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城裡的月光無法點燃那抹鄉愁,當城市的街頭無法釋懷鄉愁,那麼去鄉下、去靜謐之地讓目光讓靈魂在「天空之城」寧靜,或回憶童年,或聽風或與山野對語,那是何等愜意的事呢?
我所言的「天空之城」名曰「空中花苑」,不遠不近,就在「政通人和」的和政縣卜家臺鄉的吊灣村王家社,距離縣城12公裡。
吊灣村,一個吊著灣的村子,是彎彎的嗎?那麼富有詩意的地方,月光也是彎彎的嗎?
或許,只要的疑問很天真,然而生活需要天真,靈魂也需要一些天真,否則,作為山野的訪客,面對脆生生的「天空之城」,情何以堪?
或許,到「空中花苑」望星空看星星,大概是很浪漫又詩意的事。兒時望著星空聽大人講述牛郎織女的故事時,遙望著似懂非懂的銀河,滿天的星光裡,勺子一樣的七星北鬥,隱隱預示著方向。那刻,託腮沉思的稚嫩,想像喜鵲搭橋的忙碌,心無旁騖,哪有執念,一切那麼簡單。
讓靈魂停歇,讓心靈停歇的時候,在「空中花苑」拍星軌,是攝影家們歡喜又興奮的事。
大美臨夏,處處是景,「空中花苑」作為諸多可以休閒之地,有著獨特與絕美。
從縣城出發,約莫二十分鐘左右即可抵達。沿著行道樹的濃綠和陽光駕車而行,心情也是濃綠的,也是陽光的。在一路右拐再右拐間,路過松樹村、周家寺埡口,感知著山坡上村莊的安寧,濃綠貼在盛夏與初秋的標籤,讓大地豐盈,讓靈魂豐盈。
風在講述光陰的故事。城市的喧囂隱在身後,認識的一些無奈和憂鬱也蕩然無存,身心皆陷美好。
站在王家社的山梁上,太子山那麼近又那麼遠,沒有綠意,山的陡峭與嶙峋清晰可見,而山底鋪展的莊稼與村莊,讓一切生動又活泛。
一層一層的梯田,依次而下又依次而上,田野顯得有規則有又有章法,春天的花團錦簇與夏日油菜花的黃燦燦,金鑲玉的山野,讓山川凸顯唯美。
那麼耐看那麼綠瑩瑩的山野裡,收割後的麥子,一個小麥垛又一個麥垛,在地裡儼然是為山野站崗的士兵,被大地的主人排兵布陣的恰到好處,為了便於運到麥場,一行行,或在地中間,或在地邊,或幾日或十幾日,與麥地相守,也為田野做最後的告別而有些寂然。
有時細看地裡那成一條線的麥垛,揮汗如雨割麥的場景會映入眼帘,而青青的麥苗也會搖曳一個個春耕的片段,小麥吐穗揚花的靜謐,也若隱若現。
玉米是秋日山野和村民眼中景致的主打牌之一,那些比麥垛有生機的玉米,在悄悄譜寫秋日的讚歌。一稈一稈,緊密相連又疏密有間,細看則橫著、豎著、斜著,粗看則是一片又一片,切割著山野。
野花野草,在風調雨順或是雨水多的日子裡,在風裡蕩滌著歡喜。
在那麼一個空間裡釋放,或回憶,或暢想,如果不是一輛車載著遊客的到來,風在揮斥方遒,山野的交響樂團裡,做忠實的聽眾也可,做心的聽眾更可,只要喜歡,可以任性。
「天空花苑」的子民在扮靚著領地,油菜花黃之後,波斯菊與金盞菊是主角。
很多人說,波斯菊就是格桑花。關于波斯菊,著名作家阿來在他的《西藏的「張大人花」》中如此描述:「就說波斯菊這個正式的名字吧,讓人認為這種花源于波斯,其實不然。這種叫波斯的菊原產地在墨西哥,先被喜愛搜集奇花異草的歐洲人帶到歐洲培養,又從此擴散到世界各地。」「差不多有人煙處就必可見到的波斯菊,不僅開在拉薩羅布林卡,開在江孜白居寺,日喀則扎什倫布寺,就是車行路上,路邊出現一叢叢豔麗的波斯菊時,就知道,又一個村莊要出現了。在地廣人稀的西藏高原,這簡直就是一個親切的指引。指引人從岑寂荒野進入親切鄉鎮。換句話說,這些波斯菊,這些美麗花朵,已經自顧自地離開當初人們種下它們的地方很遠很遠,看架勢,是要漸漸從家養的觀賞植物變成自生自滅的野花了——這種到了西藏就顯得強健無比的植物,真的顯出了野生的能力與傾向。」
阿來老師也說:在今天,在西藏很多地方,特別是在拉薩,這種花還叫「張大人」花。
不管是格桑花還是「張大人」花,波斯菊的美依然如故,而生命力強的大美傳奇了花兒的生生世世。
去年繽紛又炫目的魯冰花,似乎離場的淡然,只留下零星的幾株在敘述昨日的故事,那是塑造「空中花苑」的花神,與油菜花一起讓拜謁者暢遊、讓攝影家戀戀不捨的福地。
其實,只要感覺幸福,只要願意,寸土都是福地。難道不是嗎?
累了,困了,那麼在具有臨夏盆地特色和元素的雲上小院或是院外的傘下歇息,刮個碗子喝口茶,乏氣解了不說,就那講究的碗子,也是賞心悅目的牡丹花。牡丹花的三炮臺蓋碗八寶茶,香噴噴的油香端上來了,那一個褶子又一個褶子勻稱的包子,也是賞心悅目的。油是地裡的油菜籽油,面當然是地裡種的。實實在在的農家飯裡,煮洋芋、煮包穀是大家最喜歡的,而手抓羊肉也鮮美,那時吃著青草喝著山泉長大的,如何不鮮美呢?
如果想歇息的更詩意一些的話,那麼在雲上小院的百米之外,八頂帳篷便可讓詩意更加詩意,白色的帳篷與黃色緣於帳篷賦予的唯美與別樣之感,有些人以為在甘南夏河縣,以為是「牧雲」帳篷的府邸。
品嘗了純正地道的農家美食後,或漫步或靜立,用心體驗寧靜的鄉村,體悟淳樸的民俗風情!
就是在那偏南的一隅,被地域性和山陰地區賦予的偏涼,使得田間地頭的麥子晚些開鐮。若想讓城市的孩子看看如何割麥、如何使用脫粒機,也是「空中花苑」的景中景。
油菜花豔麗山野之後,紛紛低頭,沉入飽滿。那一株株油菜的枝梢,長角果肚腹飽滿,沉甸甸的組成一幅有聲有色的畫卷。
此時,視線有些凌亂,那曾是金燦燦,花開一遍黃豔豔的油菜花,在莢果的生長裡,等著歲月的開鐮,等著菜籽油的芳香。
俯瞰那一個個村莊,仰望雲朵的盛開,眺望遠方,大自然的魅力在目力所及處顯現。此時,環顧那些植物的紛繁,自然感慨萬千。吊灣村雖說是一個深度貧困村,雖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村落,而因為有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因為秀美的草甸風光,所以他們的眼角也憋著陽光,在馬長壽的牽頭下,成為和政縣春豐種植養殖農民合作專業合作社的一份子,為幸福生活開闢新的蹊徑。
作為和政大地的子民,愛好攝影與化石研究的馬長壽,雖說才步入中年,而在生意場浮沉多年後,拿著積蓄步入半養生的狀態,與土地親近,種花養花看花攝影,讓光陰的故事變得波斯菊一樣燦爛。
穿過王家村,爬上大沽山,便可俯瞰和政縣城,遠眺太子山,遙望廣河和臨夏市的樓群。
在海拔2400米的地方,登高望遠,讓目光吟詩作賦,還可以亮嗓漫一首「花兒」,秀麗、柔美、開闊、雄峻,習習的山風裡,與山野融為一體,又是何等的奢侈?
天那麼藍,山野那麼綠,花兒那麼豔,而那一頂頂帳篷,則又是一朵朵「張大人花」,盛開在「空中花苑」。如果想高歌,想亮嗓,釋放心情,那麼就面朝山野,「漫」一首「花兒」,排解心情,抒懷或是思念,無需介懷無需心存芥蒂,藍天與綠野會一一接納。
幾隻鴿子或是鴉雀飛過,划過視野的美好,目光也會變得柔軟。
在那滿山綠野的大地毯上, 花兒依舊開。雙臂託著腦袋躺在草坡上打盹、仰望藍天、注目悠悠的雲越過眼際,偶爾起身定格牛的剪影,或是閉眼想像,任思緒漫山遍野地漂遊,也會思忖身後的日子是否還會在那樣的安閒中隱去歲月的滄桑。
槐麻花、喜鵲蓮、蒲公英、麻纓子中間,與那淡淡的紫、芬芳的白、眩目的黃舒心地汲取大自然的陽光雨露,茂盛又芬芳。
牛兒依然在山坡吃草,依然沒有改變張望的姿勢,不管是對碧野還是對群山,年復一年,哞哞」著或沉靜或歡騰,遇到可口新鮮的草兒,顯擺地「哞哞哞」大喊,似乎對左鄰右舍的羊兒示威。
羊兒總是默默無聞的,找不到伴了才會「咩咩」又「咩咩」,有的還拖長音調,「咩,咩」,似撒嬌似示弱,那聲調有些讓人憐惜。它們的遊走忽而慢忽而快,撒歡與靜立,隨著自個的心情。
光影間,山野裡的牧牛人是靈動的,他放牧著從四方走入他生活的牛兒,也放飛著他的思緒、他的心情。風雨陽光使他愈加堅韌,山坡使他的腳步更堅實,而山野博大的胸懷使他愈加勤勞樸實……
山野的花草,對空中翔飛的鳥,對植物葉片上的露珠都會在瞬間產生羨慕,隨之感慨萬千;還有將村野點綴的分外妖嬈豔麗的油菜花,也喜愛的不得了,於是在嘲笑自己之餘,有時也會無端地羨慕那些在山坡吃草的牛兒!
牧牛人是歡喜的,或許,當他山在山坡放遠目光、一一默數牛兒時,心情是無法描繪的。牛似是他的孩子,他因為一份責任而堅守山野,他也因為一份自豪而放牧。隨牛兒一同放牧的還有他的心情、他的希望、他的夢想。也許他也時刻夢想著滿山遍野都是他放牧的牛兒,像草原上的牛羊,在潔白的藍天下點綴的原野美麗無比……
馬長壽又何嘗不是牧牛人呢?「空中花苑」裡的一切是他的牛兒,他在放牧陽光放牧花朵放牧一個個歇息的靈魂。
山野裡的萬物那般的平靜而祥和,一切都那般的富有詩意,我是陶醉的、也是舒心的、也盡情地放飛了自己,放飛了禁錮已久的心靈!
如果天空有了心事,那麼雲朵與風可以為其解憂。
如果山野惆悵了,那麼漫開的雲霧是化解惆悵的甘露,村莊在雲霧繚繞裡,煩憂隨著雲霧淡去了。
若歡喜,那麼「空中花苑」則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或撲朔迷離出靜謐,雲蒸霞蔚,美的令人叫絕。
天那麼藍,雲那麼白,花兒那麼豔,山野那麼秀麗,農家飯那麼香,一切那麼好,幸福不言而喻是靠雙手創造出來的。而馬長壽與他的同行者——王家灣社的十幾戶村民一起,奮鬥在花兒依託的幸福中,他們也是幸福的,他們也是攝影家、作家、詩人、畫家目光裡的好素材,是「空中花苑」的使者。
如果你願意,一起去「空中花苑」讓靈魂歇息,讓目光沉靜,讓一切沉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