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我來繼續給大家介紹二郎神之襖教來源。
又如,《淵鑑類函》卷五十八《公主三·玉環解》引《蜀志》雲:
昔蜀帝生公主,詔乳母陳氏乳養,陳氏攜幼子與公主居禁中,約十餘年後,以宮禁出外六載。其子以思公主疾亟,陳氏入宮有憂色。公主詢其故,陰以實對。公主遂託幸襖廟為名,期與子會。公主入廟,子睡沈,公主遂解幼時所弄玉環,附之子懷而去。子醒見之,怨氣成火,而廟焚也。
這就是著名的火燒襖廟的故事。祆字亦作襖,表明四庫館臣都認襖為祆。故王季思注(西廂記)引此條時已改襖為祆,這益可證明灌口神就是祆神。以公主而幸祆廟,又表明蜀國皇族非常信奉祆教,故蜀王而作祆神的裝扮,事出有因,當與他的宗教信仰有關。
另據明人錢希言《檜園》第十二卷(淫祀)有(二郎廟)一則雲:「又傳六月廿四日是神誕生之辰。先一夕,便往祝益,行者競夜不絕,妓女尤多。明日即劇錢為荷蕩之遊矣。吳城輕薄少年,相掣伴侶,宣言同往二郎廟裡結親。」此事與蜀國公主邀約情人往襖祠相會之事一模一樣,可見襖神與二郎神所主皆與情愛之事有關。再者,《清稗類鈔·迷信類》之「姻家厭術」條雲:「娟家厭術,在在有之。北方妓家必供白肩神,又名祆神,朝夕禱之。至朔望,則用手帕榮神首,刺神面,視子弟奸猾者,佯怒之,撒帕著子弟面,將墜於地,令拾之,則悅而無他意矣。」可見襖神與二郎神亦同為娼妓所崇拜,此亦二神有關一個重要證據。
有人會問,祆神本為西域神,何以成為西南蜀國的信仰呢,此事當與粟特人的行商有關。陳寅格先生《李太白氏族之疑問》舉《新唐書》及杜詩為證說:「據此,可知六朝、隋唐時代蜀漢亦為西胡行賈區域。其地之有西胡人種往來僑寓,自無足怪也。」(隋書·何妥傳)可佐證此說:
何妥字棲鳳,西域人也。父細胡,通商入蜀,遂家郭縣,事梁武陵王紀,主知金帛,因致巨富,號為西州大賈。
何姓即粟特九姓胡之一,可知粟特人人川之早,他們的宗教信仰傳播於此地,自無足怪。又《通鑑》雲:「同光三年(公元925年),十一月,丙申,蜀主至成都,百官及後宮迎於七裡亭。蜀主人妃繽中作回鶻隊人宮。」這種回鶴隊為宮中隊舞無疑,而回骸本西域民族,可見蜀主染於西域風俗之深。饒宗頤又雲:
由「蜀地徵樣」一本觀之(筆者案:事見《隋書·五行志上》),四川諸州之有薩寶及火教徒穆護之往來,更可推想而知。薩寶是朝廷所設管理襖教之官,諸家研究該教時已有論,不贅。而蜀地曾盛行火襖,大概也與蜀王室的推獎有關。
此外,又有一事可佐證蜀王衍的信仰可以和襖神發生關係。《御選歷代詩餘》卷一百一載:「李珣,字德潤,先世本波斯人,家於梓州,王衍昭儀李舜玹兄也。」陳援庵先生《元西域胡人華化考》就此事說:
楊慎《詞品》雲:「王衍昭儀李舜茲,饒詞藻,有《鴛鴦瓦上》一首,誤入花蕊夫人集。」詞雲:「鴛鴦瓦上瞥然聲,晝寢官鵝夢裡驚。元是我王金彈子,海棠花下打流鶯。」
前文已表,襖教出于波斯,因李氏兄妹信仰此教而影響王衍的信仰,甚有可能。且金彈子一事,與(西遊記)中二郎神善用彈弓也近似。《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四六引《賢奕》雲:
二郎神衣黃彈射,擁獵犬,實蜀漢王孟艦象也。宋藝祖平蜀,得花蕊夫人,奉旋小像於宮中。藝祖怪問,對日:「此灌口二郎神也。乞靈者輒應。」因命傳於京師,令供奉。
此事表明,不但前蜀王衍信祆教,後蜀之主也信奉祆神,故令二郎神信仰在蜀中大盛。二郎神的形象受襖神形象的影響,當可從中推知。
另外,祠二郎的風俗與祠襖神的習俗亦相近。《獨醒雜誌》卷五雲:
有方外士為言,蜀道永康軍城外崇德廟乃祠李冰父子也。(中略)每歲用羊至四萬餘,凡買羊以祭,偶產羔者亦不敢留。永康籍羊悅以充郡計。江鄉人今亦祠之,號曰灌口二郎。每祭但烹一羶,不設他物,蓋自是也。
祭必用羊,且用大量之羊,與西域祠襖神之用羊亦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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