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適合吃軟飯,我的身體真的不行。
天蒙上了霧,也不知道為啥。還很冷,快凍死我了。
那天夜晚,我偷偷地跑到野外,尋思著什麼。
好像是一隻狼,隱隱約約朝我走來,猜得出,不會是狗。
狼吼了一聲,但聲音很平靜,此時我並沒有任何可怕。
只是希望,它發點善心,別一點點地撕裂我,我怕疼,它可以一口吞掉我,我死而無憾。
「啊!」我叫喊聲蓋過狼的吼聲,狼居然急急忙忙從我身邊溜跑了。
我以為狼是在調虎離山。
有那麼膽小的狼嗎?我比狼還厲害嗎?
這麼愚蠢的疑問,無法讓我安身。
我就蹲在原地,就著夜色軟弱的光亮,耗著時間。
狼後來忘掉光顧我,我懶得活動,躺在土埂上,擺出睡的樣子。肚子餓了,我就吃身邊的草。
吃了兩把草,肚子有點鬧騰,我使勁摁肚子,壓迫它不準疼。
大概不到半小時,一切的知覺我失去了,沒有任何感覺到草在肚子裡的鬧騰,沒有苦澀,沒有疼痛。
……
俞立好走近我,他使勁拉我,要我站起。
我沒有任何感覺,這黑燈瞎火的夜,他怎麼發現了我?
當我醒來時,發現他站立在那兒,不吱聲。
我也沒想再問他。
但他兩眼放著亮光,映襯著夜色,復活著我的神志。
我站起來,沒小心到,居然嚎啕大哭起來,給安靜的夜添了一道傷心的色彩。
他也哭了,我瞅著他。
「跟哥一起來幹事吧!」
「行吧!」
「這得找重要的事做,要不,咱哥倆先去北京找份工作吧。」他對我說。
「找啥工作啊?」
「還能找啥,除了寫,還是寫,就找那些寫寫寫的工作。」
大概在臘月二十二、三的一天試著在網上投遞簡歷。當天北京一家報社就來電了,要我年後的正月12去面試。
我知道去北京先要有住處,於是從網上搜尋合適的房子租。在劉家窯地鐵A口附近,有日租房,網上介紹,還是學生公寓。
正月12一大早,我動身了。
俞立好說:「你先去,我也會去的。」
我也不知道,這是啥玄機。
說好的,要我跟他一起幹事,這就變了。
這下倒好,我回不到從前了——不過,從前那些日子,我不留戀。
面試很順利,我的職位是編輯。我陶醉在這種工作環境和氛圍中:報社租的是某中直機關賓館大院3號樓的一層,大院門口有武警站崗。當我跨進大院那一刻,頓生一種身份高貴的感覺,「從此,我或許不一般了。」內心的那份自豪偷偷地滋生。
報社的一切都很陌生,我的眼神顯得有點呆滯,我在想:「這裡會不會是自己未來長久的根據地?」我甚至想過,將來能成為這家報社元老級的人物,那是很厲害的——自然會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辦公室我們四位在一起,不擠不松,算得上舒暢。挨門口的,是一位二十一、二的帥小夥,他叫黎振東,是公司文員。和他對面相坐的是一位模特身材的美女,年齡絕對超不出二十五歲,她叫汪冪,擔任報社辦公室主任。靠牆的那位也是女士,職位是平面設計,也就30歲左右。但她不是美女。
上來就拿帥小夥、美女說事,我這人真懷疑有賤病。
你不知道,我人有多笨,笨到今天沒人瞧得起我。
我要說對世界上的人和事都有正確的大腦判斷,那是自吹自擂——可是,在認識這個世界的思想和態度上,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自信不值錢,像我,有人罵我說:「你窮得快敲破鑼了!」
敲破鑼?就是街頭收破爛的那種。
但我現在身邊不缺美女和帥哥,他們讓我養眼,我精神世界是富有的!
所以,我接下來打算繼續活著。
怎麼活?有興趣可以看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