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凌晨時分，杭州下沙松和幸福雅苑，6歲女孩萌萌從15樓走廊墜下，被送往浙醫兒院濱江院區搶救。萬幸的是，孩子雖然面部嚴重外傷，多處骨折，但由於一塊彩鋼瓦提供了緩衝，生命暫時是保住了。
孩子的病情讓許多讀者，也讓我們牽掛。3月10日下午，錢報記者再度回到兒保濱江院區。在外科重症監護室外，我們見到了萌萌的父親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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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尚未脫離危險
顱內有淤血但暫時無法手術
在醫院待了幾十個小時，李先生看上去挺憔悴，聲音沙啞，襯衫領口還留著抱起孩子時沾上的血跡。他說，3月10日上午萌萌從內科監護室轉到了外科，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由於用了鎮靜劑，一直昏睡著。而他和親友，也只是在轉病房時匆匆見了她一面。
監護室規章嚴格，李先生雖然內心焦灼，也只能在門外守候，無法入內探視。
他告訴錢報記者，孩子臉部的外傷已經做完手術，縫合了，此外還有顱骨骨折、顱內淤血、肝肺挫傷的情況，以及肋骨和手臂骨折，3月9日晚上血壓還一度低至50毫米汞柱。「我想，肢體上的傷都好治，內臟的傷聽醫生說也不是很嚴重，何況器官也有自修復的能力。」
最讓他擔心的，是腦部的淤血，這是最難預後的。但萌萌現在血壓不穩定，無法進行手術，只能用醫學手段降低顱壓。
他出示了一張手機上的照片，是女兒轉病房時拍的，小臉一半被紗布遮蓋，嘴裡插著呼吸機，右眼臉腫脹明顯，看上去讓人莫名心疼。「因為腦部出血，她的右眼充血，是紅的。」李先生說。
他說，女兒昨天上午做完手術後曾醒過來，可能因為疼痛和恐懼，手在臉上亂抓，醫生只好給她用上了鎮靜劑。
他知道對這麼小的孩子來說，麻藥沒有好處，但是也只能幹著急。
2
為趴窗子他不止一次罵過女兒也打過她
但孩子回復「我做夢看不見」
李先生是安徽安慶人，來杭州14年，從事防水材料銷售，萌萌是2012年在杭州出生的，屬龍，今年上幼兒園中班。3月10日上午，幼兒園的老師也來探望過了。
「老師說，班裡的孩子，沒有比她畫畫更好的。」女兒的這一天賦，讓李先生自豪，也讓李先生糾結，甚至不知道這次橫禍到底與畫畫有沒有關係。「沒人教過她，從小就喜歡描啊畫啊，每天畫，連出事那天也是，坐在走廊裡畫。」
當晚參加尋找的小區保安對記者回憶，當時打開的走廊窗戶底下，有三個小板凳疊在一起。而李先生則糾正說，是一個塑料圓凳上疊了一個小木凳，另一張凳子擺在旁邊，地上還有一卷白紙。「可能是疊得不穩，失去平衡才從窗戶掉出去了。」
事發時的現場照片
他說自己到現在也沒想通，女兒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動，而且不止一次。有時候是疊凳子，有時候是疊書本。疊這些東西的時候，有時候是晚上，有時候是白天。
為此他罵過女兒也打過她，問她到底為什麼，但哪怕問一百次，得到的總是一句讓人更糊塗的回答：「我做夢看不見。」
做夢和看不見，兩者之間有什麼邏輯關係，做父母的始終猜不出。而李先生堅持認為萌萌不是夢遊。「夢遊不會半夜出去畫畫，更不可能我把門反鎖了，還能找到鑰匙開出去吧。」李先生只好把鑰匙藏起來，「但是一年365天，總難免有一天會疏忽的。」
李先生也找過物業，提出能否在走廊上裝個探頭，就想看看女兒到底偷偷在做什麼。但物業表示由於涉及到其他住戶的隱私保護，沒法實施。
▲圖說：當時孩子掉下15樓後，砸穿了簡易棚的彩鋼瓦屋頂，掉在了油桶上。
3
離異對孩子造成的傷害，讓他非常自責
希望萌萌快點好起來
三年前，李先生和萌萌的母親離婚。
這次的事情發生後，萌萌生母也趕到了醫院，她個子瘦瘦小小的，託記者向醫生打聽下女兒具體的病情進展。可惜萌萌的主治大夫忙著搶救病人，記者沒能探聽到孩子病情的最新進展。
▲圖說：萌萌平時的畫作
我們悄悄問李先生，萌萌生母有沒有責怪他，他說沒有，「但是我怪我自己。」
李先生說，雖然他從來都是鼓勵萌萌和媽媽打電話、通視頻，母親來探望女兒也是隨時都可以，但他覺得離婚這件事應該還是對孩子的心靈造成了傷害，對此他頗為自責。事情發生後，他也曾向警方和媒體提出過對小區物業管理的質疑，但在醫院裡他告訴錢報記者，這些都只是馬後炮而已，要說責任和原因，最主要的總是在自己。
現在的他，只盼望女兒能熬過難關，早點好起來。
這也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心願。
來源：錢江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