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城的身體微微一僵。
「你想要我去領養一個孩子?」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領養孩子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會看著辦的。」蔣遠城最後拍磚定板。
路過客廳的時候,傭人正準備收拾餐桌,那些飯菜都是容安親手做的,蹙了下眉,他道:「把這些打包裝好,我明早帶去公司。」
傭人震驚:「可是菜都已經不新鮮了啊?」
「我說,打包裝好。」他狹長的眸中掠過一絲寒意,驚得傭人連忙點頭:「是的先生,我立刻打包。」
這個男人一貫強勢,尤其不喜歡別人拒絕他。
而他所有的耐心和溫柔,都給了一個叫沈容安的女人。
羅敏自從被蔣遠城撩過狠話之後安分了一段時間。
可是,她眼睜睜看著蔣寒晏的兒子一點點長大,甚至故意在蔣家老爺子面前裝乖之後,依舊是淡定不下來。
她特意避開過蔣遠城,想問容安怎麼樣才願意離開她的兒子。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遠城的。」容安堅定的說:「至於孩子這件事,我和遠城商量過了,我們會去領養一個孩子。」
羅敏氣急敗壞地走了。
不過奇怪的是她知道這個決定後,竟然再也沒有找過容安的麻煩。
直到,八個月後。
羅敏笑嘻嘻地說:「容安啊,你以前不是說想領養一個孩子麼?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兒子,她養不起就給我了,你看這孩子笑得多甜……」
那是個男孩,大概才出生。
多數時候都在睡,偶爾一醒也是哇哇大哭,可羅敏卻極其喜歡這個孩子,或許是因為孩子的父母是她朋友。
容安接過嬰兒,嬰兒立刻咧著嘴笑起來,往外吐泡泡。
「吥吥吥……」
羅敏立刻說:「哎呀,你一抱他就笑了,他肯定特別喜歡你!」
「是麼?」
容安也沒有養過孩子,可是看到自己懷中那麼小的一團,她不由想起自己失去的那兩個孩子。
如果還在的話,第二個應該快兩歲了吧?
「當然了!」羅敏將孩子丟給容安:「我答應了他媽媽,會讓這孩子衣食無憂,既然你也喜歡他,那以後就對外宣布這個孩子是你和遠城的兒子!到時候,我看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憑什麼跟我的遠城爭集團的繼承權!」
容安小心翼翼地哄著孩子,解釋:「媽,其實我和遠城收養一個孩子,並不是想拿他當做爭權的工具……」
「行了!」羅敏丟給她一個冷眼:「收起你的自以為是,遠城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他會甘心把家業送給那兩個賤人?」
「我……」
忽然門口傳來一道冷厲異常的質問:「誰許你把這個嬰兒抱來這裡的?!」
是蔣遠城回來了。
他的目光很冷,猶如刀刃一般直直射向容安懷中的嬰兒。
羅敏雖然是蔣家的大夫人,可這些年完全是靠著蔣遠城才能作威作福,所以看到他發火,便往容安身後躲了躲,不敢直視兒子的怒氣。
「立刻把他抱走!」蔣遠城眼底是對這個孩子毫不掩飾的厭惡。
容安以為他肯定不喜歡自己和婆婆突然抱來一個孩子說收養,便將嬰兒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說:「其實這個孩子也挺可愛的,之前你一直說沒有合適的嬰兒讓我們收養,媽也是為我們考慮,你就別生氣了~」
「對啊對啊!」羅敏連忙跟著說:「遠城啊,你就當可憐一下這個孩子,他還這麼小,一出生爸爸就不喜歡他,媽媽又沒能力撫養他,就像是個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蔣遠城的眉峰一下子皺緊,冷冷地瞥了羅敏一眼。
容安看蔣遠城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我發現這個孩子的眉眼跟你還有一點像呢,不過叫他什麼名字好呢?老公,不如你來給我們的兒子取個名字好不好嘛?」
蔣遠城一言不發,漆黑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許久。
足足一分鐘之久,蔣遠城忽然鬆了口:「我一向不會阻止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未來不會後悔。」
說完,他直接進了房間。
容安愣怔在那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連懷裡的孩子嗷嗚大哭起來,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哄。
羅敏卻好像大舒了一口氣:「就你這樣子哪裡像是會帶孩子?我明天介紹幾個月嫂過來!」
容安回過神,點點頭:「那就辛苦媽了。」
「遠城怪我們先斬後奏,你晚上去哄哄他,不然他對這孩子不好,說收養那也是白搭。」
——
蔣遠城吃過晚飯後,不像平常那樣跟她廝磨,而是自顧自去了書房。
容安熱了一杯牛奶端給他。
「你晚飯也沒吃多少,先喝點牛奶吧?」
「我一會喝。」
蔣遠城頭也沒抬,依舊查閱文件。
容安將牛奶擱在他左手邊不遠處,嘆了口氣。
「還在生我的氣?」
他黑著臉:「我媽是哪種人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你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懷疑她往我們的生活中塞個孩子的意圖麼!」
「她無非就是想讓我跟你離婚啊?」容安故作輕鬆地說:「可是我都知道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我們一定不會離婚的!說到底她讓我收養這個孩子,就是想讓我對外說這是我倆的親生兒子,這樣你就不用怕被蔣寒晏嘲諷打壓了……」
蔣遠城重重地擰了下眉。
哪怕聲稱那是親生兒子,蔣周也一定會做DNA檢測。
話到嘴邊,蔣遠城思緒有些沉重。
「容安,是你說的我們一定不會離婚,你千萬不能食言。」
「我哪裡敢?」容安故意開玩笑,裝著一副害怕的樣子:「你那麼兇,可不敢跟你提離婚!」
「你要記得你說的話。」他認認真真地凝視著她:「如果你敢說離婚,我就把你鎖起來,寧願你一輩子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也不想讓你離開我。」
容安以為他開了一個比她還惡劣的玩笑,沒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