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兩條烏黑的大辮子總在我眼前晃,從此喜歡上扎辮子的姑娘。
小的時候太調皮,父母忙於生計也沒功夫管,六毛歲的時候就送去上學了,把我交給了老師管教。學校離得近,從領導到老師都認識,也就接收了。人雖然在課堂,心早已飛到山上、河邊,飛到那些鳥兒、魚兒的身上。老師講的什麼,根本不聽,也聽不懂,好在那時不看重成績,倒也能混的下去。
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大姑娘,扎著兩個烏黑的大辮子,都能搭到大腿根,上課的時候總在身後搖晃,我就想,要是能上去蕩鞦韆,該多好啊。小小的年輕,心裡挺「齷齪」的,竟不知不覺喜歡上那兩個大辮子。
記得一個冬天,放學後臨到我和兩個同學值日,結果和一個男同學打了起來,下手沒有輕重,一拳打在同學的鼻子上,頓時鮮血直流,我看惹禍了,嚇得一溜小跑回家了,也不敢跟父母說,說了跟定挨揍。我父親對我從不留情,下手可狠了,有一次惹禍,他用藤條把我的後背抽出了一條條血印,好像我不是他親兒子。
第二天我不敢去上學,天真的認為只要不去上學,家裡就不知道。可在課間時,班主任到我家來了,我心裡直嘀咕,心想這下完了,捂不住了。可老師並沒提打仗的事,就是來領我上學的,我不敢去,她就說老師背你去。
那年冬天,雪下的特別大,路面的雪都能沒腳脖子。老師背著我,在雪窩子裡踩出沙沙的聲音。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老師的大辮子,我一時沒把握住,竟情不自禁的撫摸那烏黑的辮子,感覺那麼光滑。
喜歡老師的辮子嗎?老師溫和地問。
我「嗯」了一聲。
老師說你如果以後不調皮打架,好好學習,考個一百分老師就把辮子給你玩。
從那以後,我真的就不搗亂了,也不打架了,努力學習,渴望儘快考個一百分,可最終也沒考個一百分。
第二年春天,老師出嫁了,一掛大馬車,拉著她離開了那個閉塞的小山村,聽說要嫁到城裡,我站在山坡上,目送她消失在山外。
五十多年過去了,我要把最真誠的祝福送給默默耕耘的老師們,你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