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終審現場
在第7個中國旅遊日來臨之際,「徐霞客遊線標誌地尋找行動」2017年度現場終審暨徐霞客遊線資源的保護和利用前沿理念分享會在浙江寧海舉行,產生了第三批徐霞客遊線標誌地,南丹縣成功入選。
來看看南丹獲得認證現場宣布視頻
視頻來源:南丹前方工作人員
經過現場考察,評審團成員認真而嚴肅的合議,專家組通過了9個縣市的徐霞客遊線標誌地,這些標誌地是徐霞客遊線上的地標,有可靠資料證明確曾是徐霞客遊歷考察過的、能夠反映徐霞客科考行為、彰顯其科學探索精神或在徐霞客科考線路中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文化或自然遺存點,南丹名列其中。
具體認證為南丹縣的灰羅片區古礦冶遺存(含囤山土司遺址、「玉龍百丈」瀑布)、六寨合掌山、南丹縣城、巴平。
圖為古礦井
圖為六寨合掌山
圖為南丹縣城
圖為巴平梯田
圖為南丹各界尋訪徐霞客足跡
(註:部分圖片來源網絡、網友)
此外,此次認證其他獲得認證的縣市為雲南省紅河州瀘西縣、雲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賓川縣;江西省吉安市安福縣;雲南省麗江市古城區;雲南省昆明市西山區;江西省撫州市黎川縣;雲南省昆明市富民縣;雲南省曲靖市霑益區。
拓展:此次獲得認證意義何在?
南丹是徐霞客遊歷廣西的重要路線也是最後一站,開展徐霞客遊線標誌地認證,有利於挖掘開發南丹的歷史文化價值,為推動南丹全縣社會公眾增強文化遺產保護和環境保護意識,促進南丹縣成功創建廣西特色旅遊名縣,發展全域旅遊,實現脫貧攻堅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連結:南丹:遍地是礦 銀子在這裡不值錢
原標題:告別南丹 徐霞客漸行漸遠
—— 原載南國早報2007年03月02日
記者 羅勁松
這裡,是徐霞客遊歷廣西的最後一站。在這裡,徐霞客親眼目睹了當地採礦業的一片紅火;在這裡,徐霞客結束了他在廣西長達一年的考察,進入貴州,從此再沒回來——
或許是心中頓生歸意,或許是不滿當地土司的傲慢無禮,徐霞客在他短短10天的「南丹遊記」裡,隱約流露出一股沉悶、煩燥的情緒。然而,就是在這沉悶、煩燥的狀態中,徐霞客依然用他那傳神之筆留下了給後人以極大啟迪的珍貴的史料……
遍地是礦:銀子在這裡不值錢
記者2月3日乘車抵達南丹縣城時,首先進入視線的便是南丹的「標誌性景觀」——在高高的石山頂上,立著個直徑據稱達8米、由山頂直通山腳的大煙囪。這景觀可不是擺來給人看的,當年南丹錫冶煉廠紅火時,煙囪裡曾終日濃煙滾滾……
如今,錫冶煉廠已經停產,山頂上立著的這個大煙囪也就成了真正的擺設。據說,有人曾提出把它炸了,因為「這煙囪像一根針,扎在南丹身上,讓南丹不得發展」。而更多的南丹人則認為:應該把這一景觀保留下來,因為它是南丹礦藏無所不在、南丹採礦人無所不能的標誌!
徐霞客於明崇禎十一年(公元1638年)三月十八進入南丹。在10天的南丹遊記中,敏銳的徐霞客重點描述了當地的採礦情景:「銀、錫二廠,在南丹州東南四十裡,在金村西十五裡,其南去那地州亦四十裡。其地廠有三:曰新州,屬南丹;曰高峰,屬河池州;曰中坑,屬那地。皆產銀、錫。三地相同,僅一二裡,皆客省商賈所集。按《志》有高峰寨,即此高峰之廠,獨屬河池,而其地實錯於南丹、那地之間。達州必由南丹境,想以礦穴所在,故三分其地也。銀、錫俱掘井取砂,如米粒,水淘火煉而後得之。銀砂三十斤可得銀二錢,錫砂所得則易。」透過這段文字,我們能形象地感受到369年前各省商賈雲集南丹、劃地採礦的熱鬧情景。
南丹採礦的歷史,可追溯到唐代。南丹縣文物管理所所長徐金文給記者講了一個流傳於南丹的民間故事:唐代時,一個男孩冬天上山放牛,每天都要靠燒柴取暖。當時沒有火柴,取火不易。為保存火種,放牛娃想了個辦法,傍晚回家時,搬來石塊將燃燒的柴火蓋住。第二天,再掀開石塊將炭火吹燃。久而久之,竟發現炭灰裡有不少銀色疙瘩。有見識的人看了,大喜——這是錫啊,可以拿來做錫壺的!從此,當地人便成群結隊上山採礦煉錫……
「南丹」地名的由來,就是因為地處南方、盛產丹砂並向朝廷進貢。據《中國古代礦業發展史》記載:南丹開採丹砂的歷史始於唐代;元明時產錫頗豐;明清時期,自由冶錫的爐戶多達200餘家,宣統末僅7年間就產錫600多噸。故有「唐煉丹砂、宋澆綠銀、元採烏金(錫)、明鑄青銅」之說。清光緒中葉,朝廷曾專派管廠員前往南丹督察採礦。光緒末年,右江道觀察龍濟光在南丹設慶雲公司,包括長坡、巴裡、同車江、新洲和高峰五廠,後來五廠合為一廠,稱「大廠」——這就是南丹如今聞名遐邇的「大廠」礦區這一地名的由來。
南丹採礦業何以能延續兩千多年興旺至今?記者從正在編輯中的新《南丹縣誌》裡找到了答案:南丹是世界少有的富集礦區,境內蘊藏著錫、銻、鉛、鋅、金、銀、銅、鐵、銦、鎢、鎘等20多種有色金屬,探明總儲量達886萬噸,其中錫儲量144萬噸,居全國首位。鉛、鋅的保有儲量名列全國前茅。銻的儲量和開採產量可與世界銻生產大國玻利維亞相比,銦的儲量更是在全球獨佔鰲頭。為此,南丹享有「中國未來錫都」、「有色金屬之鄉」及「礦物學家的天堂」等多種美譽。
在這個盛產銀、錫的地方,徐霞客當年上街市隨意一逛,便發現一種特殊現象——「南丹米肉諸物價俱兩倍於他處,惟銀賤而甚低,所用者止對衝七成,其等甚大,中國銀不堪使也」。在別的地方十分難得的銀子,在南丹卻漫山遍野都是。「銀子多了不值錢」,銀礦的豐富,自古就在南丹造成一種特殊現象——物價奇高。談到這一現象,徐金文感慨道:「南丹的物價,至今在廣西都是比較高的——一碗二兩米粉,要3元錢,和南寧很多粉店一樣!」記者在南丹縣城街上經過一果攤,拿起一個本地產、賣相併不好的碰柑問價,果販張口就是「一塊八一斤」。
食品價高,滿街兜客的三輪機動車收費卻相當便宜,坐著三輪車在縣城裡跑來跑去,基本上只收一元錢,生意還頗為清淡,街上來來回回跑著的,大多是空車。據說,2001年南丹「7·17」礦難前,在南丹最常見的是兩種交通工具:一種是各種牌子的進口越野車,車上坐著的都是礦老闆,一天急匆匆在縣城與礦區間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來回奔跑著;另一種就是機動三輪車,坐它出行的是成群結隊擁到南丹的外來挖礦人和當地老百姓。「7·17」礦難後,那些頻繁穿梭於礦區山路的越野車很少見了,而三輪機動車則依舊在南丹的大街小巷裡奔跑著,只是坐車的人比以前大大減少了。一個三輪車車手對記者感嘆道:「以前外來人口特別多,滿街都是人,拉都拉不贏。現在你看,賓館、旅館空了,街上行人那麼少——生意難做哦!」
雖然過去快6個年頭了,可記者採訪中明顯感覺到:「7·17」礦難,至今仍是南丹人心中揮之不去的痛……
嘆古說今:南丹有人不識寶
徐霞客當年入南丹一路走來,途經打錫坡這個地方時,大概沒想到自己腳下踩著的都是值錢的錫。在打錫坡,吸引他眼球的是坡腳白水灘上壯觀的瀑布:「望北塢山環壑盡,瀑流從山腋懸空直噴界群碧間,如玉龍百丈。粵西皆石山林幻,惟此景獨見。憶前自全打狗嶺亦望見之,至此已迂迴數千裡,涉歷經年,忽於此得睹,亦汗漫中一奇遇也……」南丹竟有這樣一個能令見多識廣的徐霞客嘆為「奇遇」的大瀑布,記者一到南丹便急著想去觀賞。對徐霞客南丹之行頗有研究、曾任南丹縣旅遊局副局長的退休幹部陸軍,對記者淡然一笑道:「不看也罷!那瀑布如今已經沒什麼水了。」
徐金文所長曾專門撰文介紹這一瀑布,並按徐霞客的形容將之稱為「『玉龍百丈』瀑布」。如今再談這一瀑布,徐金文也是感嘆連連:「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瀑布周邊還是古木參天,由山腳到山頂,溫差極大,簡直像是走進了溫帶、亞熱帶兩個世界——山頂上涼風習習,鷹飛草長;山腳下暖意融融,百花盛開。終年不斷的泉水從巖縫中噴射而出,似天河傾瀉大地。後來,樹木被砍伐一空,山地被開墾為耕地,公路也從這裡穿過,瀑布的水一年年減少。到現在,當年徐霞客驚嘆的『玉龍百丈』景象,已經看不到了。」
愁眉不展的陸軍,還對徐霞客當年在南丹遭遇的另一件令人愁眉不展的事印象深刻——在南丹城裡住到第五天時,徐霞客急著起程,幾次請當地土司派挑夫,挑夫卻總是到不齊。徐霞客焦急中想到官府的「行事規則」,連忙翻行李找出兩枚「瑩澈殊甚」的晶章,作為「見面禮」請人送了上去。結果仍是「一併收入後,竟無回音。餘索貼再三,諸人互相推諉」。無奈的徐霞客只得找代獻晶章的那個姓劉的管事,含蓄地告訴他自己送上的兩枚晶章是相當值錢的東西。劉姓管事驚訝地答道:「昨誤以為銀硃薄物,竟漫置之,不意其為寶物也!」答應馬上幫催一催。第二天,所需的6名挑夫還是只來了4人,兩枚晶章也被視為不值錢的東西退了回來,其中一枚還被損壞了。徐霞客不能再等,只得「以二名擔行李,以二名肩輿行」,出街往北而去。
面對《徐霞客遊記》中這段文字,陸軍大發感嘆:「當年面對晶章的南丹人不識寶,如今有不少南丹人還是不識寶——很多人只知道南丹礦多,把發展經濟、發家致富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礦上。結果2001年『7·17』礦難一出,採礦秩序一整頓,濫採亂挖的路被堵死,有人就沒轍了,就感嘆南丹發財無望了。而南丹在旅遊開發方面的獨特價值,許多南丹人至今都認識不到!」
談起南丹的旅遊資源,陸軍如數家珍:南丹的裡湖、八圩,是典型的喀斯特峰叢地貌區,那裡峰叢林立、洞穴密布、地下河縱橫交錯,有壯觀的天生橋、恩村溶洞群、王尚九洞天。這一區域還是白褲瑤的主要聚居區,白褲瑤地區的地下河,因不同河段灰巖地層的沉積厚度、地層產狀差異,在流水作用下形成罕見的石穴景觀,如穿孔、劍峰、蜂巢、槽臼石群,石峰景觀奇形怪狀……其中,劍峰石又有立劍峰、懸劍峰、斜劍峰、平劍峰等多種讓人望之驚心動魄的形態。雖然已經從旅遊局領導崗位上退下來,陸軍的眼光仍緊緊盯在旅遊開發上。南丹羅富壟陽山的大峽谷,溝壑交織,河谷深幽,奇崖彩壁隨處可見,山中古營盤是古代南丹土司統治時期的重要遺蹟。將這一區域開發成南丹獨具特色的旅遊點,是陸軍正在忙碌籌備著的一件大事。在陸軍眼裡,旅遊,是南丹一座未被重視卻有著極大開採價值的「富礦」。
南丹特有的地下河穿孔石群、劍峰石群、蜂巢石群、槽臼石群、石瀑布帶、鈣華圈奇觀,已引起國際洞穴研究界關注。綜合開發研究院西南分院從事旅遊規劃設計的總規劃師過竹告訴記者,中、美、英巖溶專家近年幾乎每年都要到南丹,對這一區域奇異的巖溶洞穴及地下河景觀進行探測勘察,美國巖溶、洞穴專家艾琳·林琦考察後驚嘆:南丹的溶洞太漂亮了!不同的洞,不同的景,不同的高度,構成一個非常複雜的洞穴系統。
對南丹旅遊資源與白褲瑤獨具特色的民俗風情頗有研究的過竹,談起當年徐霞客的南丹之行,不禁感嘆:「徐霞客過南丹,留下兩大遺憾——其一,他沒有去逛白褲瑤獨具特色的圩市;其二,他沒有去探南丹奇妙無比的地下河。」
邊界探路:岜歹村今日何在
徐霞客在離開廣西的最後一節日記中,為我們記下一個叫「岜歹」的小村莊——「北下崗,渡一澗,復一裡半,北上一崗,是為岜歹村,乃丹州極北之寨也……土人指以為與貴州下司分界處,此不特南丹北盡,實乃粵西(廣西)西北盡處也。」這個代表廣西最後送別徐霞客的岜歹村,如今還存不存在?現狀如何?這是記者極為關注的一個焦點。
赴南丹採訪前,記者曾仔細查閱「徐霞客廣西遊」相關研究資料,竟沒有一處提到「岜歹村」。打電話到南丹向有關文史研究者詢問,得知上世紀80年代初,參與編纂和考證《徐霞客遊記》的專家曾到過南丹,順著徐霞客遊記中提到的地名一個個核實,卻獨獨沒有找到岜歹村。專家當時的推斷是:由於當年語言障礙,加上來去匆匆難以細細核實,徐霞客在遊記中可能記錯、寫錯了地名。記錯、寫錯地名的情況,在徐霞客遊記中確實出現過。難道,這個「岜歹村」也是因為類似情況而記錯或寫錯了嗎?出發前往南丹時,記者腦海裡布滿疑雲。
在南丹,為弄清究竟有沒有岜歹村,陸軍特意找來一本1984年編纂的《南丹地名志》,和記者一起查找。按《徐霞客遊記》裡的描述:徐霞客離開廣西當天的路徑是先到「六寨」,再過「銀村」,最後經「岜歹」出廣西境。在《南丹地名志》裡,我們先查到了「六寨公社」。在六寨公社下,有個「銀寨大隊」,這應該就是徐霞客提到的「銀村」。再細查銀寨大隊所屬的村莊——突然,「岜歹」兩字跳進了我們眼裡!記者不禁拍桌子大笑道:「哈哈!果然有個岜歹村啊!果然有啊!」
《南丹地名志》裡,對銀寨和岜歹分別作了簡要介紹:銀寨距六寨約6公裡,東部和北部與貴州麻尾區交界。傳說很久以前這一帶村子周圍發現有銀礦,故得名;而「岜歹」,則為「茅草坡」之意,因該村四周土坡多生茅草而得名。全村有19人。
2月4日,陸軍、徐金文兩位當地徐霞客研究者都另有考察任務,記者決定只身前往桂黔邊界尋找岜歹村。
由縣城乘車30來分鐘,便到六寨鎮。徐霞客當年到此時,「東望一峰,尖回而起,中空如合掌,懸架於眾峰之間,空明下透,其上合處僅徒杠之湊,千尺白雲,東映危峰腋間,正如吳門匹練,香爐瀑雪,不復辨其這山為雲也」。由此大發感慨:「自桂林來,所見穿山甚多,雖高下不一,內外交透,若此剜空環翠者,得未曾有。此地極粵西第一窮徼,亦得此第一奇勝,不負數日走磨牙吮血之區也。」在這遙遠蠻荒的廣西邊界,一座在徐霞客看來屬「第一奇勝」的穿山,讓他興奮得忘記了疲勞和恐懼。如今,這一令徐霞客讚嘆不已的穿山勝景,被當地人稱為「美女鏡」。記者出六寨鎮往東北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了這座「中空如合掌」的山峰,隨著角度不斷變換,它像鏡,又像門。有專家考察後將此景定名為「桂黔門戶」,從貴州一跨入這座山門,就進入廣西了。
六寨至銀寨尚不通班車,記者在鎮上租一輛摩託車,在山路上顛簸10來分鐘,便到了銀寨。從銀寨村村委會主任介紹中得知:岜歹村如今是銀寨所屬的一個屯,分上、中、下三個隊,有40多戶1000多人口。聽說記者要到岜歹屯採訪,村委會主任立即提醒:「那地方路不好走,恐怕要走一兩個小時才能到,又窮。」記者將「大旅行家徐霞客離開廣西的地方」解釋一通,這位主任仍是一臉疑惑。倒是一位村民,弄清了記者的來意後,感嘆「我們這窮山溝裡還來過名人啊」,自告奮勇用他的三輪車送記者去岜歹屯。三輪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一路蹦跳,坐在上面十分難受。遙想當年徐霞客過這段路時,騎的是馬,他一定比記者舒服得多。路上,遇到七八個扛鋤頭、鐵鏟的婦女趕著一輛馬車迎面走來。老者年過六旬,小的不過十三四歲。一番當地話交流後,三輪車主告訴記者:「她們都是岜歹屯人,出來挖沙土運石頭填路。唉,岜歹窮就窮在這條路上!」
車子爬上一座山岡,岜歹屯三座小村莊出現在眼前,而真正與貴州地界緊密相連的,是歸屬「岜歹片」的下塔屯。一路走過岜歹屯幾座村莊,只見成片的土屋中,零星冒出幾座磚房,顯然,村民們絕大多數還停留在貧困線上。曾任村委會副主任的蒙振龍,把記者請進他的土屋。一提起徐霞客,45歲的蒙振龍竟有所耳聞,他自信地說:「徐霞客當年肯定是從我們這裡出的廣西!別看現在這條路難走,可當年這裡有條青石板和鵝卵石鋪成的官路,因為太窄走不了拖拉機,後來被填掉了。」說著,從木箱裡翻出一張複印的當地地形圖,和記者一起查看。從地形圖上看,當年徐霞客離桂入黔,也只有這條路最便當。
翻開族譜,蒙振龍告訴記者:這一帶人家,大多是上世紀30年代從貴州省獨山地區鐵坑村一帶遷來的,以布依族為主。貴州的布依族,與廣西的壯族有同源關係,民俗相同,服飾相近,同是古代百越的一支。而此前在岜歹一帶居住的人家,則大多在上世紀30年代以前往南丹縣城方向遷走了。
記者想出屯去看看由桂入黔的山路,蒙振龍欣然帶路。一出村口,只見成堆砍伐下來的杉木。蒙振龍感慨道:「種樹賣錢,這些杉木都是村裡人修路的『集資款』!岜歹往六寨這條路不修好、不通車,我們種的果啊菜啊山裡的土特產啊,都難運出去。」
出村翻過一座土坡,前面就是貴州地界了。交界處,兩省區農民的田地交錯在一起,蒙振龍形象地稱之為「插花田」。三位廣西農婦和兩位貴州農婦有說有笑地在地裡開溝排水,如果不是蒙振龍介紹,從語言和衣著打扮上根本分不出她們誰是廣西人、誰是貴州人。站在山坳上,細看貴州境內的山水,眼前景象和徐霞客當年的描述沒有多大差別,滿目只見「石路嶙峋,草木蒙密」。
記者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在執行採訪任務,而是作為早報參與「重走霞客路」採訪報導的8位記者的代表,來為這位369年前可敬的先行者送行。曲折的山路間,記者仿佛看到了徐霞客那令人肅然起敬的身影,只見他風塵僕僕,步履堅定,「自南丹北鄙岜歹村,易騎入重山中,漸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