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陪妻子上香途中失蹤,妻子佛前跪求49日,以命換他平安

2020-10-11 每天讀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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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晏罹的生辰是七月初二,據聞鳳族王后生他的時候霞光漫天,紫氣東來,只可惜鳳棲山還來不及為吉兆歡呼,王后便因難產仙逝了,於是,原本的一段佳話成了三界緘默的禁忌。

直到數萬年後,晏罹修得神階,成為酆都冥王,受盡人間香火後,這一切才再次被眾仙談論,且傳得神乎其神。

2

「姑姑。」葉染從門口走進來,看了一眼晏罹,放低了聲音對我說道:「門口有人。」

「何人?」我乾咳了一聲,驅散了先前的尷尬,問道。

葉染朝著晏罹努了努嘴,「這位帶來的。」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便走進來一個男人,我打眼望去,卻見其目色濁沉,印堂幽暗,竟是陽壽早已耗盡,「你的陽壽已盡,酆都卻為何沒有鬼使前來勾魂?」

男子聽言,苦笑連連,「拙荊深情,以命相代,故使我得以苟活,實非在下所願,幸得那位大人指點,得來此處,若神仙可令拙荊還陽,在下做牛做馬,結草銜環。」

聽言,我不由皺了眉頭,望向正端著空碗出神的宴罹,感受到我的視線,他抬起頭道:「此人為精怪所惑,其妻以深情感動閬苑仙府,這才將其救出,奈何他陽壽已盡,閬苑仙子應其妻所求,為其換命。」

聽得閬苑二字,我忍不住眉心跳動,極不自然地說道:「閬苑仙府既然出手,還來酒肆作甚?」

男子愣了愣,求助般地望向晏罹,「這……」

「我也不知,只是遇到之時,覺得此人心中甚苦,便帶了來。難道不該如此麼?」晏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我,眼中有期許也有落寞。

我心念微動,不假思索道:「該。我是說,這裡本就是化解愁苦的所在,你……做得很好。」

說罷,我轉頭望向那名男子,「你妻子為你續命,你又要還她。所謂夫妻情深,我甚是理解,只是常言道生死有命,你們早已緣盡,無論生死都不得見,便是換回又有何意義?也辜負了她為你的一片厚意。」

聞言,男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我對不起她……」

3

所謂江南多才子,想那煙雨濛濛的西湖岸畔,流傳著多少數不盡的魏晉風流?

楚歌便是其中的翹楚,他不僅詩書滿腹,且生得俊朗不凡,人人都說楚家小郎定會揚名天下,成為一代鴻儒。

登門提親的媒人幾乎踏破了他家的門檻,然而弱水三千,於他的眼中卻只有靜儀一人爾。所以當楚歌終於如願以償,娶到青梅竹馬的靜儀,只覺得這一生再無所求。

他說:「便是這世間再多的奼紫嫣紅,楚歌的心中也只有靜儀一抹顏色。」

在那個就算是佃農家的二兒子都有兩房小妾的世道下,出身書香門第的楚歌多年來卻只有一位正妻,這幾乎成了天下奇聞。

於是,所有人提及楚小郎,除了才華,更讓人感興趣的是他家後院,讀書人都認為風流便是雅趣,他們不相信滿腹經綸、瀟灑倜儻的楚歌真能弱水只取一瓢。

不僅他們不相信,就連山中修行的精怪也不相信。

猶記得楚歌被抓走的那一日,原是打算陪妻子去寺廟還願的,一陣妖風颳來,他便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唯有一雙晶亮的眼睛在咫尺的地方盯著他,「什……什麼人?」

那雙眼睛一眨便消失不見了,隨即他的耳邊傳來一聲蒼老的笑聲,「楚小郎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老者的聲音剛落,周遭便燈火通明起來,楚歌揉了揉眼,這才發現竟是置身一座高門大宅之中,但見其富麗堂皇的裝點猶如宮殿,心中不禁啞然,竟不知江南一帶還有如此豪紳之家。

老者鬚髮雪白,頭戴儒巾,想來也是個讀書之人,他笑眯眯地望著楚歌,「楚小郎翩翩風骨,令人見而忘俗,老夫甚是滿意。」

楚歌不明就裡,但仍舊禮貌得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晚輩見過長者,不知長者喚晚輩前來此處,有何要事?」

老者見狀,笑容更甚,「老夫姓常,本地人士,膝下無兒,只有一女,年方二八,想同小郎結個姻緣。」

楚歌聽言,俊臉一紅連忙擺手,「晚輩多謝厚愛,只是家中已有妻子,還望常老海涵。」

「小郎此言差矣,如今這江南誰還不是三妻四妾,老夫雖然只得愛女一人,但若是小郎你做夫婿,便是個侍妾通房,也是甘願的。」那老者哈哈大笑著打斷楚歌的話頭。

「晚輩曾向內人立誓,今生絕不他娶,還請常老原諒。」楚歌搖了搖頭拒絕道。

那老者愣了愣,繼而恍然道,「可是怕我那女兒貌似無鹽?無妨,無妨,老夫這就喚她出來與你一見,如何?」說著,不等楚歌反駁,老者回身便朝後房大聲喚道,「女兒啊,出來見見你未來的夫君吧!」

「是,爹爹。」一聲嬌笑響起,楚歌頓覺香風撲鼻,珠簾搖曳,激起一陣環佩叮咚,隨即便有一道曼妙玲瓏的身影俏生生的立在了自己面前,「阿蓉見過楚小郎。」

楚歌沒有抬頭,如果能夠停止呼吸,他怕是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吸入帶著阿蓉香氣的空氣,可是他不能,所以哪怕他不曾看上半眼,卻還是在第二見面的時候,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

對於楚歌來說,這是一種玷汙,對自己妻子忠貞不渝情感的玷汙。

4

姓常的老者並沒有因為楚歌拒絕婚事便放他離開,而是一改先前的和顏悅色,硬生生將他扣了下來。

常府很大,大到楚歌根本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儘管沒有人遏制他的行動,儘管他每一天都在試圖逃走,可是那府苑就像是個迷宮,無論他往哪裡走,只要太陽落山,便仍舊會繞回自己居住的地方。

那是他來到這裡的第十天,聰明如他,已知道常府不是普通人家,私逃是絕不可能成功的,想通了這一點的楚歌,反而安下心來,怡然自得的散起步來。

許是見他不再掙扎逃跑,他的周圍開始熱鬧起來,時不時地有妙齡少女咯咯嬌笑著跑過,他負手前行,將一切置若罔聞,直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飄來……

楚歌告訴自己不要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皮,但見花海豔陽下,一個白衣女子坐在牡丹花枝纏繞的鞦韆上,也正自笑望著自己,「阿蓉再次見過楚小郎。」

楚歌沉下臉來,徑直朝阿蓉走了過去,「常氏阿蓉?」

阿蓉聞言,臉頰緋紅,「小郎有何貴幹?可是改變心意了?」

「我已有妻子,莫說不會另娶,便是沒有,也絕不會娶一個如此蠻不講理人家的女兒,你若還有半分禮義廉恥,就去轉告令尊,楚歌寧死不從。」楚歌覺得自己所說有些嚴重,可是一想到靜儀現在不知該有多擔心自己,便不由自主地放狠了語氣。

空氣一下子凝結了起來,阿蓉臉上的笑像是被定了格,可是哪怕定了格,依舊是美豔不可方物。

後來楚歌想,自己到底還是見識少,否則那一刻就該想到,像阿蓉這般容貌的女子,定是妖怪才能幻化出來的。

阿蓉沒有著惱,她起身走向楚歌,傾身過去在他耳畔說道:「小郎想離開?可以啊,我幫你……」

事情出乎楚歌意料的順利,阿蓉真的言出必行,幫助他順利地逃出了常府,順帶附贈了一輛馬車,她笑望著他,語氣依舊柔軟甜膩,「小郎此去,怕是後會無期了,不知能否送給妾身一樣貼身之物,做個紀念?」

楚歌沉吟半晌,「阿蓉待字閨中,留下男子傍身之物,有礙聲名,還是算——」

他的話未說完,頸側便被阿蓉的唇印上,楚歌只覺一陣心神蕩漾,正要迫自己推開,便覺劇痛襲來,阿蓉竟是發了狠咬下去。

楚歌皺了皺眉,來不及動作,便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不管阿蓉行徑如何,楚歌總是覺得有些歉意,卻又說不清歉意究竟來源於哪裡,但是他想,就將這一切當做一場夢好了,就像此時此刻,夢醒了,睡在馬車上的自己一睜眼,便發現已回到了楚宅門口。

他的妻子靜儀紅著眼站在門口,一看到他下車,便撲了過去,「相公——」

楚歌怔了怔,不著痕跡的將靜儀的手臂拂開,「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5

楚歌離開十日,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不再喜歡同妻子一起下棋,談天,也不再喜歡帶著妻子遊山玩水,每日都關在書房裡,一個人不停地查看著書籍。

傍晚,靜儀端了參茶來到楚歌書房,「相公……」

楚歌像是嚇了一跳,起身有些尷尬的望著她,「多謝,你先去休息吧!」

靜儀沒有離開,而是委屈地垂下了頭,「可是妾身做錯了什麼,遭到了相公嫌棄?」

楚歌沒有言語,默了半晌方道,「我準備進京趕考。」

靜儀一怔,隨即笑道:「好啊……相公才華橫溢,必定能金榜題名。」

楚歌看了一眼妻子,平淡無波地開口,「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我出仕的麼?覺得名利太過累人,怕我失了本心?」

靜儀垂下頭,「我……妾身,只是希望相公開心就好。」

她說她希望楚歌開心,可是楚歌卻在想,如果進京能獨身一人,他才會開心。可惜,靜儀卻沒有鬧明白,硬生生地跟了去。

她說,「相公在哪,妾身就在哪。」

靜儀是名門後裔,一雙小腳盈盈一握,莫說長途跋涉,便是去寺廟進個香都要三步一歇,楚歌實在是不願她隨行的,可是不知為何,他又覺得自己的反對不會有任何作用,索性撒開了手。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靜儀這一次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路顛簸,哪怕楚歌都累得骨頭散架,弱不禁風的她居然一聲沒吭,而且沿途料理著楚歌的起居,十分妥帖。

即便如此,楚歌臉上的沉鬱卻是更甚了。一種帶了隱隱排斥的沉鬱,這在靜儀的眼中,便徒增了一抹哀怨。

「相公對妾身如此冷淡,可是變了心?」靜儀為楚歌體貼地夾了一筷子菜,笑嘻嘻地問道。

楚歌本能地想要回絕,最終還是默默接下,過了許久方道:「我從未變心。」

「那……你為何理不都不理妾身呢?」靜儀傾身湊了過去,臉上兀自掛著甜膩的笑容,襯得一張清水芙蓉的小臉憑生了無限嫵媚。

楚歌別開頭,一字一頓道:「你心裡清楚。」

靜儀動作一頓,許久後方默默坐回原處,彼此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往後的日子裡,她對楚歌照顧得越發盡心,卻再沒有做過半分親近的舉動。

楚歌以為大約這樣相安無事的日子起碼可以持續到他進京,卻沒想到就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他們遭遇了劫匪。

出身江南一帶的楚歌,從不知北方的彪悍,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卻仍舊記掛著靜儀是個弱女子,「你快跑,別管我……」

望著那些兇悍的劫匪,楚家帶來的家丁遠遠不是對手,很快便有冷光大刀朝著楚歌砍了下來。

就在那一瞬間,楚歌是分明看到靜儀露出一抹兇狠的神情,卻在抬起手的瞬間想到了什麼,隨即嘆了口氣,翻身擋在了他的身前。

楚歌命不該絕,就在靜儀倒下時,官府的救兵及時趕到了。

「你……為什麼?」楚歌蹲下看著疼得蜷曲了身子的靜儀,低聲問道。

靜儀好半天才白著嘴唇回道:「因為不忍相公受傷……」

楚歌盯著她看了許久,終於伸出手,「用請郎中嗎?」

靜儀咬著唇,像是被人看穿了什麼般,紅了紅臉,「不用。」說著她猶疑了下,將手遞給了楚歌。

6

楚歌果然不出所料,金榜題名,一舉高中,瓊林宴後,他第一次主動地去找了靜儀,手中拿著一瓶藥膏,「聖上問我要何賞賜,我便討了宮中秘制的傷藥,據說可以除去任何疤痕。」

靜儀伸手隔著衣服摸了摸肩頭的傷疤,隨即低笑道:「其實不需——」

話未說完,周遭的一切像是被擊碎的琉璃一般,紛紛零落散去,一時間地動山搖,楚歌驚恐看著同他一樣面色慘白的靜儀,二人任由一切灰飛煙滅,卻是誰也沒有動一下。

待到一切停止,楚歌才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當日陪靜儀去進香的山路上,先前所經歷的一切就仿佛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裡,隨著那個世界的崩塌,許多似是而非的情景走馬燈般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他像一個旁觀者,看著山林小道上另一個自己陪同著妻子去進香,遇到妖風被席捲而去;

看到了阿蓉如蛇般咬住自己的脖頸,然後將昏迷的自己帶進了另一個世界;

看到了真正的靜儀空守著那輛馬車,哭得肝腸寸斷,發了瘋地到處尋找自己,最終無果後,只得寄希望於神明……

楚歌感到心有些揪痛,他愧疚的不敢去看,靜儀瘦弱的身軀跪在香案前,仿佛一尊雕塑,任由下人苦勸也不肯起身,正當他想要張口告訴她,自己無事的時候,所有的景象便消失不見了。

山間清風拂面,月色瑩潤,一名女子站在半山處,手裡拿著一面鏡子,看到楚歌回神,遂道:「令妻為救你,焚香禱告了七七四十九日,力竭而亡,閬苑仙府被其誠意所動,這才前來相救,只可惜你陽壽將盡,看來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了。」說著她將手中的鏡子丟到了楚歌面前,轉身欲走。

他陪妻子上香途中失蹤,妻子佛前跪求49日,以命換他平安。

「前方可是閬苑的傾城仙子?」靜儀的聲音忽然自楚歌身後響起。

傾城回身,皺眉打量靜儀半晌方道,「何事?」

「傾城仙子,聽聞閬苑因通冥府,可為人換命,不知可否……」靜儀吞吐說道,話未說完,便被傾城打斷。

「你莫不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換那凡子?」傾城歪了歪頭問道。

我聽楚歌講到此處,忍不住打斷,「不用再說了。楚歌,我且問你,你是真糊塗呢?還是裝傻?這個故事你講得很沒誠意,所以我幫不了你。」

聞言,楚歌俯身朝我磕了一個頭,「我沒有裝傻,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揉了揉眉心,大喘一口氣,「好,那我問你,為救你跪祈閬苑力竭而亡的靜儀和為你向傾城仙子請求換命的靜儀,你要救哪一個?」

「你在說什麼?」站在一旁的晏罹忽然開口,臉上露出費解的神情。

見狀,原本一臉寒意的我不由自主軟了下來,柔聲解釋道:「想來你遇到這凡子的時候,並未看到始末,且忘了一些事,所以有些糊塗……其實,傾城扔給他的那面鏡子叫做鏡花水月,用它可自成世界,原是仙家無聊的玩物,只是用在人間便成了鏡中一日,滄海桑田了。」

7

晏罹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廝是被關進了鏡花水月……所以,鏡中的靜儀不是他的妻子?」

我回首看向楚歌,點了點頭,「他自己怕是在最初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才刻意疏離妻子。藉故進京備考,無非是想躲避,卻從未想過尋找真正的靜儀?」

楚歌抬頭看向我,眼中有明滅不定的光影,像是期待又像是抗拒,「我錯了。」

我不忍地閉了閉眼道,「明知應當抗拒,卻又貪戀是不是?」我的話鋒一轉,回頭對晏罹笑道,「怕是這個中緣由,我若不細說,你還有些糊塗。其實那阿蓉並非普通精怪,那個姓常的老頭更不是她的父親。常者乃是蛇仙姓氏,楚歌當日在常宅之所以走不出去,那是誤入了蛇洞啊!」

晏罹搶道:「所以她究竟是何來歷?」

聞言,我噗嗤笑了出來,「說起來,那老頭可真要叫她一聲姑姑才是,阿蓉是上古騰蛇的後裔,當年,我在九重天上見過她,對她的脾性略知一二,實是個調皮的孩子,從小便喜歡偷東西,那鏡花水月可是冥府的寶物。」

「即是如此,她又為何……」晏罹蹙眉不解地說道。

我歪了歪頭,笑道:「你有所不知,這楚歌前世乃是紫微大殿的一名童子,與阿蓉十分交好,卻因不小心打碎了東極帝君的茶盞,才被丟入凡間,待到魂歸地府,便要送去東極受罰,她想來不忍,這才跟了下來,奈何楚歌這一世壽命僅有二十年……」

說著,我嘆了口氣,續道,「這個故事說來話長……」

紫微大殿常年煙香繚繞,因而楚歌作為撿香童子被送來的時候,其實是極為不願的,辛勞又晉升緩慢的差事,任何一個小仙都會心有怨懟。

阿蓉第一次見到楚歌,是在西方佛祖前來九重天開法會的時候,漫天的喜鵲和仙鶴銜著香籠上下飛舞,整個九重天都瀰漫著沁人心脾的梵香,可是楚歌卻極為不快。

他木訥地撿著地上的碎香,對迎仙臺上的神仙們露出豔羨的目光,他暗暗對自己說:「總有一天我也要站在那裡……」

「好生猖狂,區區一個童子竟妄想站上迎仙臺?哼!」一個少女的聲音忽然從楚歌身側響起。

楚歌一驚,循聲望去,卻哪裡有什麼少女,不過是腳邊的一條小蛇,「哪裡來的小東西也敢亂跑,今日法會,你不要命了?」

小蛇一怔,「欸?我挖苦你半天,你竟不生氣麼?」

楚歌撇了撇嘴,「生什麼氣?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童子,不該有如此妄念。」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修仙也是如此,有什麼錯?」小蛇搖頭晃腦地說道,大概意識到自己前後不一的話語,小蛇有點難為情,嗖的一下鑽進了楚歌的袖管。

「你做什麼?」楚歌抖了抖衣袖,卻沒有將她抖落,不由問道。

小蛇支吾半響才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楚歌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這是他來到九重天第一次真正感到快樂。

一場法會,一場結緣,楚歌從此不再孤單,他的身旁多了一條會講話的小蛇。

小蛇說她叫阿蓉,和他一樣,是九重天上毫不起眼的存在,所以他們互相慰藉,彼此取暖。

8

其實嚴格意義上講,只是楚歌在阿蓉身上汲取著溫暖。

阿蓉永遠都是快樂的、歡脫的,在楚歌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便一面講著逗趣的話題,一面用蛇尾幫他撿起被遺漏的香頭。

每每這個時候,楚歌便覺得辛苦而漫長的歲月,其實也是歡愉的,只是這樣的歡愉,總讓人覺得十分脆弱,仿佛只要一點點風吹草動,便會支離破碎。

就像楚歌突然受罰,作為九重天最低等的童子,隨便一個神仙都能掌握他的生殺大權,甚至有的時候根本不是他的錯。

他跪在南天門外,雷公儘管眼帶憐憫,可是手中的法器依舊不停地擊落出一個又一個的驚雷,哪怕威力已被盡力的降到最低,可是對於楚歌來說,仍舊是難以抵禦的痛苦。

彼時,是楚歌第一次見到阿蓉化成人形的模樣,早已奄奄一息的他腦海裡只迴蕩著「驚為天人」四個字,可是用在阿蓉身上似乎不怎麼恰當。

猶記得雷公舉起法器,正要劈下最後一個驚雷,不堪重負的楚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三界六道都是階層分明的存在,哪怕是神仙也一樣,並非凡子眼中的眾生平等,他們一樣弱肉強食,一樣帶有私慾,因為不管在哪裡,規則都是強者所制定的。

楚歌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預料中的疼痛,睜開眼的一瞬間,他竟忘記了疼痛,「阿蓉?」

儘管眼前的女子因為替他擋下雷擊,而傷痕累累,他卻依舊覺得她是這世上最美的。

阿蓉身體不住地顫抖,呲牙咧嘴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是啊,他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他用了兩世才想明白……只是還來不及告知,便被東極帝君一腳踢入了凡間。

我講到這裡,忽然蹲下身子,看著楚歌笑道,「其實,阿蓉……她想和你做一世夫妻呢!所以才用了鏡花水月,大約從你被貶之日,她便想好要與你換命了。祖上便隸屬東極的阿蓉,自是知道東極帝君是個什麼秉性,除了對自己妻子怕得要命,一向心狠手辣,你打碎的茶盞是龍女摩迦親手所制,他定是怒極,待你魂歸東極,怕是難逃魂飛魄散了……」

我看著楚歌一點點黯淡下去的目色,於心不忍地別開頭,想那阿蓉實在是蠢鈍,舍一身仙胎,就為了拖延楚歌受罰的時間。

9

「姑姑不是和東極帝君的夫人交情匪淺麼。」崔氏忽然提醒道。

我抽了抽嘴角,「此事暫且按下。」說著,我看著楚歌思索了半晌,「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想要換誰的命?」

楚歌像是被我提醒,臉上神色尤為難看,語氣卻是異常堅定,「吾妻靜儀,真正的靜儀。」

「所以,阿蓉是……」

「我在哪裡,阿蓉就會在哪裡……我去地獄,她也會去。」楚歌的額心不知何時出現一枚硃砂印記,映得他本就如玉的面容越發如琢如磨。

我望著那越發熟悉的面容,忍不住眯了眼,「懂了。」

口中雖是如此說,我的心中卻有些不屑,又是一個有關虧欠的故事……

「姑姑不懂。」楚歌忽然再次開口,「不管我娶的是誰,既然娶了,便會一生一世遵守諾言,這和愛與不愛沒有關係,而是責任。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生而為人,便要遵循人的規則啊。」說著,他朝我笑道,「就算我早就認出了阿蓉,規則也還是要遵守的啊!」

「那你就不怕愧對阿蓉?」我歪了歪頭,心中難免對那條小蛇產生憐憫。

楚歌默了默,方遲遲回道,「是啊,但是我亦想和她做夫妻的……既然如此,又何談虧欠呢?」

聞言,我一愣,忍不住瞟向一旁的晏罹,忽然就有些懂了,我的晏罹無論為我做任何事,縱使覺得虧欠,那也是和對旁人不同的,因為,只要他在,哪怕只有一縷殘魂,我也要陪著他……如果他魂飛魄散,那我便亙古永恆的將他放在心裡。

我想,阿蓉之於楚歌,也是這樣吧?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晏罹也抬起頭來,我有些尷尬地吞了口唾沫,故作無意轉回眼神,「你放心,東極帝君的人情我幫你討了。雖然不會魂飛魄散,可是既然你要換命,該受的罪,還是要去冥府領。畢竟,你若什麼事都沒有,東極那邊也說不過去。」我自知東極帝君的行徑有些不講理,卻還是無能為力道,「就像你說你的,在哪裡都有哪裡的規則,神仙也有神仙的規則,東極帝君就是能掌控你的生死。」

「這樣的規則怕是不該存在的。」晏罹忽然冷聲說道,「神仙竟是如此不堪。」說著,他便繞開我往外走去。

「晏罹!」我忍不住高聲叫道,「至少,至少今日莫要離開,今日是……」後邊的話我沒有說出口,今日原是他的生辰。

我以為晏罹定會同上次一般,不顧勸阻地離去,可是他竟然回頭走了過來,「還要煮麵麼?」

「啊?」我愣一下,忙不迭地搖頭,「不了,崔氏廚藝很好,她做……」我的聲音越說越小,正自無所適從的時候,卻聽到了諦聽的聲音。

「姑姑,菩薩讓我送個人情給你。」諦聽依舊一身錦衣,笑容乾淨爽朗地邁著方步走入酒肆。

我下意識地想要擋住晏罹,哪知諦聽卻已朝著晏罹行了一禮,「殿下——」說著也不等對方反應,朝我繼續道,「姑姑放心,菩薩早已知曉一切,諦聽亦不會亂說。」

聽得地藏菩薩之言,我不敢反駁,咬唇試探道:「菩薩讓你帶什麼人情給我?」

聞言,諦聽笑得雙眼如彎月,「菩薩知道姑姑心系殿下,因而特命我來告知,若要殿下魂魄重塑,還需姑姑幫忙才行。」

「我要如何幫忙?」我上前一步,焦急的問道,一雙手不知不覺有了潮意,竟有些害怕。

「姑姑莫怕……並非要姑姑犧牲性命。」諦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得越發張揚,「沒那麼嚴重,只是還需姑姑掌燈,為殿下在這陰陽間尋得三縷馨香之魂……魂聚之日,便是殿下仙胎重塑之時。」

不知為何我大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要我的命呵……偷望向一臉事不關己的晏罹,我才明白自己並非怕死,而是不捨得又一次與晏罹分離。

晏罹忽然回過頭來,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暖,「阿泉……我是不是曾經這樣喚過你?從前,我們是不是也時常這樣一起說話?」

聽言,我先是一怔,繼而只覺鼻尖酸楚不堪,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耳畔卻繼續傳來晏罹好聽的聲音,「好端端的哭什麼?」

「沒有,我是歡喜。」

「歡喜什麼?」

「歡喜我的晏罹還沒有走得太遠。」(原標題:《黃泉路引Ⅱ:竊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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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已由作者:木頭初七,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顧傾和她娘出去上香,遇到歹人,好不容易化險為夷,平安歸來,剛剛下轎,就看到那個平日冷靜自持的俊秀書生擔心害怕的竟然跌了一跤。顧傾忍不住笑,又漸漸有點難過:「木頭書生,你急什麼呀,我不都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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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前丈夫偷偷轉移房產和存款,妻子拿出一物,他跪求原諒李曉曉又一次睜著眼睛到了天亮。她的丈夫鄭成勇又一次一夜不歸了。早晨6點,她從床上起來,看著鏡子裡臉色憔悴的自己,冷冷的笑了。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黃臉婆了,她想。早上7點,兒子鄭鍾起床了,她把早餐端出來。兒子鄭鍾今年初三,馬上就要中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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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富商也有些醉了,竟玩笑道:「若我因故身死,可將妻子託付給你。」篤秀才呵呵傻笑,說:「好,一言為定。」此事過後,約一月左右,許富商,失蹤了。富商妻子乃一嬌柔美人,如何受得了重重酷刑,便胡亂招認了。縣令又拿其供詞,去逼迫秀才。供詞前言不搭後語,秀才一看便明白怎麼回事,依然不認。縣令此時已認定是2人通姦殺人,遂提審富商妻子,與秀才當堂對峙。富商妻子不忍牽連秀才,不敢言語,縣令大怒,對富商妻子用刑。小小縣衙,一時間血淚四濺、哭嚎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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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謝小兵的妻子韓露失蹤已經三天了,警方那邊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這三天謝小兵簡直是度日如年,他心中的不安也愈加強烈。這天謝小兵又沒怎麼吃東西,天黑後他給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打了個電話,可警官告訴他還是沒什麼線索。謝小兵擔心妻子的安危,他在家裡實在是坐不住了,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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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使得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得跑老遠回去陪妻子聊聊天。他不嫌累。不過他有些奇怪,雨荷是個特別善解人意、不願麻煩人的好妻子。6年了,還從來沒有主動要求自己回去陪她聊天呢。這回是咋了呢?火車外面的景色飛馳著後退,老何掏出手機給慧琴嬸子打電話。悠揚的音樂之後,就是「嘟嘟嘟……」的盲音:沒有人接聽呢。唉,這位喪偶的老嬸子,從3年前景峰念高中開始,就杜絕家中一切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