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來談談凱魯亞克的自傳體小說《在路上》。
這本小說,在美國那個沸騰的年代,與當時的主流相背而馳,無疑受到了巨大的譴責和批評。
然而在今天,站在歷史發展的角度上再看這本書,它的讚譽遠大於當時的批評譴責,又被譽為是無可取代的裡程碑。
《On the Road》的作者是傑克·凱魯亞克(Jack Kerouac,1922~1969) ,記得我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在2017年。
那時候我剛畢業開始找工作,不願意聽家裡的安排,獨自一人到陌生的城市去漂流,當時我覺得這非常有魄力,畢竟沒有女孩子能像我一樣,有勇氣打破家族陳規,走出獨立的道路。
但這條路其實不好走,好在陌生的城市裡有我的朋友,我就借宿在她的小出租屋,沒出去面試的時候,就看她書架上那幾本書。
其中有一本就是《在路上》,但那時我並沒有去讀這本書,我僅僅看了封面和作者名字,就覺得對這書不是特別感興趣,而且還是外國文學,我就選擇了另外一本。現在看來,那時候我錯手的選擇,讓我錯過了多麼經典的小說啊。
後來第二次看到凱魯亞克這個名字的時候,是我在聽痛仰樂隊的時候,被開頭幾句歌詞吸引:
雨綿綿的下過古城
人民路有我的好心情
今天就像一封寫好的郵信
等著貼上一枚新郵票
那時候,我還沒想起來,《再見,傑克》的傑克,和《在路上》的作者傑克,是同一人,我僅僅是網易雲音樂的評論區裡看到了評說這是痛癢在致敬凱魯亞克。
然後我就去讀了凱魯亞克,發現他其實和我第一次遇見時的「傑克」同一人,然後,我也明白了《再見,傑克》這首歌,最受大家歡迎的歌詞是:
再見傑克
再見我的凱魯亞克
而現在,這兩句也是我最愛的的歌詞。我同時也在慶幸我沒有在自己還未沉著之前讀《在路上》。因為按照我自己年輕時候的想法,我會羨慕並且嚮往他們那種隨走隨停的生活。
像我年輕時候讀三毛,我就納悶,為什麼三毛最後會選擇撒哈拉沙漠定居?而不是繼續一路走一路看,繼續悠哉悠哉呢?
現在我才懂,看似無憂無慮悠哉自得的生活,其實是世間孤兒,被世界遺忘的流浪者而已。
所以三毛會選擇一地定居,所以我現在讀《在路上》就不再是會是嚮往書中的薩爾、迪安等人,會覺得他們的生活是曼妙神奇;
但不會去羨慕這種生活,因為現在我能夠從字裡行間中,體會到的是他們這種無望之旅,沒有盡頭,沒有目的,僅餘悲傷和無奈。
書中的薩爾,大量的時間精力,都是和垮掉的人鬼混,跟著他們一起吸毒,一起進行無法無天的實驗,他們就是美國那個沸騰時代的「蛀蟲」,那些被稱為是「垮掉的一代」,但薩爾喜歡他們:
他們一起在街上跑,雖然像早先那樣東張西望,但變得憂傷和深切多了,接著他們興高採烈地在街上跳起舞來,我像往常一樣蹣跚地跟在他們後面,我一輩子都喜歡跟在我感興趣的人後面,因為讓我感興趣的人只有那些瘋瘋癲癲的人,他們瘋狂地生活,瘋狂的談話,同時希望得到所有的東西,從不渴求或者談論平庸的東西。
而他也曾迷茫,無數次的痛苦的自問到該怎麼樣,迪安則對他說:
你一輩子不幹預別人的願望,別人也不來打擾你,你自顧自,獨行其是。你的道路是什麼,老兄?——乖孩子的路,瘋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蕩子的路,任何路。那是一條在任何地方、給任何人走的任何路。到底在什麼地方,給什麼人,怎麼走呢?
現實中的傑克,是否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刻,當以離經叛道、驚世駭俗的生活方式面對世界的時候,當他被質疑被批評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迪安」出現,給他解答。
我想應該是沒有,不然他不會寫出《麥琪·卡西迪》這種充斥失去信仰的年輕人的苦悶和消極。
但不管如何,傑克和薩爾都找到了救贖方式,那就是上路。也許只有「上路」才能找到自我的價值和意義。
即使路的盡頭,最終找到的「不是伊甸園」 ,而是「一座妓院」 ,「一個色情夢」;
即使這條充滿了黃沙與塵土,是空絕無盡的灰色長路,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踏上旅程,唯有上路,才意味著和過去告別,是反叛是逃脫也是希望。
「當你駕車同人們告別,望著他們在平原上逐漸朝後退去,成為遠處的小黑點時,你有什麼感想呢?——圍繞在我們周圍的世界實在太大了,而且是別離。但是我們向前探身,準備迎接天際的下一次冒險。」
也許這就是《在路上》這本小說書名的直譯名的含義。但,誰的人生不是在路上呢?
我要再和生活死磕幾年。要麼我就毀滅,要麼我就註定鑄就輝煌。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在平庸面前低了頭,請向我開炮。——摘自傑克·凱魯亞克《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