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以此悼念我的小玫瑰

2020-12-13 木北黍離

每個人眼裡都會有屬於ta的小玫瑰和小狐狸,每個人的生命裡也必定有ta要經歷的小玫瑰和小狐狸。而此答謹以悼念我的小玫瑰。(文章中圖片較多,分享給喜歡小王子的讀者,建議wifi下觀看)

這朵小玫瑰不屬於任何人,她是小王子的所有。她是小王子認識世上僅有的一朵花,她就生長在小王子居住的星球上。

「如果你愛上了這無數星星中盛開的唯一的花朵,只用凝望這些星星,就足以讓花兒感到幸福。你可以自言自語說,『我的花就在這些星星上』……」小王子泣不成聲。

我知道他又開始想念她——小玫瑰。一個歷經了那麼多人事的人在想念時留下的淚水,總是恫徹心扉。

在小王子居住的星球上,生長的花兒向來都非常單純。它們只有一層花瓣,而且這些花一點都不佔地方,不會影響任何人。早上,它們在草叢中盛開;到了晚上,它們則悄無聲息地凋謝。

如果我們曾愛過一個人,就會知道:世界那麼大。所有的女孩都那樣的單純,她們無非也就長著那般模樣,而且從來不佔你大腦和內心一點地方,不曾影響你的生活。她們按照她們的生活軌跡運轉,與你無關。

但是有一天,不知從哪裡吹來一粒種子,於是又一朵花兒冒了出來。小王子特別仔細地觀察著這株與他所在星球生長的其他新芽都不一樣的嫩苗。你知道,它有可能是一種新的猴麵包樹。

對,就是這個但是,在某一處大街的轉角處,或者只是一回眸,她就這樣出現了。你非常仔細的觀察著她與其他那些女孩有什麼不同。你知道,她很有可能就是老和尚告訴小和尚的那就話「女人是老虎」。

這朵新芽很快便不再成長,而準備孕育一朵花。一個大大的花蕾剛剛露頭時,小王子便在現場守候,他很快便覺得從這個花蕾中肯定會出現什麼奇蹟。

你開始慢慢靠近這個女孩,你期待某種神秘而快樂的事情發生,她的一顰一笑一抬頭一投足都在你的注目下,你很快便覺得這個女孩中肯定會出現什麼奇蹟,譬如:愛情。

但是,這朵花卻在它那綠茵茵的窩裡不知滿足地精心梳妝打扮。她精心選擇自己的顏色,一片片梳理她的花瓣,不願像虞美人那樣滿臉皺紋地來到人間。只有在完全展示美貌時她才願意露面。哦,是啊!她是風情萬種的生命體!而她那神秘的裝飾也會一天天保持著。

但是,這個女孩會在她的世界裡不知滿足地精心打扮。她精心選擇自己的衣裳,一絲絲梳理她的頭髮,不願像邋裡邋遢的走進你的世界。只有在完全展示美貌時她才願意露面。哦!是啊!她是風情萬種的尤物!而她那神秘的裝飾也會一天天保持著。

於是,一天早上,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她突然開放了。

就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愛情突然發生了。

辛苦卻很精緻地做完這一切,她打著哈欠說:「哦!我剛剛醒過來。請原諒,我的花瓣還一點沒有整理呢……」

她完成了她的蛻變,只為遇見你的一刻時,能精準地讓你愛上她。就像那句話說到:「你若盛開,清風自來。」愛來到時,正是她盛開的時刻。這聽起來有些悲傷。正如很多人會教導一個女孩說:「不要愛上一個人,要愛這個世界。」可偏偏這個女孩的世界就是那整個人。你聽著像悲劇,但在女孩的眼裡卻是:我們之所以活著,是因為有要愛著的人。

小王子的愛慕之情卻油然而生:「天哪!你太美了!」。

看見她為你準備的一切,你很確定:她愛你。而你同樣期待已久的愛情 花開了。你讚美她,由衷的讚美她。而她也的確是美的。愛情的花開輻射著自覺的美。

可是這朵花兒因為被愛著是那樣的驕傲那樣的虛榮。也的確,從她的出生就為著這愛而到來。小王子儘自己所能照顧這朵花:早上要用噴壺裝清水澆花,晚上要用玻璃罩蓋著——因為小玫瑰特別討厭穿堂風。

小王子毫不費力就能猜出她根本不太謙虛,但是她是多麼讓人感動、讓人振奮啊!

比如,一天,她向小王子說起她身上的四根刺:「讓老虎張著利爪過來吧!」

「我的星球沒有老虎,」小王子回擊她,「而且,不管怎麼說,老虎也不吃草啊。」

「我不是草,」花兒甜蜜地回答。

「真抱歉……」

「我根本不怕老虎,」她接著說,「不過我特別討厭穿堂風。你認為是否能給我搬來一扇屏風來?」

「特別討厭穿堂風——對植物來說,這確實不走運,」小王子接過話茬,然後又徑直補了一句,「這朵花真難伺候……」

「我希望你晚上能將我放進一個玻璃罩。你住的地方太冷了,我原來住的那地方……」

說到這裡,她主動住口。她來的時候是一粒種子,根本不知道別的世界什麼樣。為了掩飾自己由於不高明的謊言即將被揭穿的而窘迫,她乾咳了三兩聲,以便將責任推到小王子身上。

她迫使自己咳了幾聲,目的仍然是想讓小王子自責。

以上的場景是不是無比的熟悉?哪個姑娘在初次沉溺愛情的時候不曾這樣「作」?哪個少年在踏進愛河時不曾覺得姑娘「作」?可是這樣真實的情感那樣率真而可愛,處在當下的小玫瑰哪裡會想到這些都會是小王子要出走?

就這樣,儘管小王子在對花兒的愛慕中一直飽含親切之情,卻也立即對她產生了懷疑。他總是過於認真地對待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這樣做讓他非常不快。

所以,不要懷疑曾經不曾愛過。而是彼此處在愛情當下都會錯把玩笑認真地較勁,錯把認真的話當成玩笑。

後來都是一場遺憾。

「我不應該聽她的話,」一天,他向我傾訴著,「我們永遠不要聽信花兒的話,只用看看她們、聞聞她們就可以了。那朵花使我的星球四處飄香,但我卻不懂得如何享用她的全部恩賜。至於有關老虎利爪的故事,本來只應該讓我的心扉充滿柔情和憐憫,卻讓我苦不堪言。」

他繼續傾訴著肺腑之言:「其實,我過去什麼也不懂!我本應該根據事實而不是花言巧語來判斷她。她用她的芬芳環繞著我,用她的光輝照耀著我,我真不該離開她……我應該猜出隱藏在她拙劣伎倆背後所有的溫情。但是我當時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怎樣去愛她……」

後來的後來,往回看,都只是一場年少無知的愛戀。

小王子還帶著一絲悲戚的情緒…………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再回來。………………給花兒澆最後一次水並打算用玻璃罩將它保護起來時,他發現自己快要流淚了。

「再見!」他對花兒說。但她沒有作聲。

「再見了!」他又說了一遍。

花兒咳嗽起來,但並非感冒所致。

「我一直那麼傻,」她終於對他說,「請原諒。祝你幸福……」

她沒有怪他,這讓他驚訝。他茫然若失地站在那裡,怔怔地舉著玻璃罩。他不明白花兒為何恬靜和溫柔。

「我當然愛你,」花兒對他說,「你一直不懂我的愛,這是我的錯。不過這並不重要。但是你——卻和我一樣傻。祝你幸福……將玻璃罩拿走吧,我不需要。」

嗯,小王子要走了。小玫瑰沒有鬧。這個人即將不再了,所有的「作」也沒有了必要和意義。她是個傻丫頭,錯在那樣天真地愛上了這個以小王子為世界的世界。

「不要再這樣磨磨蹭蹭了,你不是決意要離開嗎?現在就走吧!」她是不想讓小王子看到她哭泣。她這朵花兒自尊心那麼強……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小玫瑰對小王子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基本可以不言而諭了。

至於小狐狸……

她名叫奈莉,擁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她是《小王子》中小狐狸的原型。她靜靜地包容著作者聖埃克蘇佩裡的任性,她看懂了大孩子都不曾看懂「蛇吃大象」的塗鴉。她告訴他什麼是「馴養」,她也在他離去時潸然淚下。但我想,若有人問奈莉:你收穫了什麼?我想奈莉一定會說:我收穫了麥田的金色。

以下是著名文人對小狐狸的主要解讀,我改了些許,就不重複了。

親愛的,你還記得《小王子》的故事嗎?我已經看了好多好多遍,數都數不清了。可最讓我動容的,不是迷人的玫瑰,卻是那隻小小的小小的狐狸。

小王子遇見狐狸,是他正在哭的時候。

小王子擁有三座跟他膝蓋一樣高的小火山,還有一朵他珍愛的玫瑰花。小王子一個人住在和一棟房屋差不多大的B-612小星球上。

小王子訪問的第七個星球,是地球。

他看見了一個花園,裡面有五千朵玫瑰花。他像被雷打到一樣,呆住了——

「你們是誰?」小王子問。

「我們是玫瑰花。」

小王子傷心極了。因為小王子擁有的那朵玫瑰花,曾經告訴小王子:在整個宇宙中,她是獨一無二的一朵玫瑰花……

可是現在,才只是一個花園,就有五千朵跟他一模一樣的玫瑰花!

小王子這樣想著:「我以為我很富有,擁有世上唯一的一朵玫瑰花,可是,原來不過是一朵最最平常的花罷了……」

小王子就躺在草叢裡,哭了。

然後狐狸出現了。

「來跟我玩吧。」小王子說:「我心裡很難過……」

可是狐狸拒絕了小王子。

狐狸跟小王子說了「養馴」這個字。

「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說:「我還沒有被養馴。」

「什麼叫做『養馴』呢?」小王子再三的追問。

「是件經常被忽略的事情。」狐狸最後只好回答小王子:「養馴,就是把兩樣東西連起來吧。」

接下來,狐狸說出了也許是整本《小王子》裡面,關於活在地球上的,最重要的一段話——

「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小男孩,跟其它成千上萬的小男孩沒有兩樣;對你來說,我也只不過是只狐狸,你既不覺得需要我,我也不覺得我需要你……可是,如果你養馴了我……」

「如果你養馴了我……」

如果你養馴了我,我就會認得出一個人的腳步聲,別人的都不一樣。別人的腳步聲會讓我匆忙躲回地底下,而你的腳步聲,卻會像音樂一樣,把我從洞裡喚出來。」

狐狸繼續想像:「……我不吃麵包,麥子對我沒用,麥田跟我也沒什麼好說。這很叫人難過的。可是你有金色的頭髮,一旦你養馴了我,會是多麼美妙,同樣是金色的麥穗,就能讓我想到你,我也會愛上吹拂過麥田的風聲……」

說完了這些,狐狸對著小王子,注視了很久。

「請你——養馴我吧。」狐狸說。

小王子當然的,「養馴」了狐狸。可是,翻到下一頁,小王子就已經必須離開了。

「啊,」狐狸聽說小王子要走,「我要哭了。」

「這都是你自己不好。」小王子很著急:「是你要我養馴你的,現在你又要哭!這根本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

「有的,有意義的。」要哭的狐狸回答:「從此當我看見麥田的金色……」

狐狸又叫小王子回去看那花園裡的五千朵玫瑰花。小王子看著他們,發現他們跟他那朵玫瑰花,一點也不像了。

「你們很漂亮,但你們是空的,」小王子對五千朵玫瑰花說:「並沒有人會為你們死……」

於是,五千朵玫瑰都為自己感到無比的難為情。

小王子的世界也不一樣了,他確定了他的那朵玫瑰花,是宇宙裡唯一的一朵。不是因為他無知才這樣相信,而是因為他知道了「養馴」的意思。

當然,小王子還是離開狐狸了,養馴並不是撫養,養馴並不是飼養。養馴這個動作,一旦完成,就完成了,並不靠著持續下去才算數。

我們沒有小王子的運氣,沒有在哭的時候,遇見別人來教導我們養馴的意思,來做我們養馴的對象,來自告奮勇的說:「請你——養馴我吧!」

即使只是在翻一頁書的一瞬間……

這是小狐狸。一隻感傷的小狐狸。幸運地遇上了跟它一樣感傷的小王子。於是,勇敢的要求「養訓」。

多少人,害怕。害怕「養訓」。動作完成,相遇的就該散去。

放不下、捨不得、輸不起、忘不掉。

痛就痛。然後,大哭。 第二天,太陽出來,大笑。感傷和快樂同在。為什麼感傷就是壞的?快樂就是好的?眼淚與微笑同在。

「我要走了」

「我要哭」

「這都是你自己不好。是你要我養馴你的,現在你又要哭!這根本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

「有的,有意義的。」

從此難受時要哭,眼淚落下後,我知道,要笑著面對。

只要你曾經養馴,只要你曾經被養馴,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是原來的樣子。

如果還不懂,那就這樣理解:一段感情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從一開始走到最後,而另一段是歷經滄桑以後,別人愛上你請你馴服。這個別人是來教會你愛情,教你看清愛情的人。而此時你就會發現,心裡深愛的還是當初那樣懵懂不知愛的時刻相遇的那個。

致——大智若愚的智若

你說,是這樣麼?自從開始決定要離開的時候,大概此生就是註定了會這樣的輪迴?

小玫瑰和小王子都還沒學會如何共情,小狐狸學會了感同身受。

兩個人比一個人複雜,所以ta在一個人的時候做不好,兩個人只能更糟,對麼?

《小王子》這本書,我看了六年……每年都讀一兩遍,每每提筆寫感受都不敢落筆。思緒太多。不成邏輯。而今再看,已然是另一番光景與感受。故事的結局是小王子被蛇咬了,說是這樣才能回到他的星球上。我時常在想,在遇見了那麼多人事以後才慢慢懂得愛一朵花的小王子能不能再回到小玫瑰身邊?小狐狸抬頭在漫無邊際的沙漠中每每仰望星空時,內心又是一種怎樣的寂寞?明知道一個不可能留在身邊的人卻執念他馴服了自己。愛情到底是多麼美好的東西以至於儘管如此短暫也要那樣奮不顧身。

作者:知乎@hedy.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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