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傷痛的過往,看著時間在我們身上留下的痕跡,相視一笑。為了儘快逃脫這種悲傷的氛圍,我隨口問到,「你愛人怎麼樣?有沒有孩子現在?」
阿星說:「就正常公司職員,現在我倆也正打算想要有個孩子呢,計劃生兩個哈哈,然後就是過著圍繞著孩子轉的生活了」。多好,充滿生機勃勃的煙火氣息。
後來阿星繼續說:「你還記得曾經中學時,我的同桌阿翔嗎?」
我:「記得啊,個子挺高的,跟你差不多瘦。」
阿星:「對,他現在,不在了。」
我;「不在了?不是跟我們年齡差不多嗎?這才多大啊,年紀輕輕的。」
阿星:「是啊,因為一場車禍。」
你看,我們原來已經開始到了某某同學還健在,某某同學已逝去的年紀了,真是歲月不饒人。
通過阿星,我開始對好多年沒有聯繫的同學現狀有了絲了解,其中,自然要包括阿星的師傅。
其實阿星的師傅,是我們的同班同學,也是曾經我們班級的女學霸,至於「師傅」這個稱謂,當然是那時候,年齡小,班級裡一度十分流行的叫法而已。
阿星的師傅叫小夏,印象中的她依稀停留在中學時期,說起來我跟她也是比較有緣的,我們初中時期是同班,高中時期文理分科也分到了一個班級。
那時候的她,很聰明,學習成績很好,身材也較高挑,她但的性格十分強勢,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架勢,所以好多同學都不敢靠近,或是在背後議論紛紛。不過她也從不削於別人的眼光,當時教師無論給布置什麼樣的任務,她都能出色完成,好像就是在跟命運做抗爭一樣,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說,我能行,我可以。
小夏是在父母四十歲左右才出生的,且家境十分不好,是相比阿星家裡,相比小海家裡還要不好的那種。記憶中,所有同學校服都至少有兩件,換著穿,而她,只有一件,來回洗,洗的皺皺巴巴。「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確實沒錯,那時候小夏的每餐,常常就是饅頭就鹹菜,一吃就吃好久,大家想要分她一些吃的,她就會說自己要減肥,要管理身材,說很多讓人不好意思再邀請一起吃的話,所以漸漸地大家都開始刻意疏遠她,她就是給人這種感覺,一臉不好接近的樣子。
小夏自小對自己定位就很準確,所以她一直以來都十分清楚自己要什麼,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在她看來知識確實能改變命運。
而小夏也確實很不負眾望,她最終考到了北京。只是後來聽說她第二年就休學去參軍了,都說女子參軍一般都很難受的住,但我印象中的小夏確實可以的,所以我一丁點兒也不意外(當然,當兵很大程度上是為了獲得免學費的待遇吧)。再之後就是她繼續學業回來,我在北京實習,我們有了短暫的聊天,那時候知道她跟我是學的同一個專業,而那次也是這幾年我們之間唯一的一次聊天。
再次知道她,就是通過阿星了,他這次回老家,跟小夏有一起吃過飯。
我隨即問:「她應該變化很大吧,現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工作。」
阿星說:「嗯,變化也很大,她好像是做什麼企劃一類的,在北京,不過感覺她還是骨子裡跟我一樣有一些自卑在的,師傅她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扛,給自己好大壓力,她說等到過幾年,父母都進了養老院,她就能稍微鬆一口氣了。」
我:「她現在有談戀愛嗎,從小她就很要強,現在跟大家也是沒有什麼聯繫。」
阿星:「我還真問了,她說談戀愛那個東西太累人了,她現在給我感覺就是她自己的能力有這麼高,但出於自卑,她就會自覺下降至少一半。」
要強如她,卻也抵不過歲月的,種種瑣事的折磨。
所以我們這些人,都在經歷著一段灰色時期不是嗎,生活就是這樣,我們只有無力的與之抗爭,並保持足夠自信,才能讓自己至少每天都是快樂的。
其實很希望如今的小夏已身為人婦,或是成為成功的女強人,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但現在這樣才是真實的生活啊,那樣總感覺只有電視劇裡才會演出來。現實就是多數貧窮人家出身的人,也許一生都在與生活抗爭,只為能生存。
—三又二分之一的友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