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在重慶某景區內發生一起高空索道墜落事故,雖然經媒體證實,遇難者為景區內的一位工作人員,但還是觸發輿論的廣泛關注。事實上,就類似景區內高空項目出意外的情形,已經不是「頭一次」,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人們之所以會極度關注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單單在於結果的慘烈,而是就索道這類「高空項目」本身而言,就自帶很強的風險隱患,起碼給人的直接印象,是這樣一種感受。只是,回到風險的概率屬性上,可能對應的風險值和飛機失事的概率差不多,說到底,這本就是「小概率事件」。
然而,在我們的生活印象裡,同樣是一場事故,同樣是損失慘重,飛機失事就好像比汽車肇事更令人觸目驚心,並且這種刻板印象還很普遍。於此也就能理解,為何索道這類「高空項目」但凡出現意外,就總會凝聚很高的關注度。甚至,人們往往撇開遇難者不顧,只是就事論事地談論「高空項目」和「風險隱患」的關係。
所以,出現「最好不要玩」的心態,似乎也就不足為奇。只是,這裡還是要搞清楚,為何人們會對「高空項目意外」這類「小概率事件」總是充滿「好奇心」。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所謂的「好奇心」更多是一種對「後怕」的無限想像。畢竟在「高空意外」中,對於當事者而言,所謂的「小概率」也可能變成「大概率」,甚至可以稱之為「生還率為零」。
於此而言,人們在關注「高空意外」事件時,其實更多是關注抽離的悲慘圖景,至於所發生的事實,更多只是一種參與討論的物料而已。就以「重慶高空索道墜落事件」來講,整體的事件信息增量並不多,從發生到輿論的關注,再到輿論的退卻,基本沒有超出48小時。
而且,最終的事件註腳就是「意外」,至於善後事宜已經在開展,所以整體輿論的走勢就只能抽象化,也就是順著事件本身,談論事件之外的認知是非。可惜的是,多少年來,在這類「高空意外」發生後,輿論層面所沉澱出的也就是一句「最好不要玩」,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別的建構性認識。
要知道,「最好不要玩」這種事後反應,並不是單獨的存在,與此平行的存在還有「最好不要做」,「最好不要搞」,「最好不要看」。總之,只要在所對應的事情上出現意外,就會得出一個「最好不要」的反應。當然,從長遠來看,這好像只是一種情緒性的反應,並不會上升到實踐行為上。
但是,短期來看,卻顯得很消極,起碼會造成一種無形的可怖氛圍。就比如「飛機失事」發生後,相關的航空公司就會陷入空前的衝擊,不僅飛機的上座率極低,而且相關的工作人員也會人心惶惶。總之,理論上那套「小概率事件」的邏輯,基本上是失效的。
不過,這種消極的秩序也只是短暫的,等風頭過去後,該怎樣還怎樣。所以,對於人類來講,其實是很健忘的物種,雖然我們常常強調歷史,但是,真正身處歷史中的人,往往根本不太注意自己的處境。所以,一切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但是,就現實而言,絕大多數人都還是有一種「小概率事件」的焦慮感,反而對「大概率事件」相對無感。就以交通事故而言,可能但凡開車的人,都會一定程度的遭遇,只不過是「大事故」或「小事故」的區別,這種情況下,反而人們卻又坦然很多。
一般來講,只要對應的購買車險,人們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可事實上,人們所謂的「安全感」只是在止損層面相對確定,並不是真正就安全了。這點道理,但凡掰扯過人身保險的人,應該都是明白的。所以,就根本上而言,人們害怕的不是結果,而是「不確定性」。
就以人來講,可能最確定的便是「自己會死」,但是從來也沒有一個人因為「自己會死」而睡不著覺,吃不下飯。甚至,對於很多人來講,在沒有重大疾病的情況下,從來不會去思考死亡這件事情。從這個意義上而言,所謂的「最好不要玩」,言外之意是「我們不確定它安不安全,所以最好不要玩」。
只是,從「最好不要玩」到「最好不要發生在我身上」,往往都不需要思考。因為,在面對命運的時候,實在無法解釋時,就會進入「倒黴」和「幸運」的模糊範疇。因為,對於「小概率事件」來講,往往強調的是整體的樣本數量,而就遇難者來講,只要發生意外,就意味著「百分之百」發生了。
於此,就輿論層面的反應,很多時候真的是反應過度。因為,人們所談論的問題,可能永遠無法徹底解決。畢竟,對於任何一件事情來講,但凡存在存在環節上的構建,就很難不出問題。因為,對於風險的評估,永遠不可能有零風險的存在,只能是無限接近所謂的「零風險」。
所以,就「最好不要玩」來講,可能還是一種慣常的輿論消費思維,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可能還是會較為僥倖的去實踐。再說,對於很多事情的意義,可能就在於風險的存在,才顯得更有價值。比如,就索道這類「高空項目」,人們之所以去玩,可能就在於體驗它本身存在的「刺激感」,而「刺激感」本身就意味著不確定性,而這似乎也是人們需要看到的地方,而非只是看到意外事故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