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微雨暗香浮(五)| 草莓原創小說

2020-10-09 發憤的草莓

不糾結日子稀疏平常,用創意讓生活玩出花樣。最近,發憤的草莓嘗試的花樣是寫!小!說!


習慣了乾貨文,小說是巨大的挑戰。而人生最棒的體驗是,完成原以為做不到的事情,發現「我本可以」。


這裡連載我的人生第一部小說《夜深微雨暗香浮》,給各位「草莓醬」講故事。


小說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為巧合。


往前章節的穿梭門!在這裡:

(五)

齊偉竹喝了一兩酒,壯了膽跟父母說出向小冰的想法,差點被二老唾的一臉口水淹死。

面對兒子的請求,他父親嘆氣搖頭地講了句:「再看吧……」不置可否。

在天平的兩端,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一邊是含辛茹苦養育自己幾十年的雙親,雙面膠不好當。

齊偉竹認為,自己已經把信息轉達了父母,他們能慢慢接受的,只是時間問題。

直到婚禮那天,向小冰都以為齊偉竹肯定說服了他父母。

齊偉竹家的結婚習俗是看好日子先過門,第二天晚上辦婚禮。婚禮那天一大早,向小冰興奮地打電話催著影樓的化妝師快點來。

穿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婚紗,坐在婚房的椅子上,化妝師正在給她撲粉。齊偉竹走出房間到客廳忙活。

要當一天奧黛麗赫本公主了,向小冰從抽屜裡抓起一把鏡子左看右看左瞧右瞧,想見證化妝師在自己臉上打造的奇蹟。

正當她在細細欣賞自己的眼線弧度時,鏡子突然刷一下被抽走了。

「新娘子出嫁這天不能看鏡子!」

婆婆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向小冰的面前,一把將鏡子藏起來,弄得向小冰哭笑不得。

她心想還有這規矩?哦,對!環顧婚房,所有的鏡子都用紅紙封住,她記起齊偉竹說過這個特殊的習俗。

不看鏡子怎麼知道被化妝師變成仙女還是巫婆呢?沒關係,還有手機!

向小冰一邊琢磨一邊盼著婆婆趕緊離開這裡。

「小冰啊,偉竹跟我們講了你的想法,但是我和你爸都不能接受.....」

婆婆站在面前,不高的個子卻給坐著的她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像一把蓄勢待發的箭,箭頭指向她。

婆婆沒有關注向小冰的臉色,用溫情的語氣說著硬邦邦的話:

「小冰啊,不生孩子,結婚去幹什麼?別人家我管不著,但偉竹是九代單傳,上有4個姐姐,他就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

我們老兩口辛苦大半輩子,也沒賺多少錢,就指望他給我們添個帶把的......

其實之前我們覺得你和偉竹不合適,你比他大那麼多,從小家庭環境也比較特殊。

我跟他說,城裡的女孩難伺候,可他不聽,一直堅持非你莫娶。

我們把戶口本藏起來,誰知這孩子還能找到,拿去和你領了證。

我和你爸最後想通了,隨他。現在就只盼著你們的好事了!

今天你嫁進我們家,我和你爸還是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至於後面講什麼,向小冰沒心思聽下去。

婆婆關門出去,她還牢牢地被釘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肢體僵硬得好像變成一身樹脂模特,上上下下掛著累贅的雪紡、絲綢、蕾絲、珍珠。

化妝師幫她挽起高高的髮髻,戴著小小的皇冠,收得瘦匝匝的腰身,闊得像荷葉一樣的裙擺,這是女人一生最期待的嫁衣裳。

向小冰本應高興成花兒,無奈聽了婆婆剛才掃興的話,臉都青了。不知一旁的化妝師會不會在心裡默默地同情她。

化妝師完成工作走開。齊偉竹進來,從額頭上抹出一手汗水給新娘看,想要邀邀功。

「你!......你說你當初是怎麼承諾的!」性格溫和的向小冰從椅子上跳起來,「而且你還是偷戶口本和我領證,我都不知道!」

她一屁股往床上坐,床墊隨著她的用力一上一下,承受著壓抑不住的暴怒,差點壓壞灑在床上的若干顆圓鼓鼓的花生。

齊偉竹知道了剛才自己老媽進來講什麼,明白紙包不住火,趕緊上前抱緊她,生怕她人間消失,溫柔地哄著:「親愛的,別著急!別生氣!」

空氣像凝固了沒有流動一樣,房間裡安靜下來。

「真的很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我爸我媽在這事上這麼堅決……」

他低著頭,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小孩,臉上流露著楚楚可憐的樣子,「從小到大的很多事上,爸媽對我百依百順,萬萬沒想到他們會有不尊重我意見的時候……」

向小冰不知講什麼才好,一如她安靜的性格。

齊偉竹抱得更緊:「寶貝,這件事暫時先這麼過去,我保證,以後不論什麼事,都先為你想!一定對你好!」

那一天,婚禮依然如期進行,但向小冰內心波瀾洶湧。

她天真地以為,子宮長在自己的身上,卵子生在自己的卵巢,生還是不生,最終是她的事,頂多是她和齊偉竹兩口子的事,卻不知道老一輩人認為「不生孩子,你們結什麼婚?」

她怪自己傻,明明齊偉竹有4個姐姐,明明他是來自農村,明明他是九代單傳,有什麼理由相信可以「丁克」?

單憑花前月下、耳鬢廝磨時一張嘴?結婚前說得那麼好聽,什麼寶貝,什麼尊重我,都是扯蛋

她怪自己傻,都扯證了,還談什麼籌碼。她恨自己沒有在婚前寫個白紙黑字的合約,把承諾變成摸得著、看得見。

但是,即使一紙承諾,要踐踏的時候,有法律效力嗎?


傻女人。向小冰給自己下了定義,在心裡反覆哼著歌:「承諾常常很像蝴蝶,美麗地飛,然後盤旋不見……」

作為家裡唯一的兒子,婚後,齊偉竹需要帶著新婚妻子向小冰常回家看看。

新婚燕爾的半年內,兩周一次的回婆家是向小冰最煩的事。

因為每次住下來,都要豎起耳朵聽婆婆念念叨叨的「催生咒」,以及隔壁七大姑八大姨的「圍攻」。

「年輕人要奮鬥事業,生完就可以全力以赴,早生早省心咯!」

「我和你爸都六十多了,再過幾年我們老了,帶不動小傢伙,趁我們年輕還有力氣幫你們,得抓緊啊!」

「你看隔壁家鄭家媳婦,現在保養得水潤水潤的,20歲就當媽,生得早,身體恢復得好呀!」

......

自從上次婚禮的盛情演講後,婆婆打開天窗說亮話,啥也不顧忌了。

聽得向小冰都會背。婆婆說上一句,自己馬上知道接下去一句是什麼。

有一次終於沒念叨了,可客廳電視機的屏幕卻不知放了一部什麼影視劇。

向小冰聽到那些臺詞,差點把咽下的飯菜一股腦吐出來。只聽電視劇裡的臺詞說……

(未完待續)

- End -

青年作家、職場二寶媽「發憤的草莓」,陪你在柴米油鹽中活出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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