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物正在眼前嬉戲,兩隻毛茸茸的小球從樹枝搭成的床上滾了下來。當這兩隻小熊仔從樹上下來,滿跚著往山上爬時,相機的快門也咔嚓咔嚓地按了下去。野生動物攝影愛好者伊莉莎白·波利採已經在這裡守候多時了,過去15年來,她每年都會從佛羅裡達長途跋涉到這裡朝聖。「這裡是大自然建造的最好的教堂。」她說,「當你看到所有這些動物時,你感覺自己好像和它們是相通的,這讓你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
人們或許會認為,在一個超級活火山的山口,一定不適合任何生命生存。實際上,黃石公園是整個北美最適合觀賞野生動物的地方,而且火山口周圍獨特的地質條件滋養了特有的生物群。最初的探路者在艱難穿過黃石之後,關於這裡的各種傳聞迅速傳回了東部:連綿的泥塘冒著氣泡,沸騰的水池折射出奇異的藍色和炫目的橙色,噴射數米高的熱蒸汽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鍋爐房。由於擔心這些地熱奇觀被破壞,美國政府於1872年在黃石建立了全世界第一個國家公園。
在這個新成立的保護區內,受益最大的就是北美野牛。由於被過度捕獵,北美野牛在19世紀90年代已經瀕臨滅絕。如今,有超過5000頭身形龐大的野牛在黃石公園內四處遊蕩。它們的牛角如棒球棍一樣堅硬,牛糞如拍扁的籃球差不多大小,體重最高可達900公斤。「大多數時間他們看上去慢慢悠悠十分笨拙,但其實野牛最快可以跑到每小時56公裡,能躍過一輛汽車。」布魯·皮卡德說道,他是詹特拉公園的嚮導,非常熱愛野生動物,從他背上紋著的雄鷹圖案就可見一斑。他指著一對已經擺好架勢的公牛,輕聲說道:「在交配季節,它們非得拼盡全力把對方掀翻不可。」
拉馬爾山谷是最適合觀察野生動物的地點之一,這裡位於黃石公園的東北方,香氣宜人的山艾掩蓋了空氣中的硫黃味。當大角貓頭鷹轉動著可以270度自由活動的頭飛過覓食,或者是又角羚這種世界上第二快的哺乳動物飛奔而過的時候,一群群青色的翠鳥被驚起後又迅速飛走。對許多自然愛好者來說,拉馬爾山谷最難得一見的動物就是蒼狼。1995年,這一物種才被重新引入黃石公園。通常它們會在黎明和黃昏時分出沒,而大多數時候,人們也只是通過高倍望遠鏡,看到一對草叢裡露出的耳朵而已。「要注意盤旋的飛鳥。」布魯建議說,「這通常意味著有食腐的捕獵者正在周圍活動。」
蒼狼或許是難得一見,但黃石公園內大多數野生動物還是非常容易遇到的。離一開始我們看到的嬉戲的熊仔數百米處,一頭黃褐色美洲熊爬上了一個野餐桌。它用鼻子在桌子上嗅來嗅去,然後跳下來晃動著身軀跑回森林當中。不一會兒,那對在這兒野餐的夫婦回來了,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那位險些加入他們的不速之客的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