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廟」村的傳奇
文|王河北
禹城市李屯鄉有個村莊叫將軍廟。相傳五代時期後唐名將周德威,戰死於此。為紀念這位將軍,因此,後人定村名為將軍廟。
據說五代時期,公元918年「胡柳坡之戰」,梁軍出奇兵偷襲唐晉王的軍隊,晉軍糧車、淄重車在慌亂之中,衝入自己的隊伍,將周德威的軍隊給陣型衝垮,晉軍中了梁軍埋伏,大驚失色,周德威率領晉軍倉促應戰,被斜刺裡殺出的梁將賀瑰刀削頭顱。周德威情急之下,一手扶著被砍的頭顱,一手扣著戰馬鐵鍋梁,向北疾馳而去。戰馬馱著周德威,一口氣兒跑到濟南府禹城縣西南(今李屯鄉將軍廟附近)。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滿臉皺紋,穿著一身蘭花粗布衣裳,左手持著盛菜的竹籃子,右手拿著割菜的鐮刀,正在一小路旁割七七菜。落荒而逃的周德威騎著戰馬來到老太太面前,問:「伯母,菜割下來還能長嗎?」,老太太看了周德威一眼。回答說:「只要是不把根割斷,還能長」。周德威接著又問老太太:「伯母,人頭割下來還能長嗎?」,老太太吃驚地看著他,繼續答到:「除非是神仙,有法術割下來還能長上,一般人頭被砍下來就長不了啦!人也就死了」。老太太話音剛落,只見周德威大叫一聲,人頭瞬間從脖頸上滾落塵埃,一腔熱血噴出,周德威高大的身軀從馬背上墜落地上,撒手人寰。
山東省文物保護單位將軍廟遺址
有道是「羊馬比君子」,「人馬情未了」。也許是戰馬與主人日久生情,誓死與主人共存亡;也許是長途奔波,勞累過度。周德威的戰馬一聲嘶鳴,兩眼含淚,也癱倒在地上,氣絕身亡,陪著主人殉葬送了命。唐晉王李存勖率兵趕到,看到此番此景,痛苦流涕,遂命令五萬將士,每人捧上一頭盔土,將周德威的屍體就地掩埋,堆起了一個大土堆。後來山西移民至此,建立了村莊,將周德威戰死的「柳胡坡」(實際叫胡柳坡,因消息不實,以訛傳訛,將周德威戰死的「胡柳坡」誤傳成「柳胡坡」),定為村名。後來,為了紀念周德威,在土堆之上,修建了廟宇,又將村名改稱為將軍廟。
據說解放前,廟宇一度變成日偽雜團的據點指揮部。解放後,破四舊,將廟宇拆除,樹木砍伐,一直到上世紀70年代末,該遺址已成為一片荊棘叢生的土崗子。
周德威墓碑
李屯鄉有個張武村,位於將軍廟村東兩公裡處,人口不多,村民大都務農為生。村裡有個木匠,姓張,因做的一手好木工活,在李屯鄉小有名氣,人送綽號為「張魯班」。張魯班脾氣好、人緣好、熱心腸、樂於助人,見誰說話臉上都是面帶笑容,好接觸,找他做木工活兒的都排著號。每天除了早飯在家吃,午飯、晚飯基本上給誰家幹活就在誰家吃,長年踩百家門子。西鄉楊大戶女兒要出嫁,請張魯班來家打家具,一連忙活了八天,才算把家具打完。楊大戶本來就熱情好客,這天晚上準備了完工酒,又請了兩個陪客。「人逢知己千杯少」,四個人喝了將近三斤酒,玩了個不亦樂乎!張魯班感覺有點超量,臉上開始泛著紅暈,說話也開始有點不給力了,上、下兩個眼皮直掐架。趕忙催著主人上飯,簡單地吃了點,就收拾好家什,蹁腿騎上自行車,告別主人摸黑往家趕。
也許是酒真的喝得太多了。迷迷糊糊中,好像飄飄欲仙,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
隱隱約約地看到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院。門前掛著紅燈籠,有一位白鬍子老者從門裡出來,正看到張魯班騎著自行車歪歪搭搭地路過此地。白鬍子老者一眼認出眼前此人是名揚李屯的張魯班,就急忙上前打招呼。張魯班趕緊跳下車,連忙熱情地給白鬍子老者回禮。「大爺,這般時候怎麼還沒睡呀?」「睡不著啊!出來溜溜,正好碰上你」「張木匠,大爺想求你件事。只是天太晚了」張魯班樂於助人,見有人求自己,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別客氣,大爺有事就說吧,自要是我能辦到的」「張木匠,我家的門檻太高了,孩子們出出進進不方便,我求你給拾掇一下」「這點小活,小菜一碟,你等我,我拿出家什來,一會就好。」說著,張魯班就把自行車子停到門前,卸下家什,跟著老者來到門檻處,用木斧、刨子一陣忙活,將門檻削去了一大截兒。修理完畢,白鬍子老者千恩萬謝,非要請張魯班去內堂喝水不可,張魯班見天色已晚,不便打擾,提出告辭。白鬍子老者遂從裡屋拿出兩瓶酒,硬塞給張魯班。兩個人客套了一番,老者再次表示感謝,就笑咪咪地看著李魯班騎上自行車上了路。
也許是剛才一通忙活,讓酒精刺激了神經,也許是前邊道路不平,張魯班竟一頭從車上栽了下來,眼直冒金花。這一摔,張魯班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好歹沒摔傷,無奈從地上爬起來。此時已是雞叫頭遍,張魯班回頭再看過來的地方,一陣涼風嗖嗖刮來,哪裡還有什麼富麗堂皇的府院,眼前只是一片灰濛濛的土崗子-
周德威雕塑像
靜下心來,再仔細想想,難道剛才是自己真的進入夢境了?這不是將軍廟村西的那片亂土崗子嗎?張魯班只嚇得機靈靈打了個冷戰,驚出一身白毛汗。大腦立時清醒了許多。他顧不的害怕,定了定神,騙腿騎上自行車,用力猛蹬,一路向東飛奔而去,恨不能插翅飛回家中。正巧,張武村西公路前天因為伐樹,掉下了一些樹枝子,還沒清理乾淨。張魯班只顧全神貫注地向前衝刺,一下子騎到樹枝子上,摔了個仰面朝天。樹枝子也把頭颳得血流不止。張魯班忍著疼痛,將車子扶起來,正了正車把,繼續蹣跚前行。來到家中已是三更時分,簡單地和妻子打了個招呼,詳細情況也沒有跟妻子交代,也沒顧得上包紮,便倒頭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晨,妻子叫了好幾遍吃早飯,張魯班懶得起床,一覺睡到中午。醒來後,思前想後,感到昨晚發生的事兒太蹊蹺,好像是做了一個迷迷糊糊的夢。思忖再三,張魯班跟家人立下大志,決心從此以後滴酒不沾。如果違背誓言,不長志氣和記性,天打五雷轟!
兩個多星期後,附近村子裡有人家孩子要結婚,上門恭請張魯班做木匠活兒。晚餐時,面對主家的盛情款待,張魯班盛情難卻,一番推辭後,就又推杯換盞,狂飲豪喝起來,早已把半月前的那件蹊蹺事兒,連同發下的毒誓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故事提供者孫建民,系李屯鄉將軍廟村人,現為禹城市委門衛
作者簡介:王河北,禹城人,中學高級教師,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德州作家協會會員、禹城市作家協會會員,平時愛好讀書、上網學習、旅遊、唱歌、喜歡村志的挖掘與整理。文章散見《禹城市報》、《德州日報》,《德州晚報》報刊,《魯北文學》《禹城文萃》《禹城與禹文化》《德州》等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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