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去兒媳家帶孫子，親家母使喚我端茶倒水「婚房是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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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程峰提出讓母親進城幫忙帶孩子時，程母是不願意的，倒不是因為不想看孫子，相反她很喜歡孫子。

她猶豫的是，程峰結婚後，他嶽母就以身體不好為由和女兒女婿一起住，這也沒話說，畢竟買房子的時候人家出了不少錢。

程母和親家母接觸不多，但知道那不是個善茬，她又只是個老實本分的鄉下人，本就被親家母瞧不起，兒媳梁靖還算是善良孩子，但也是拿她媽沒脾氣。

聽說讓程母帶孫子是梁母提出來的，兩個孩子趁機旁敲側擊，想讓梁母搬回家。梁母怎能聽不明白，立馬就開始裝病。那就請保姆吧，梁母又說不習慣家裡有外人。

程峰只得徵求母親的意見。程母縱然不願與親家母相處，但為了孩子、為了孫子，她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街坊鄰裡有聽了信兒的，都說程母好福氣，要被兒子接到城裡抱孫子去了。只有老楊看出了程母笑容之下的勉強。

「他嬸子，你讓小峰再跟他丈母娘商量商量，這都住在一起也不方便呀。」

程母搖搖頭，「他楊叔，你是沒見過我們那個親家啊，誰也說不通的。」

「有你的苦頭吃了。」老楊背著手走開了，沒走幾步又停下，「你呀，也別硬扛著，不行就跟孩子直說，別委屈自己，啊。」

程母默默點點頭，心裡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程峰是一個人來接母親的，「小婧說要帶小寶一起來的，但她媽說小寶太小，怕他路上鬧。」

程母很理解地點點頭，「是，孩子太小了。沒事，一會兒不就見著了嘛。」

看到母親坐在車上很是侷促，程峰和她拉起了家常，程母有一搭無一搭地回應著。

「媽，」程峰終於決定還是要明明白白地問出來，「您是不是不願意去啊？」

「沒有。」程母連忙否認，「我巴不得天天看著小寶。我是怕……」

「怕梁靖她媽？」

「也不是怕她，怕我什麼都做不好，給你們添麻煩。」

「媽，您是來幫忙的，怎麼會添麻煩。梁靖她媽才是個麻煩。」

「誒，可別這麼說，畢竟是長輩。」

「我知道，媽，我這不就是跟您磨叨磨叨嘛。其實小婧也挺煩她媽的，要不因為她是長輩，誰能這樣容忍她啊。」

程峰覺得這樣說反倒讓母親更緊張了，忙把話往回收，「其實您別理她應該也就沒什麼事了，再說，您是來幫忙的，她總該客氣一些吧。」

其實程峰這話說得很沒底氣。

2

梁母並不認為程母是來幫忙的，奶奶看孫子天經地義，而當初買這房子的時候梁家出了大頭，所以在梁母看來，程家母子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梁母對程母的挑剔是從一進門開始的，她裝作很熱情的樣子去迎接親家母，但說出的話卻並不友善。

「哎喲，這個包裡是什麼呀，別往屋裡拿，怪髒的。」

程母瞬間紅了臉，她知道親家母看不起她，因此特意換了最乾淨體面的衣服。包是舊了些，但還是乾淨的。

程峰先不愛聽了，「媽，這是我們家樹上結的棗，我媽特意挑了最好的帶來了。」

「是啊親家母，自己家裡的棗。這包是舊的，但我洗乾淨了。」

梁靖也忙打圓場，「媽，快進來，路上累了吧。」她一邊把婆婆往屋裡讓，一邊接過了婆婆的包，特意打開看看，「喲，咱家這棗真好，我這些日子正饞棗呢。」

程母知道兒媳是故意哄她，但心裡舒坦了許多。梁母卻不高興了，小聲嘀咕，「想吃不會自己買啊。」

三個人都聽到了，但誰也沒搭茬。

一頓飯更是吃得別彆扭扭，梁母表面上是和親家母拉家常，實則一直在炫耀自家條件好，言外之意便是女婿佔了大便宜，如今拉著自己母親一起佔便宜來了。

「小婧呀，你這茄子怎麼弄的，太鹹了。」梁母倒不像是給女兒提意見，很快就轉向親家母，「親家你不知道，我這個閨女啊，笨手笨腳的，飯也做不好。我聽說你做飯好吃，以後要不就你來做吧。」

程母還沒說話，梁靖先打抱不平了，「媽，我婆婆要看小寶，怎麼做飯。您要做不了就等我們下班再說吧。」

「你是不記得了，你小時候我就是一邊帶你一邊做飯，怎麼做不了啊。反正我是不會做的。」梁母覺得跟女兒說也沒用，「親家母，你不知道，我這個身體啊，受不了油煙。」

「也行，我做飯之前把小寶哄睡了，」程母已經有了計劃，「如果實在不睡，就麻煩親家母看一會兒。」

梁母顯然並不贊同這個安排，不滿地撇撇嘴。

3

「哎，親家母，我這個水有點兒涼了，你能幫我倒杯熱的嗎？」

程母抱著孩子，看看閒坐著的親家母，心中不禁茫然。

梁母解釋道：「我今天這腿疼，走路費勁，麻煩你了啊。」然後不由分說地把杯子遞給程母。

程母將信將疑，從未聽說她什麼時候腿腳又不好了，但人家這麼說了，也不好駁她。

「來，小寶乖，跟姥姥玩會兒，奶奶倒水去。」

有一次，就會有更多次。梁母藉口自己身體不好，理直氣壯地把程母當老媽子支使。

每每程母腳不沾地地忙活時，梁母就一邊逗著小寶，一邊說風涼話。說自己命不好，早早離了婚，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如今身體又大不如前。但很快便來個轉折，說幸好給閨女買了婚房，不至於一無所有。

程母心裡不是滋味，程家出的錢是少了些，這已經很讓她抬不起頭了，偏偏親家母有事沒事最愛提這事。程母只好裝聽不見。有時候她也寬慰自己，誰讓佔了人家便宜呢，辛苦些也不算什麼。

真正讓程母介懷的是，梁母不僅支使她，也隨意支使程峰。按說丈母娘支使女婿也是正常的，但梁母的口氣總像是在使喚用人。好在梁靖是個懂事的孩子，有時候會提醒她媽，但也不能說得過深。

小兩口在家的時候，梁母多少對程母會「寬容」一些，畢竟有什麼事可以讓女婿甚至女兒去做。

梁靖無意間抱怨一句，「媽，您別什麼事都支使程峰，我們要不在家怎麼辦啊？」

梁母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還有你婆婆啊。」

一句話出口，一家人都安靜了。程母倒是沒什麼，程峰敢怒不敢言，也就只有梁靖能說句公道話了。

「媽您說什麼呢？我婆婆看小寶就夠辛苦了，您怎麼……」

「我怎麼了！」梁母一聽就火了，馬上打斷梁靖，「我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婆婆是鄉下女人勞碌的命，能者多勞嘛。」

「媽！您要這麼說可就……」

「行了，小婧。」程母見梁靖母女倆都火了，只得勸阻，「你媽說得也沒錯，我身子骨還算硬朗，你媽身體不好你不要跟她吵。」

「媽，我不是要跟她吵……」

「好了好了，小寶可能醒了，小峰你去看看。」程母的辦法就是把大家分散開，「走吧，婧，你跟媽做飯去。」

4

打那以後，梁靖更加孝順婆婆了，她無力改變自己的母親，只能儘量補償婆婆。然而這麼做卻更刺激了梁母，從前還只是針對親家和女婿，現在覺得女兒也不是自己這頭的了。

除了小寶，梁母並不給這家裡任何人好臉色。而老楊的出現，更令梁母對親家的不滿升了級。

老楊來城裡辦事，順便給程母帶了家鄉的香油，自然比超市裡買的香。他是提前和程母聯繫了的，因為知道她和親家住在一起，貿然登門肯定不合適，就約定給她送到樓下。

把小寶給梁母臨時帶帶，程母就下了樓，一再強調幾分鐘就回來，生怕梁母又因此生事。但是從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街坊，如今大半年不見了，怎麼能不多聊幾句。

回去的時候程母心裡直犯嘀咕，想著親家一定嫌她去太久了。結果真被她猜著了。

梁母表面上在哄小寶，卻陰陽怪氣地對小寶說：「哎呦，我們小寶怎麼哭了，姥姥抱抱，你看，關鍵時刻還得是姥姥吧，姥姥才是最疼我們寶兒的。」

程母根本沒理她，把香油放到廚房收好，便過來抱小寶。

「來吧寶兒，怎麼奶奶才出去幾分鐘就哭了啊？」

「誒，親家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欺負小寶似的。」

程母並不急，只專心哄著小寶，仿佛只是順口回復梁母，「哪兒能啊。」

梁母在背後瞪了她一眼，又開始找茬，「那香油你留著自己吃就行了，誰知道幹不乾淨啊。大老遠的就為送兩瓶香油來，以為我們這裡沒有超市啊。」

「人家好心送來的，你不吃就算了，別說得這麼……」

「好心壞心我不管，我就怕他是別有用心。」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就問你，他是不是光棍？」

「那又怎樣？」

「喲，你是不知道，你都回來了，他還望著樓門口看著，你敢說他對你沒意思？」

程母這才想起來，從客廳窗戶正好可以看見方才她和老楊說話的地方，親家母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呢。

見程母不說話，梁母知道自己猜對了，沾沾自喜起來，「這也沒什麼，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寡婦門前是非多。」

5

那兩瓶香油程母終究沒有動，直到梁靖無意中看到了。

「媽，這兩瓶香油是我楊叔拿來的吧。」

「啊，是。」

「正好，我看咱家香油好像用完了。」

梁靖剛要拿，被程母攔住了。

「還是我去超市買吧。」

梁靖一臉疑惑地看著婆婆。程母悄聲對她說：「你媽嫌鄉下東西不乾淨，不讓用。」

梁靖翻了個白眼，「您別理她，從前您也老給我們帶香油啊，我媽吃得可香了。」

「算了，婧，你媽最近心情不好，別惹她。」

「她心情就沒好過，老遷就她，咱們過不過日子了。」

程母有些意外，她知道兒媳婦是個好孩子，從不偏袒她母親，但如此直白地抱怨還是第一次。

「沒事，媽，她不讓您用，我用，這香油多香啊。她就是沒事找事。」梁靖歉意地看著程母，「媽，委屈您了。按說您是來幫忙的，我媽還老找茬。」

「孩子，什麼幫忙不幫忙的，你還拿媽當外人啊。」

梁靖有時候真覺得婆婆比親媽更親，婆婆知道疼她，知道為她著想，而媽媽心裡只有她自己。

香油到底還是惹出了麻煩。自從梁靖為了婆婆指責了母親幾句以後，梁母便感到自己在這個家的威信大不如前，總想通過各種方式找麻煩。香油的事沒有順她的意，她自然不會放過。

「親家母，我不是說了，別用這個香油嗎。你以為偷著用我就不知道了，味道明顯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梁靖先接過話來，「這個比我們平時吃的香多了。」

梁母瞪了女兒一眼，卻還是對著程母說：「鄉下小作坊的東西，誰知道幹不乾淨。我都說了不要用，親家母，你是想害我還是害我們全家啊？」

「親家母，你這話……」

「是我要用的，這麼好的東西不用多浪費啊，再說，之前您也不是沒吃過。」

又是被自己女兒嗆，梁母接受不了了。

「我就說這東西不乾淨吧，我女兒吃了都胳膊肘往外拐了，哼，這裡面有迷魂藥。」

「媽，您要不喜歡就別吃那道菜了，來，吃這個。」程峰忙著打圓場，「這菜沒放香油。」

「好，還是我女婿好，那你多吃那個放了香油的啊，這香油可不一般呢，是你媽媽的老相好大老遠巴巴送來的，你可得多吃。」

6

程母不能說自己和老楊只是普通鄰居，他們確實有結合的想法。但這話讓親家母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

這飯是不能再吃了，而程母到底是不會甩臉子走人的，她藉口小寶該醒了，要去看看孩子。

「媽你胡說什麼啊！」梁靖扔下這句話就去追婆婆了。

聽見門被推開，程母知道是梁靖進來了，她偷偷抹了抹眼淚，裝作在看小寶。

「媽，您別往心裡去……」梁靖覺得語言太過無力，她可以安慰婆婆，也可以替她媽向婆婆道歉。但是然後呢？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

「沒事，小婧，沒事，你吃飯去吧。」

正說著，程峰也進來了，「小婧，你去看看吧，你媽又哭又鬧的，我勸不住。」

梁靖和程母也聽見了梁母的哭罵聲。

梁靖搖著頭，本能地後退幾步，「我不想去……」

程峰賭氣似的坐在床上，「那你說怎麼辦，說也說不得，勸也不肯聽，她說我就算了，幹嘛老跟我媽過不去？」

程母輕輕拍了兒子一下，「你少說兩句，這又不能怪小婧。」

「那我去看看……」梁靖不情願地出去了，雖然明知勸不好，但總不能讓她再鬧了，讓鄰居聽了也不好啊。

見梁靖出去了，程母和兒子商量，「我也琢磨好幾天了，你丈母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已經好些日子了。她也是見小婧對我好，心裡不舒坦，所以我想著，如果我走了，她是不是能好一點兒？」

程峰心裡很矛盾，他不願母親受委屈，但若真的回去了，小寶怎麼辦？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看著母親，程母很快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也不一定要回老家去。」

「您是說……」

「我尋思著，我自己租個房子帶著小寶，行不行？帶回老家你丈母娘肯定不願意，要是還在這邊呢，我白天帶孩子，你們下了班可以接回來。我們兩個不見面，矛盾就少多了。」

「這個……」

「你放心，租房錢我出。」

「媽，我不是考慮這個。行，我跟小婧商量商量，看看附近沒有沒合適的房子。」

程峰剛一跟梁靖商量，梁靖馬上就否定了。

「不可能，憑什麼讓媽走啊，這是咱的房子，要走也是我媽走！」

7

程母顯然覺得不合適，自己來了，把親家趕出去，這樣的事她做不出來。

「媽，您別心疼她，我媽自己有房子，非賴在我們這兒不走，借這個機會讓她回家去，我們大家都輕鬆。」

「她不能答應，而且她身體不好，一個人住萬一有點兒什麼事……」

「媽，也就您信她，」梁靖覺得不好意思，但不能瞞著婆婆，「其實她沒事，平日裡身體好著呢，一旦說讓她回家，就開始裝病。」

程母仍是搖頭，她覺得這事沒那麼容易辦到。

「媽，您不用有負擔，都交給我。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媽能這麼過分。您是從來不跟我們抱怨，我們不在家的時候還不知道她怎麼欺負您呢。還有那天說那話，多難聽啊。」

「婧，媽不瞞你，有些話我連小峰都沒說過。你媽那天那話雖然不好聽，但是……」

程母不知道為什麼，一定想把這件事說清楚，她擔心梁靖現在對她這麼好，以後知道了她和老楊的事，會不會看不起婆婆。

沒想到，梁靖竟然感到很驚喜，「但是……您是說，您和楊叔？」

看婆婆既緊張又難為情的樣子，梁靖已經明白了，「好事啊媽，哎呀，您怎麼不早說！」

「好事？」程母不解地看著梁靖，在她心裡，這種事情是要遭到子女反對的。

「當然是好事。雖然我跟楊叔接觸不多，但總聽小峰提起，說他人特別好。」

「但……我們都這個年紀了……」

「媽，追求幸福，永遠都不晚！再說了，您才五十多歲，還年輕呢。」

程母被梁靖逗笑了，不僅因為梁靖說的話，也因為她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太好了。」梁靖突然一拍手，「這回我更有理由讓我媽回家了。」

程母不明白，看著梁靖。梁靖反倒催起婚來，「您什麼時候跟楊叔領證？到時候讓楊叔也光明正大地住進來。」

程母連忙擺手，「可別介，我的孩子，要那樣你媽不定說出什麼來呢。」

「您放心，在此之前我肯定先讓她回家啊，以後她再說什麼您聽不見就是了。」

梁靖和程峰一商量，程峰雖然一時感到意外，但很快就贊同了梁靖的想法。

「對，你說得對，我媽該享受幸福了。」

8

梁母的反應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她仍然先是以身體不好為由，但見這招已經騙不過女兒了，便態度強硬地表示絕對不走。

「你婆婆再婚關我什麼事，我就得把房子讓給她當新房啊？挺大歲數了，幹的什麼事！」

「媽，您這話不對了，我婆婆再婚那是好事。再說，以後楊叔要是住進來了，您覺得你在這兒合適嗎？」

「他憑什麼住進來！」

「我婆婆在這兒幫我們帶孩子，那……要是結了婚，楊叔就是我公公了，住一起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個屁！這房子我出錢了！」

「媽，」梁靖終於不願再聽這種話了，「現在就咱倆人，您說實話，您出什麼錢了？首付是我和小峰湊的，貸款也是我們在還。」

「當然，我不是埋怨您，您不出錢沒什麼，但您不能總拿這事壓小峰一頭，現在還處處針對我婆婆。」

「哎，梁靖，你有沒有良心，你哪頭的啊。就說首付，是不是你出的比程峰多？那時候你們還沒結婚呢，那錢就是你的。我女兒的房子，我住著天經地義。」

梁靖要被她氣笑了，「媽，您說這話是認真的嗎？我們買房的時候我手裡才幾個錢？您不會真的以為那錢全是我的吧？」

梁母隱約猜到了，但始終不肯承認，「不是你的是誰的？大馬路上撿的？你告訴我在哪兒撿的，我也去啊。」

梁母如此胡攪蠻纏，梁靖便知道她是在裝糊塗。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堂堂正正放到明面上。

「行，就當您不知道，那我告訴您：我出的那部分錢，一大半是我爸給的。您住著還舒坦嗎？」

梁母沒想到女兒竟然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了。

去兒媳家帶孫子，親家母使喚我端茶倒水「婚房是我買的」。

當年離婚時，雙方鬧得很不愉快。梁父除了按時給撫養費外，私下和女兒也有聯繫。有時候帶女兒出去玩，給她買吃的、買衣服。

那時候梁靖還小，有了好吃的也會想著母親，但每每她一番好意想和母親分享時，卻無一例外地被拒絕。

梁母撂下狠話，除了該給的撫養費，她不碰前夫一分錢，包括他買的東西。

房子的事，梁靖確實沒說過，這是她父親囑咐的。他了解前妻的脾氣，如果她知道他出了錢，心裡必定過不去，別的不怕，就怕攪黃了女兒的婚事。

但是梁母真的不知道嗎？她很清楚女兒掙多少錢，有多少積蓄。很顯然，那筆錢不可能是梁靖出的。那麼最大甚至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父親了。她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9

梁母終究還是搬回家了，但也沒讓別人太舒坦。

「親家母啊，恭喜你，祝你們百年好合，喝喜酒得叫著我。」

她皮笑肉不笑地「祝福」程母，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小寶。

「我的寶兒啊，以後不能天天看見姥姥了，要是有人欺負你啊，你就給姥姥打電話，聽見沒有？」

小寶似懂非懂，他不知道姥姥為什麼哭，只覺得更喜歡奶奶抱他，可姥姥又不肯撒手。於是小寶也哭起來。

梁母更有了話說，「看，我們小寶捨不得姥姥！」

「媽，又不是不見面了，您要捨不得可以帶走小寶幾天。」

梁母瞬間調整好心情，把小寶還給了親家母，並在她耳邊輕輕說：「你贏了。」

程母一怔，沒有計較，她以為她會恨梁母，至少應該是厭惡。但如今發現，她並不想厭惡任何人，甚至對梁母有幾分同情。好好的日子，過成了如今的樣子。

程峰去送嶽母了，屋子裡清靜下來。程母一轉頭，看見梁靖已經在收拾屋子了，自然且輕快，完全沒有「趕」走母親的愧疚與不舍。但程母還是不放心。

「靖，後悔還來得及，小峰應該還沒走遠。」

「媽，我們多麼不容易才贏得了今天的勝利，」

看婆婆仍愁眉不展，梁靖明白了，安慰道：「您是因為我媽剛才那些話可憐她吧？您跟她相處的時間還是不長，您不了解她，還不了解我嗎？」

「我能狠心把我媽趕走？實在是過不到一起！從前我們一再遷就，其實對彼此都不好。也許我媽冷靜下來反倒想通了呢。」

程母點點頭，倒也未必認同，只是接受了現實。

「行了，媽，您也該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事了。」

「我有什麼事……」程母突然明白了，「你這孩子……」

「說正經的，媽，我楊叔跟您求婚了嗎？我上次回家時看見過楊叔閨女，她可喜歡您了，還說自己媽走得早，您要是她媽就好了。現在想想，她是在暗示我吧？哎呀，我可真傻……」

梁靖滔滔不絕，程母慈愛地看著她，聽得一臉開心，心中的糾結和大概是愧疚的心情減緩了許多。生活本該就是這樣的吧，簡簡單單，輕鬆快樂。（作品名：《鄉下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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