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首裡城曾數度被焚毀和重建。前三次分別是在1453年、1660年和1709年。二戰期間,日本陸軍在首裡城地下挖掘坑道,設置指揮所,導致該城在1945年3月的衝繩戰役中被美國海軍飛機及戰列艦多次轟擊。
北京時間2019年10月31日凌晨1點40分左右,日本衝繩縣首府那霸市的首裡城失火。
據共同社消息,首裡城的正殿、北殿和南殿都全部燒毀,共有6棟約4200平米建築物燒毀,建築物內的文物損毀情況尚未可知,好在目前無人員受傷。衝繩當地消防局稱,很可能從正殿開始起火,起火原因和經過尚在調查中。
從1429年,琉球群島上的三國統一為琉球王國,直至1879年日本將琉球強行併入,設「衝繩」縣,琉球王國存在的450年時間裡,首裡城一直是王宮所在地,是國家的政治中心。作為琉球王國的象徵,首裡城對於衝繩人的意義不言而喻。
歷史上,首裡城曾數度被焚毀和重建。前三次分別是在1453年、1660年和1709年。二戰期間,日本陸軍在首裡城地下挖掘坑道,設置指揮所,導致該城在1945年3月的衝繩戰役中被美國海軍飛機及戰列艦多次轟擊。
1945年,美國海軍「密西西比」號戰列艦開火炮轟首裡城,首裡城第四次被毀。二戰結束後,首裡城址被用作琉球大學校址。1980年琉球大學遷入新校址,空下來的首裡城開始以18世紀以後的首裡城為藍本進行復原整修,並1992年正殿重建完成。
但今天凌晨的大火,讓首裡城第五次遭到滅頂之災。
首裡城位於一塊高約120米的石灰巖臺地上,東西長約350米,南北約200米。大致可分成內側城郭及外側城郭兩個區域。內郭是於15世紀初期完成,外郭則是於16世紀中期建設完成。從正殿開始,城內各設施皆以東西軸線排列配置,以西邊為正面。面朝西方是首裡城的特徵之一,據說是因為當時的宗主國中國在西邊,所以有向西拜望之意。
受中國及日本的歷史影響,首裡城的建築也頗受中日文化影響。
首裡城正殿是琉球最大的建築物,三層,寬29米,進深17米,高約16米,重簷歇山頂中央為唐破風。唐破風,是日本傳統建築中常見的正門屋頂裝飾,兩側凹陷,中央凸出成弓形。
正殿的歇山頂,為中國古建築屋頂樣式之一,屋頂中間的唐破風樣式源自日本
首裡城一層內部國王御座上方的牌匾為清康熙帝所賜「中山世土」四字。
正殿的基石是用從來自中國的大青石建造的。正殿不僅是衝繩最大的木造建築物,也最能體現當時人們的智慧,融合了日本與中國建築風格,同時呈現出衝繩文化的獨特性。
與日本城池(如姬路城)不同,首裡城在建築外觀和屋脊、柱頭、石獅等建築小品上也帶有濃厚的中國閩南地區風格。
從1992年完成重建,到今日正殿、北殿、南殿被大火吞噬,只有27年歷史的首裡城建築群算不上真正意義的古蹟。
今天火災的消息一出,有網友迅速指出,這組被燒毀的建築群並非世界遺產,更有價值的是重建建築下面疊壓的遺址,這些遺址才是世界遺產。如果按照「首裡城跡」的字面來摳,真正存留的遺蹟確實只有建築遺址。
但世界遺產從來不是「古建築」評選,其考量是多元的。
世界遺產中心網站對於「琉球王國的城跡及相關遺產群」介紹中的真實性段落中,特別提到「首裡城正殿的修復,不僅依據了被戰時火災摧毀前的實際建築的測量圖和照片,而且也嚴格按照大範圍內的考古發現進行。這座消失建築的複製品如今成為一座偉大的紀念碑,象徵著琉球人民的驕傲」。
從這一角度上看,將復建的首裡城建築視為世界遺產是沒有問題的。
有趣的是,衝繩旅遊局的網站上也作了一番答疑解惑。
有網友問:首裡城是1992年復原的建築。這麼新的建築可以成為世界遺產?
旅遊局回答:其實認定為世界遺產的不是復原後的建築,是殘留的建築物的構造部分。
所以,此次燒毀的首裡城建築是否為世界遺產,或許本就沒有標準答案吧。筆者認為把首裡城的復建建築當做世界遺產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其為原址重建,還原程度很高,和世界遺產理念並不違和,是非常有價值的木構建築群。
「琉球王國的城跡及相關遺產群」分布,來自衝繩旅遊局
2000年12月登錄成功的世界文化遺產全稱為「琉球王國的城跡及相關遺產群」,首裡城跡只是其中9個世界遺產點之一(序號為5),也是遊客人數最多的一個遺產點,屬於去到衝繩都要打卡的景點。其他的8個遺產點包括了一系列城市遺蹟、王室別墅及園林、王室陵墓、參拜場所等:
1.今歸仁城跡
2.座喜味城跡
3.勝連城跡
4.中城城跡
6.玉陵
7.園比屋武御嶽石門
8.識名園
9.齋場御嶽
「琉球王國的城跡及相關遺產群」是日本第11項世界遺產,也是目前衝繩群島唯一的世遺。有近期去過日本的網友稱,衝繩已經在籌備明年的申遺成功20周年一系列慶祝活動,同時首裡城公園也是明年東京奧運聖火傳遞路線中的一站,未知本次火災會否對上述這些活動造成多大程度的影響。
2019年對於文博屆來說,火災相當頻繁,造成的損失也很嚴重,很多受損建築都在世界遺產範圍內,包括平遙古城的武廟、巴黎聖母院、義大利都靈皇家馬術學院,這次的衝繩首裡城也難以倖免。另外,去年9月發生的巴西國家博物館大火,無數藏品受災受難,令人心痛。
筆者近期在南通天寧寺旅遊時,該寺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文保級別已是最高,寺內也有明文規定殿內禁止明火,然而這些規定形同虛設,大殿內香火不絕,和其他新建寺廟別無二致,這些違規的行為會大大增加古建築失火的風險。
如果問我國世界遺產裡的哪些古建亟待保護?筆者會說所有。我國世界遺產裡有很多木構,世界規模最大的木構皇家宮殿故宮、敦煌莫高窟的高古窟簷、武當山遍布的明代道教建築群和五臺山一堣的大唐之光佛光寺東大殿,都需要妥善被保護,一點都不能懈怠。
善待古建築,善待世界遺產,請從我們自己做起,逐步影響身邊的人,讓整個社會重視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