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湖位於江西省北部,是江西繁榮歷史的發祥地,在古時候這裡就是交通要道,聯繫著「京杭運河-長江-鄱陽湖-贛江-大庾嶺」的重要水上通道。
這裡也是中國重要的糧倉,素有「魚米之鄉」、「贛撫糧倉」的美譽。多少文人詠嘆過,這裡漁舟唱晚,雁陣驚寒,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個中國的第一大淡水湖,煙波浩渺,是大自然鬼斧神工漫長雕琢出的神話般的水域。它承納贛江、撫河、信江、饒河、修河等五大河(簡稱五河)及博陽河、漳田河、潼津河等小支流之來水,經湖區調蓄後由湖口注入長江九江河段。
湖區水面面積受季節變化影響較大,出現「高水是湖低水似河」的景象,低水時節鄱陽湖周圍形成大小不一的湖汊。這些湖汊所形成的碟子湖低水時單獨成湖,高水時與鄱陽湖形成一片。
據不完全統計,鄱陽湖有島嶼(以豐水期露出水面的島嶼為準)有近50座。其中兩個群島分別為鄱陽縣長山群島(13座大小島嶼)和都昌縣棠蔭群島(有近20座大小島嶼)。
棠蔭島是鄱陽湖中心的一個小型孤島,位於鄱陽湖中心部分。江西境內五大河中,除修河與贛江西支以外,河水都在棠蔭島水域匯集,被形象地比喻為鄱陽湖的「肚臍眼」。1957年在此設棠蔭島水文站,並在島上建了辦公樓。
2020年底,鄱陽湖水文生態監測研究基地正式啟用,其一樓的水文生態展示廳展示了鄱陽湖的各類生物,從天上飛的到水裡遊的,乃至肉眼不可見的微型生物,第一次將鄱陽湖的大大小小生物直觀地展示在人們眼前。
展示廳少不了我所工作人員的辛勤付出,而我也有幸參與了部分工作。如今想來,也算是我們在水生態保護工作中留下的精彩一筆。
我去過幾次鄱陽湖,見識過「山蒼蒼,水茫茫,大姑小姑江中央」的山湖勝景,也在鄱陽湖溼地裡觀察過每年到此越冬的候鳥,還在含鄱口遠眺過江西的「母親湖」。
初次見到鄱陽湖,就是在廬山腳下的星子縣,那年冬天,枯水季節,草灘上蘆葦成片,偌廣袤的草原。
這個季節,正是群鳥匯聚鄱陽湖的時候。鄱陽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最初就是為了保護這些越冬的鳥類而建的。
草灘上擺了幾架望遠鏡,大家排著隊上前觀看遠處的白鶴翻飛。
白鶴、大雁和天鵝是鄱陽湖的主要三大類群鳥類。白鶴是鄱陽湖國家溼地公園的形象大使,每年11月至次年4月,世界98%的白鶴會相繼來到鄱陽湖越冬,場景蔚為壯觀。
除了白鶴等珍稀鳥類,還有一群可愛的小傢伙在浩渺的鄱陽湖找到了棲身之所。如水中時常可見到的鳳頭潛鴨,還有中華沙鴨。
鄱陽湖主要觀鳥點:無念島、白沙洲、香油洲。
鄱陽湖水文局就在星子縣,也就是現在的廬山市。他們在水生態監測方面一直走在全國的前列,所以,第二次去鄱陽湖是應邀給水文局的同行授課,並帶著他們一同去湖上進行現場操作演示。
夏季的鄱陽湖碧水蕩漾。但我們一行人都戴上了長筒橡膠手套,將皮膚遮得嚴嚴實實。
水文局的人很有經驗,說這裡的血吸蟲嚇人,他們下水都要全副武裝。夏季又是血吸蟲爆發的季節,要格外小心。
後來也聽同事說過,一群人在湖中見湖水清澈,一時興起跳下水遊了個泳,只那一下就感染了血吸蟲。
鄱陽湖這片美麗浩瀚的湖水,波濤壯麗,卻也藏著無數兇險。
那時候就聽說他們要在棠蔭島蛇山建監測站,一晃數年,監測站建好了,一樓的基地大廳裡要布置展廳,像鄱陽湖水生態博物館那樣,將鄱陽湖的水生生物都展現在人們眼前。
展廳有鳥類展區、水生植物展區、魚類展區,底棲動物展區,乃至微型的浮遊生物展區,頗有特色。
水生植物和魚類都是同事的傑作。還有這條中華鱘,曾經在我們所一樓大廳擺放了許久,如今找到了新家。
浮遊生物則是通過屏幕採用照片展示的方式讓人了解微觀世界,旁邊還擺著一臺顯微鏡,可以現場觀測。要把那些肉眼不可見的小東西都拍下來,也是件很費時的事。
因為這項工作,我們再次去鄱陽湖做了調查。
我去的時候正是枯水年的枯水季,洲灘裸露,踏上棠蔭島,可以看到一道道乾裂的土地,許多來不及退到水中的蚌類都留了下來,種類繁多。
棠蔭島原先是血吸蟲窩,環境糟糕,讓人望而卻步。如今的小島船來船往,湖光山色,已是另一番景象。
在這裡看鄱陽湖的日出日落,美景怡人。
那些裸露的洲灘上,形成了許多碟形湖,湖邊的蘆葦叢生長繁茂,有一人多高。從湖面來的風,吹得蘆葦叢如波濤般起伏,遠遠望去,一片綠色的海洋,無邊無際。
在地圖上看碟形湖並不遠,走進蘆葦叢才知道,道路難行,走了許久仍不見湖的影子。
蘆葦叢裡露水重,我們身上全被打溼了,腳上穿的一雙及膝的雨靴,也灌滿了水。最讓我們擔心的是,鄱陽湖的碟形湖區往往是血吸蟲窩,走這一趟就像踏進了未知的險境,至今想來仍心有餘悸。
隨著鄱陽湖區生態環境的改變和多年來的血吸蟲防治,現在的血吸蟲病已不如從前嚴重,但長期堅守在鄱陽湖區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依然值得我們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