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到底是一個人「沒有什麼」成就的這個人,還是這個人「有什麼」成就的這個人?以前我會認為是一個人因為「沒有什麼」而成就了他,但今天當我讀了《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之後,我迷茫了!
作者是【美】塔拉.韋斯特弗,這是她的處女作。作者是美國作家、歷史學家。1986年生於美國愛達荷州的山區。17歲前從未上過學。通過自學考取楊百翰大學。2008年獲文學學士學位,隨後獲得蓋茨劍橋獎學金。2009年獲劍橋大學哲學碩士學位。2010年獲得獎學金赴哈佛大學訪學。2014年獲劍橋大學歷史學博士學位。作者年輕的生命是苦難和傳奇的。人們只看到我的與眾不同:一個十七歲前從未踏入教室的大山女孩,卻戴上一頂學歷的高帽,熠熠生輝。只有我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我來自一個極少有人能想像的家庭。我的童年由垃圾場廢銅爛鐵鑄成,那裡沒有讀書聲,只有起重機的轟鳴。不上學,不就醫,是父親要我們堅持的忠誠與真理。父親不允許我們擁有自己的聲音,我們的意志是他眼中的惡魔。
哈佛大學,劍橋大學,哲學碩士,歷史博士。。。。。。我知道,像我這樣從垃圾堆裡爬出的無知女孩,能取得如今的成就,應當感激涕零才對。但我絲毫提不起熱情。我曾怯懦、崩潰、自我懷疑,內心裡有什麼東西腐爛了,惡臭燻天。以上是作者對自己的認知,我完全能理解她心中的痛,她寧可不要劍橋,不要哈佛,而要自己的家,要父母的愛。可她努力、掙扎的結果卻讓她覺得是自己的背叛,這種痛苦可以被醫治嗎?她不止身體被傷痛,被摧殘,她的心靈也被嚴重的傷害。當她被她的哥哥肖恩傷害之後,她寫道:他鬆開了我的手腕,我倒在地上。我聽見他的腳步聲穿過了門廳。我站起身來,悄悄地鎖上衛生間的門,然後盯著鏡子裡的那個緊握手腕的女孩。她兩眼無神,淚珠從臉頰上滑落。我恨她的軟弱,恨她有一顆易碎的心。他能傷害她,任何人都能那樣傷害她,這不可原諒。我只是因為疼痛而哭泣,我告訴自己,因為手腕疼痛,而不是因為別的……我不明白是如何掏空了自己。戲劇上演時,不知為何,我無法再穿過鏡子,將十六歲的自己釋放出來代替我。
在那一刻之前,她一直在那裡。無論我看上去發生了多麼大的變化----我的教育如何輝煌,我的外表如何改變----我仍然是她。我充其量不過是內心分裂的兩個人。她在裡面,每當我跨進父親家的門檻,她就出現。那天晚上我召喚她,她沒有回應。她離我而去,封存在了鏡子裡。在那一刻之後,我做出的決定都不再是她會做的決定。它們是由一個改頭換面的人,一個全新的自我做出的選擇。你可以用很多說法來稱呼這個自我:轉變,蛻變,虛偽,背叛以上是作者對於自我改變的定義,是教育讓她有了一個新的世界,這個新世界給了她力量以及生存的能量。但過去的那個她並沒有消失,而是封存在衛生間的鏡子裡。她時常能看見過去的自己,時常能感知過去自己的傷痛。這本書我看了之後,我的心跟著作者的身體一起疼痛,跟著作者的心一起恐懼。我能感受她成長的不易與艱辛,卻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她受傷,看著她掙扎,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我是一個從業27年的教育工作者,我對於教育的力量是有些懷疑的,因為個人不想努力改變,教育這個時候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可作者卻因一顆乾枯的心,在教育如水灌溉中認識了自己,認識了世界。所以我想成就她的是她的有限的認知,和她被否定的認知世界;成就她的應該是她擁有的和不曾擁有的,這兩部分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她的覺醒與努力。
她身邊還有和她一樣的努力改變命運的親人,有欣賞她的教授,有不拘一格培養人才的教育機制。這些力量支持她走向新生。
一個人的歷史是不是也是可以自己書寫,自己的命運在自己的手裡?生命的底色是不是無法改變了呢?那個底色就是原生家庭,因為那是我們無法選擇的。
我們擁有的是我們的資源,是我們的力量,我們「沒有什麼」會激發我們的潛能,喚醒我們的生命動力。這兩種力量合在一起推動我們成為更加獨特的自我、更為鮮活的生命個體。
無論如何,努力才是生命不朽的主旋律。
我想對作者說,我們愛你,因為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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