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歉意地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為「小白臉」三個字道歉。
聽聞此言,我心頭一愣,什麼好路子需要長的好看的男人,無非就是做鴨麼?
我來東莞三年了,沒吃過豬肉,可我不僅見過豬跑,連豬上樹我都見過。
我沒有回他的話,只是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身板,然後又看向了他。
意思很明顯了,臉蛋是有,就算我願意幹,你看我這身板能行麼?
他無奈地笑了笑,「不是做鴨,而是做……」
說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道「這樣吧,我今晚恰巧有一個業務,你跟著我,就當我朋友,在一旁旁觀就行了。到時候看了你就知道了!」
他一臉誠懇的樣子看著我。
我心頭雖然是在糾結著這人會不會是騙子,可我轉念一想,我特麼現在爛命一條,什麼都沒有,他能騙我個啥?
而且,廠裡我也實在不想去了,回到那個地方,只會讓我痛苦,繼續跟個蛀蟲一樣萎縮盤桓。
因此,借著酒意,我心下一狠,我答應了他。
酒吧的帳是他結的。
出了酒吧,我一直不緊不慢地吊在他身後,雖然有些小醉,可我的腦中還是清明的。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人穿的一副土裡土氣的樣子,怎麼會出手那麼大方。
四百二十幾的酒錢,他隨手從兜裡就扯了幾百出來,看也不看就說不用找了。
我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後背,似乎是想要看出什麼端倪來。
也許是被我盯的有些不自然,他回頭笑了笑道:「兄弟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有點頭皮發麻啊!」
見我臉色稍霽,他又道:「老實說你現在什麼都沒有,如果我是騙子的話,我能圖你個什麼?說白了我就看上你這張臉了,想帶你一起掙錢而已。」
我聽了他如此誠懇的話語,心頭微微也是一松。
道理也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可我始終有些不放心,出來快三年了,我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菜鳥,新聞上也有報導過,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你也還有身體。
不是聽說有用腎換手機的嗎?
因此,即便我心裡已經相信了他大半,可我始終對他有著一絲防備。
天上掉錢下來是好事,可如果掉的是拳頭大的金子,人都先給你砸死了,你哪來的命撿?
「對了,我叫王賀,兄弟你叫什麼名字?」見我一直沉默不語,他忽地對我問道。
我雖然心頭對王賀有些防備,可我怎麼也不能表露在臉上。
於是我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意,「我叫柳東,今年二十了。」
王賀一聽「噢」了一聲,他歲數比我大,來東莞也已經好幾年了。
一路上我們從老家聊到了怎麼來東莞的,然後又幹了些啥。王賀比我還厲害,他十三歲,剛上初一,把家裡的一圈銅線給偷出去賣了才有的路費來東莞。
而他的老家是在重慶,一個偏遠的少數民族地區。
我呢,雖然是四川的,可重慶四川向來不分家,他也就親切地喊了我一聲老鄉。
我聽了這話心頭也是有些悵然,老鄉不老鄉的不重要,你不要坑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很快,我們來到了一家皮鞋廠的門口。
見我眼神疑惑地望著他,王賀神色嚴肅地對我講:「我是來接我女朋友的,等下你什麼話都不要講,但是你一定要做出很關心我的樣子,知道嗎?有好處落你頭上了。」
我一聽王賀這話心裡更是疑竇叢生,接女朋友跟「業務」有啥關係,還有,又為什麼要我裝作一副很關心他的樣子呢?
讓我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