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報告作者為多倫多大學金磚國家研究組研究分析員Courtney Hallink和Alissa Wang。多倫多大學金磚國家研究小組成員和莫斯科國家經濟和公共管理研究院成員自2010年以來開展的研究有助於本報告的形成。
（接上期）
三、難題
由於恐怖主義是果阿峰會的核心優先事項，人們對如何解決恐怖主義問題有很多期待，關於果阿峰會表現的討論主要圍繞印度-巴基斯坦問題。因此，大多數學者將在恐怖主義問題上的表現作為評估果阿峰會成功與否的標尺。然而，恐怖主義只佔宣言的一小部分，只是峰會和宣言涉及眾多議題中的一個。因此，現有評估缺乏對峰會在金磚國家議程上許多其他實質性議題表現的討論。
此外，現有的學術研究側重於金磚國家成員之間的外交政策衝突及雙多邊合作，以此作為成功與否的衡量標準。然而，除了外交政策領域，很少有人從多維、系統、定量的經驗角度評估金磚國家峰會的表現。例如，金磚國家領導人在國內政治管理、決策和發展全球治理方面表現如何？本研究報告通過六項績效指標對金磚國家進行經驗性評估，採用的模式為曾分別開發用於G7 / 8和G20峰會的平等系統集合模式。
四、議題
果阿峰會成功地將議程擴大到新問題領域，與BIMSTEC國家的聯絡是向前邁出的重要一步。然而，除了以公報致謝衡量的國內政治管理外，果阿峰會在大多數績效指標上有明顯下降。印度企圖讓不願意的金磚國家合作夥伴反對巴基斯坦來推進其國內議程，這說明在其他議程上花費的時間減少，使得整體表現下降。儘管印度多方努力，但官方文件中沒有明確提及巴基斯坦，只有普遍譴責恐怖主義。在果阿，對國內議程的關注和金磚國家外交政策的不相容性似乎降低了該集團普遍上升的勢頭。
五、成效
本報告認為，果阿峰會取得了廣泛的成效，但並不深入。這不僅體現在傳統的金磚國家議程領域，也體現在果阿的新議程領域。在傳統領域，果阿的亮點包括：歡迎《巴黎氣候變化協定》，支持「更廣泛地使用天然氣作為經濟高效和清潔的燃料，促進可持續發展以及減少溫室氣體排放」，重申金磚國家衛生部長關於「到2020年實現90-90-90的愛滋病毒治療目標」的承諾，推動愛滋病毒和結核病的合作和行動。此外，還包括推進金磚國家網絡大學和金磚國家大學聯盟，建立金磚國家農業研究平臺，譴責最近的恐怖主義襲擊，建立新的金磚國家反恐怖主義聯合工作組。
果阿的新領域擴大了金磚國家的議程和行動。金磚國家首次討論了城市化帶來的共同挑戰和城市之間的先進合作。《果阿宣言》確認，金磚國家擁有全世界43%的人口，是「最快的城市化社會」，面臨著「城市化的多維挑戰和機遇」。金磚國家確認參與聯合國新城市議程，並呼籲在「加強城市治理、使（城市）安全和包容、改善城市交通、城市基礎設施融資和建設可持續城市」方面開展合作。領導人還歡迎南非舉行的第十七屆《瀕危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締約方會議（CITES），處理生物多樣性和瀕危物種保護問題。
此外，果阿首腦會議推進了外聯議程，「以便擴大和豐富對其他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理解和聯繫」。為此，領導人宣布，金磚國家將與BIMSTEC成員舉行聯絡峰會。巴基斯坦被排除在外。
六、績效指標
本報告得出成效廣泛但淺顯的結論是通過系統評估果阿峰會的六方面績效來證實的。自2009年第一次峰會以來，金磚國家峰會在績效指標上的表現越來越好（見附錄A）。然而，除了國內政治管理外，果阿幾乎在所有指標上的表現都顯著降低。2012年的新德裡峰會也出現了類似結果，其中國內政治管理、決策、完成情況和發展全球治理方面均顯著下降。
（一）國內政治管理
國內政治管理按照向成員的致謝公報數量衡量。在這方面，果阿表現良好，總數為21。這一總數大大高於八年平均數9.38。印度獲得了大多數致謝，總數為15次（見附錄B）。
（二）審議
按照以領導人名義公開發表的峰會官方文件的總字數來衡量，2009年第一次峰會之後，審議的表現不斷提高。然而，果阿領導人發布了兩份文件，總字數只有8939字，較一年前的21907字大幅下跌（見附錄A）。
（三）方向設定
在2009年之後的原則性和規範性方向設定中，金磚國家領導人不斷強調加強金磚國家成員在其獨特使命的兩方面合作，即支持新興經濟體的經濟發展和支持G20應對全球金融危機。在果阿，他們也這樣做了（見附錄C）。然而，果阿只肯定了40個內部合作，少於2015年烏法峰會的86個。此外，在果阿，領導人沒有明確支持G20應對全球金融危機和支持新興經濟體的經濟發展。
（四）決策
在通過制定面向未來的精確的政治義務承諾決策方面，果阿領導人做了46次，比2015年烏法峰會大幅度減少（見附錄A）。但這涵蓋了範圍廣泛的議題，包括打擊腐敗、實施「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打擊洗錢、彌合數字和技術鴻溝。
（五）發展全球治理
在引用金磚國家內外部的機構發展全球治理方面，果阿的表現大幅下降（見附錄A）。領導人只引用內部機構33次，大大低於去年烏法的93次。在果阿，新開發銀行的引用次數最多，為5次。其次為應急儲備安排，引用3次。
果阿引用外部機構58次，只佔烏法98次的一半。果阿引用聯合國的次數最多，其次是G20（見附錄D）。還值得注意的是，果阿和杭州峰會的主題具有相似性。果阿的主題是「打造有效、包容、共同的解決方案」，杭州峰會的主題是「構造創新、活動、聯動、包容的世界經濟」。這種趨同表明金磚國家將繼續並加強與20國集團的合作的願望。
七、結論
在果阿，金磚國家的表現在除國內政治管理之外的其他指標上均顯著下降。這可能是因為印度過於專注於譴責其區域對手巴基斯坦的恐怖主義問題，而其他金磚國家成員不願意支持印度的要求。因此，金磚國家成員的政治議程仍然存在著很大程度的不相容性。果阿向金磚國家議程提出了幾個新問題領域，包括安全利用外層空間、城市化、生物多樣性，與G20杭州峰會密切協調以及與BIMSTEC國家的聯繫。因此，果阿峰會一方面揭示了挑戰金磚國家關係的內部衝突，另一方面也展示了金磚國家成員加強該機構在全球治理中作用的共同利益。未來這種緊張局勢如何發展還不確定，世界期待著中國的2017年廈門峰會給出答案。
譯者簡介：黃婧，中國政法大學環境法專業博士，現任工信部國際經濟技術合作中心涉外法律研究所副所長，主要研究方向為環境法、WTO與國際經貿規則等。出版專著《國際溫室氣體減排責任分擔機制研究》，參編《環境法教程》等教材3部，先後參與《中美投資協定談判研究》、《WTO貿易政策審議問題研究》、《電子商務糾紛在線解決機制》等課題的研究。
譯自：2016年10月31日【加拿大】多倫多大學金磚國家信息中心
編譯：工業和信息化部國際經濟技術合作中心 黃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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