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跑出蘇氏大樓的溫悅然,果然馬上開車往蘇家宅邸去了。
她得趕緊把寧寧接過來。
蘇景深這麼快就發現自己了,現在她又跑掉了,那個男人肯定更加火大,怕是已經叫人盯好寧寧了。
可是哪怕知道蘇景深會有安排,溫悅然也不能放棄最後的希望。
車速飛快,沒一會兒,溫悅然就到了蘇家。
她趕緊停好車,慌慌張張地跑下去,還沒邁出一步,身後驀地出現一個人,緊緊捂著她的嘴巴將她往車後面拖。
「唔!」
溫悅然恐懼地掙扎著,心裡亂成了一片。
怎麼會這麼快?
但一想到寧寧,她似是又有了力氣,努力和身後的人對抗著。
「不要怕。」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想起,她渾身僵硬地回頭。
裹在黑色大風衣裡的男人,無處不在告訴她,那就是席斯年。
「跟我走。」
他拉著她的手就像去另一輛車,卻發現溫悅然站在原地不動,他疑惑地轉身,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你的孩子就在車上。」
差點跳出喉嚨口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溫悅然信任地跟他上了車,這時才看到寧寧坐在後座,正在和自己曾經遇見過的那個小女孩玩。
這是。
安意的孩子?
「這是我女兒,茵茵。」
果然是安意的女兒,和她長得,真的很像。
她勾了勾嘴角想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
一想著席斯年和溫安意在床上親暱,並生下這個孩子,她就想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安安。
她使勁搖搖頭,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不然,她怕自己會對這個稚嫩的生命動手。
孩子是無辜的。
在心裡勸了自己好幾遍,她才穩下了情緒,去關心另一個人。
溫悅然有點啞然,望著專心發動車子的男人,道:「那你呢?你怎麼辦?」
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又自然地向右打去,男人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
「等會兒我送你去機場,票已經買好了,你帶著兩個孩子走吧。」
離開深城!
溫悅然激動地看著他,還想再說什麼時,突然從他剛剛的話裡品過味兒來。
讓她們走?
「你要做什麼?」她焦急地問,「蘇景深那個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何況你現在……」
「這是我來操心的事。」
席斯年回完這句話,之後溫悅然再怎麼追問,他都不肯多說一句。
四人就這在這麼微妙的氣氛裡來到了深城機場。
等走到候機口,溫悅然牽著兩個孩子,回頭瞥向對面的席斯年,淚水潸然而下,再也忍不住地衝過去緊緊抱著席斯年。
感受到懷裡的人的害怕,席斯年又何嘗不心酸,但他沒有辦法。
他是男人。
他要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擋住一些傷害。
「去吧,時間快到了,那邊會有人接你。以後,你就帶著兩個孩子好好……」
剩下的話,全都被溫悅然的吻擋了下去,女人閉著眼,顫巍巍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
席斯年心裡嘆了口氣,更緊地抱住她,化被動為主動。
此刻,他們心裡沒有機場的其他人。
只有對方。
……
法國,普羅旺斯。
也是溫悅然曾經最想來的地方。
卻不想竟在這種情形下,自己第一次踏上了這一片土地。
「嗨,溫女士!」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挺著啤酒肚的法國大叔,他手上提著公文包,還拿著張照片,對著溫悅然再次確認地看了一眼。
「你好,杜蘭先生。」
見溫悅然準確叫出自己的姓,巴爾?杜蘭興奮地差點要給她來了個法國特色的親吻禮。
等幾人到了席斯年安排的住處後,巴爾突然嚴肅地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份文件遞給她:
「溫女士,這些是席先生的財產清單,還有他的財產轉讓書以及撫養權移交書等等。席先生已經籤好了名字,現在請您也確認下文件,籤上您的名字。」
而溫悅然從看到第一份文件時,心跳就如鼓擂了。
現在席斯年為什麼要送自己和孩子走,為什麼不肯說他要做什麼。
她已經很清楚了。
他這是要拼命啊!
她的手不住顫抖,連聲音也跟著一起抖:「對不起,杜蘭先生,我想我要回去,我……」
「溫女士,原諒我打斷你的話。」
巴爾扶了扶鏡框,語氣沉重卻堅決:「席先生早已和我說過你們的處境,我想席先生既然做了這樣的安排,您最好不要拒絕。另外,就算您回去,也許會使情況更糟糕。」
巴爾?杜蘭的話徹底打破了溫悅然的最後一絲幻想,她明白對方說的沒錯,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倘若回到深城被蘇景深抓住,她反倒會對席斯年的行動造成掣肘。
斯年。
溫悅然閉上眼默默祈求。
你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