腹蛇的大本營?」
「腹蛇又大又長,毒性很大,極具攻擊力。」
我和張三談蛇色變。
李四卻搖著豬耳朵:「不要自己嚇自己,過去也許是腹蛇峰,現在也許是無蛇峰。」
突然,我看到一條尖長的蛇信搖晃著,蛇嘴大張著,噴發著腥臭的毒霧,一條粗如水桶的腹蛇豎起前端身軀,昂首於飛石邊緣,雙眼兇光閃閃,隱伏於飛石下方的蛇的身軀也不知有多長。
(我們與這條巨蛇進行了怎樣的生死博鬥,就看下一篇。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