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雨錢》
《聊齋志異》中發生在濱州的故事只有兩篇,一是《雨錢》,二是《劉海石》。《劉海石》是捉妖師,他的師傅是呂洞賓——山石道人。
不過今天講的是《雨錢》——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讀書人的故事。
濱州有一名秀才,愛讀書,經常讀到很晚,自謂頗有才情、十分曠達。
一天夜裡,有人敲門,秀才開門,見到一個老頭,老頭說自己姓胡,實際是狐仙。秀才覺得自己很曠達,所以不以為意,仍邀請老頭入座。
此後,二人談論古今乾坤,讀經說文,宛然忘年之交。
久而久之,秀才就問胡老頭:"你看我這麼窮?有沒有什麼法術拯救一下我?"
胡老頭笑道:"這是小事,你只要拿十來個銅錢做母錢,我就能給你便更多的錢。"
於是秀才連忙拿了銅錢出來。二人來到密室,胡老頭走出禹步(一種道教常見的祈禱步法),口中念咒。
不多時,房間頂上開始譁譁掉下錢來,如傾盆大雨一般,很快就淹到了秀才的膝蓋。
錢雨下了一會兒,胡老頭就問秀才:"滿意了麼?"
秀才忙不迭點頭道:"滿意滿意!"
錢雨隨即停了。
隨後二人出了密室。
秀才又返回密室準備拿錢來用,但卻見室內只有十餘枚母錢,其他上百萬的銅錢早已消失。
秀才怒從心起,出了密室就怒懟胡老頭:"你為什麼騙我?!"
胡老頭也很生氣,說:"我本來想和你做文字朋友,但你偏偏想不勞而獲。這樣的話,你只能去找梁上君子做朋友,而不是我。"
說罷,胡老頭拂袖而去。
故事很短,也不必承載多麼深刻的道理。
我只想說,這個秀才大概是沒有王多魚的命,得了王多魚的病。如果有天上下錢雨的好事,我王多魚一定投這個項目,哈哈哈。
其實下錢雨的小說,古代還有幾篇。如《太平廣記》卷四百零五中,就收錄了多篇類似的小說。如《洽聞記》就記載東晉義熙十二年(公元412年)淯陽縣(今屬河南南陽)有小孩在淯水洗澡,看見河畔有銅錢如流沙一般往外冒。《稽神錄》的《林氏》也記載福建汀州就曾下過錢雨。
由此可見,林則徐並不是完全自己"瞎編"的。不過,林則徐的故事是最有趣的。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書生,活像那個求道失敗的淄川小夥子。
不過,淄川小夥子好歹有老婆體諒他,這個故作曠達的書生呢?連狐狸都不願意和他做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