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微小說)

2020-09-10 古槐

文:古槐

(教師淪為保姆,中國教育正在墜機式的滑落。)

《奉獻》(附)

學生坐著

老師站著

他們不是在對話

而是在傳經

是湧泉

奔入乾旱的土地

是母乳

伸入嬰兒的嘴唇

粉筆敲擊黑板

鳴蟬唱響明天

只為了白晝覆蓋黑夜

讓陽光

照亮一雙雙黑色的眼晴

誰都知道

鳴蟬只與夏(成長)交厚

卻與秋(收穫)無緣

……

楊老師站在講臺上,正興致勃勃地講解著魯訊的《藤野先生》,卻被一聲沉悶的鼾聲打斷。她順著鼾聲望去,卻見班上的「刺兒頭」胡偉爬在書桌上睡得正香,還不時地說著夢話。教室裡有人禁不地笑出聲來……

楊老師無奈地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胡偉的肩膀。胡偉醒了,揉了揉睡眼,怒不可遏地問:「幹嘛?」

「孩子,昨晚沒睡好嗎?」

「上了一宿網,能睡好嗎?」胡偉怒火未熄地回答。

楊老師看著胡偉險些噴出火來的眼晴,將胡偉撇在一邊的書本忽地舉起,可她還沒有舉過胡偉的頭頂,就膽怯了,她想起了五蓮二中的楊守梅,想起安徽五河的女教師……她想起了胡偉蠻橫的父母,想起了自己拼命的寒窗苦讀,想起了在農田裡雙手沾滿汙泥的父親……楊老師把手緩緩地放了下來。她感覺自己的眼晴有些溼潤,卻又不得不把書本放在胡偉的面前,輕聲地說:「墊著睡吧,彆扭了脖子。」

楊老師回到講臺,望了一眼所有在竊竊私語的孩子,再次打開她精心準備了大半宿的教案,卻感覺喉嚨裡像被什麼卡住似地,一句也講不出來……

2019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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