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香港真的不一樣,「我們希望透過腳步和鏡頭告訴大家,這片土地還有值得我們引以為傲的地道美景」。
慢門下的海潮如夢如幻,
表現出香港作為濱海城市不為人所知的柔美一面
聯C兄、露伊和Tony,三位堪稱「初哥」的攝影愛好者四年前組成山野攝影組合「流浪攝」,並推出facebook專頁,至此一發不可收拾。
一年後他們在尖沙咀香港文化中心舉行作品展;去年書展推出的「香港攝一圈」已印刷四次,發行近萬冊,並獲香港金閱獎最佳書籍;今年五月,流浪攝在香港中央圖書館舉辦「香港不一樣」山野攝影展,展出近200張風景照,四天展期吸引近6000人次入場,既呼應了近年香港社會興起的環境保育風潮,亦力證港人寄情山野的心跡。之後再接再厲出版新作「香港攝二圈」,在七月書展獲佳績,穩居萬裡機構銷量榜第1位,日前再獲香港金閱獎。而「香港攝一圈」雖已長賣一年,銷情依然不俗,成為銷量榜上佔據第四位的行山攝影天書。他們更成立「流浪教室」教授學生,不遺餘力推廣山野攝影。
聯C兄直言,希望透過腳步和鏡頭告訴大家,這片土地還有值得我們引以為傲的地道美景,也可以看到不遜於外國的星空、銀河和雲海。
被雲海纏繞的中環建築群,
顯露出與平日迥乎不同的朦朧美
發掘本土幽山美地
開始就是玩樂性質,「沒任何抱負、沒任何想法、沒任何部署,純粹幾個朋友合拍、啱傾、走埋一起影相啫。」認識兩三個月後,流浪攝facebook專頁設立,「開始分享我們的相片、故事,介紹香港不同的地方。香港人很懶,喜歡貓在商場內,不喜歡發掘新事物,習慣別人煮好東西,餵給他吃。」
三個人一起拍攝,但各有分工。除前述聯C兄負責做計劃、揸車外,「露伊是我們的PR佬,所有的雜務、對外聯絡都是她做,因為她跟人溝通、表達的能力比較強;另一個Parterner,Tony負責我們的資源,我們有學生,因為教一個攝影班「流浪教室」,他負責聯絡這些同學,fecebook專頁的Po文主要由我跟露伊兩個人負責,書的前言後記也是,她寫一個我寫一個。」聯C兄一一道來。
流浪攝三人各有各的本職工作。聯C兄的職業是工程監理,在一家Site Agent做地盤主管,「看住這些工程的進度、質量」;露伊則在金融業前線衝殺,做「保險和投資,平時接觸很多人,都要做培訓,需要講很多話」;從事物業管理的Tony工作時間比較長,「有時周六也需要上班,沒有我們去得那麼盡。」 聯C兄強調,我們不想說太多自己的事情。「盡量不會給公司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做山野攝影的事)同事有的知道有的也不知道,但我不會刻意去講我在做什麼。因為老闆可能不喜歡的,老闆即喺老闆。」
讓影像化為保護郊野的軟性力量
2013年12月,流浪攝成立一周年時,在尖沙咀文化中心舉辦了作品展。「第一次面對面接觸到群眾,跟他們聊天,突然發現他們給了我們一個使命感。以前只是自己玩,鍾意的話就分享,就(將我們的經歷)講多一些給人聽。但作品展就不同,觀眾多謝我們犧牲自己的睡覺時間休息時間,介紹香港不同的地方給他們認識,令他們開了眼界。有些年紀大的行山人士看完照片就說很感動,說年輕的時候我也去過這些地方,謝謝你們帶給我美好的回憶,但我當年去的時候沒有找到這樣的角度,原來晴天時可以這麼漂亮。」
「自此之後,我們覺得有了一種無形的使命感,而郊野影像其實直接涉及環境保育、發展和郊野公園現狀。我們不會破口大罵,但會盡量利用這些靚相告訴大家,其實這些地方好值得珍惜,有很多動植物的,即用軟性一點的方法去表達我們的意見。」聯C兄正色道,如果大家對這些都漠不關心,香港郊野始終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所謂本土,應從重新認識、認真踏遍我們每一寸土地開始。」
流浪攝鏡頭下的新界北景色背後經常會出現
鄰城深圳的輪廓線
浪跡荒野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四年時間,流浪攝不知不覺創造了一個發掘香港幽山美地的平民傳奇。「雖然旅發局沒來找我們做代言人,但其他政府部門有來找我們。此外香港郵局10月用我們的照片出了6張郵票介紹鳳凰徑。我們跟天文臺的合作也頗緊密,還跟香港觀鳥會合作過。昂坪360等一些商業機構同影相、行山有關的活動,我們也曾參與。」 聯C兄介紹說。
六邊形石柱海岸呈現的獨特美感令人震撼
每年,流浪攝要去100多個地方(拍攝),當然,絕大部分在香港。「天氣好的話,一個禮拜去五天,凌晨兩三點出發,拍完日出就返工,跟住放工就去影日落,跟住返屋企睡一陣又日出,又返工又日落這樣,我們就盯住天氣,好天就會去,可以說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貢獻給這個愛好了。」露伊快人快語。
不過,她也承認,香港「大部分時候都唔好天」。天氣不好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辦法閑下來。「晚上他(聯C兄)寫博文做視頻,我要處理照片,還有好多行政事務,我們每個月有課程要準備,要帶學生去拍日落,收費、計劃、出通告、聯絡,他們問問題你要答,我們在facebook有一個不開放的同學會,他們交作業,我們要改功課……前前後後已經教了近六十班,有幾百學生,」但露伊並不認為這是負擔,「我們已經習慣了。」用聯C兄的話說,就是「流連幽谷,浪跡荒野,對我們是一趟逃離喧嚷、洗滌心靈的旅程,以鏡頭記錄影像、刻畫情感,加上文字描述,是我們最喜歡的表達方式,甚至是生活方式。」
採訪當天,聯C兄和露伊下午6點放工,先去見了兩個合作夥伴,然後接受記者訪問,「吃完飯回到家可能已經凌晨12點了,而3點還要去拍日出。」甚至有時候,3個人各自從家中出發集合到一起後才討論去哪裡。話說流浪攝3個人分別居住在大埔、將軍澳、馬鞍山,這樣一個三角形範圍,僅是凌晨集合在一起就不是一件輕鬆事。
那他們最終會選擇全職做山野攝影師嗎?「不是沒有想過,是想過,(但我們)不要做。」露伊毫無餘地地表示:「我們本來是為興趣,(如果興趣)變成工作,我們就為錢啦。雖然我們有3個家庭要養活,需要賺錢,但一旦你想著賺錢你就沒有自己了,你就要看錢(的臉色),錢就變成第一位了,那就不一樣了,很多樂趣就喪失了,你就沒得選擇。如果你想賺錢呢,就得聽別人話事了。我給你錢你去那裡,那我會覺得痛苦的,我不想這樣。」
本文轉載自《今日中國》(港澳版)
【本文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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