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一場展覽 一部西方藝術史
↑《漫步》 馬奈
↑《君士坦丁的婚禮》 彼得·保羅·魯本斯
↑《幸福的繁衍》 讓-奧諾雷·弗拉戈納爾
↑《坎貝爾罐頭湯》安迪·沃霍爾
近日,「西方繪畫500年——東京富士美術館館藏作品展」在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舉辦。展覽開幕後,觀者踴躍,展廳幾乎每天都是人頭攢動,為了讓更多人能一睹這些重要的展品,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還增開了夜場。
展覽選取了16世紀至20世紀西方藝術史中經典藝術流派的60幅繪畫作品,分成五個單元,按照時間脈絡展示了從文藝復興、巴洛克與洛可可、寫實主義與古典主義,到新古典主義與浪漫主義,現實主義、印象主義與後印象主義,一直到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的西方藝術發展歷程。通過這些畫作,人們能夠直觀地了解西方繪畫藝術五百年的流派興替,堪稱一部濃縮的西方美術史。
展覽「火爆」加開夜場
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常務副館長杜鵬飛這幾天變身為「數據控」:「『西方繪畫500年』展覽開幕後,日均接待觀眾1700人,周末達到4800人,開幕後不到兩周時間,觀展人數就達到3萬人……」
對於一個西方藝術展來說,如此的數據,只能用「火爆」二字來形容。
如果說從數據上無法直觀感受它的受歡迎程度,那麼,記者的親身體驗則驗證了展覽的「火爆」。展覽於10月23日開幕後,立即引起廣泛關注。記者身邊的幾位西方藝術愛好者,在11月2日(周五)下午,通過網絡預約周六去觀展,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周六預約人數已滿,他們只好預約周日。記者本人也早早預約了11月6日(周二)的門票。本以為是工作日,參展觀眾不多,可以細細觀賞,但來到展廳一看,每一幅畫前,依然簇擁著很多人,甚至還有成群的小朋友在老師的帶領下領略西方藝術。記者在展廳逗留的兩個小時時間裡,就有四五組不同校服的小學生來到展廳。
杜鵬飛適時地給出了另一組有趣的數據:「展覽開幕後,每天從開館到閉館的八九個小時內,展廳裡同時在場的人數,自始至終不少於300人。與暑假期間,觀眾逗留僅僅1小時不同,這次展出,每人平均逗留時長超過2小時。這也導致即便是工作日,展廳依然人頭攢動。」「數據達人」杜鵬飛補充道,如果是周六日現場購票,排隊需要等候20分鐘左右。「10月31日,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迎來了自博物館成立以來的第一百萬觀眾,三四天下來,觀展數量早早就突破一百零一萬了。」
觀眾的熱情,也讓杜鵬飛頗為感慨,「在寒冷的深秋,『西方繪畫500年』的展覽還能如此火爆,這令我非常感動。」在迎來博物館第一百萬觀眾的那個周日,天氣不是特別好,還下著雨,但居然還來了4800人,杜鵬飛開玩笑說,「那天來的都是真愛。」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讓更多人能更好地觀賞這個展覽,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也放出「大招」:開放夜場展覽。杜鵬飛說,「這樣能讓更多忙碌的職場人士,在白天把工作和家庭的事情處理完後,來展廳安安靜靜地品賞西方藝術。」
夜場開放後,也大大出乎杜鵬飛的意料,「場面仍然比較壯觀,每天夜場的觀眾七百餘人。」而能在夜晚來觀展的觀眾,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他們都沉浸於藝術的氛圍中,「從晚上六點一直到晚上九點閉館,展廳裡從始至終都是兩三百人同時觀展。」
六十幅作品 濃縮西方五百年藝術
在參展的數萬觀眾中,有不少藝術類專業人士的身影,這也從一個側面解釋了展出受到關注的原因。一位從紐約藝術學院留學回來的油畫研究生,帶著朋友一起來到展廳。展覽給她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高水準的展品,再加上展品的陳列方式、展示空間的設計,甚至燈光的布置都是業內專業級別的標準,看得出策展人的誠意用心以及對藝術的極大尊重。」
更令她驚喜的是展品內容,展出的六十幅作品,囊括了西方藝術史上從16世紀到20世紀的主要藝術流派的有重要影響力和代表性的畫家,呈現出了這500年裡西方繪畫藝術的演變歷程。「很多藝術史上鼎鼎有名的畫家的作品,可能是第一次在中國展出,比如文藝復興時期的喬凡尼·貝利尼、巴洛克藝術大師彼得·保羅·魯本斯、現實主義畫派的弗朗斯·哈爾斯、新古典主義的安格爾、浪漫主義的德拉克洛瓦等。」
正是因為很多藝術史上具有重要意義的作品第一次在中國展出,有不少藝術類院校師生直接將「課堂」挪到了展廳。記者在展廳時,在十八世紀法國著名畫家夏爾丹的作品《繪畫課》前,一位氣質儒雅的老師,輕聲向圍在他身邊的年輕學生說,「我以前在課堂上講過夏爾丹對於光線的描寫,你們看看他的畫,畫面中營造的氛圍多麼靜謐,光與影描繪得太棒了!」
能夠吸引到這麼多專業人士的到來,杜鵬飛也頗為欣慰,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展覽根據時間的脈絡,分成五個單元展現西方藝術史上最為重要的幾大藝術流派:跨越崇尚人文的文藝復興,經過華麗的巴洛克和洛可可,到寫實主義與古典主義,再穿越新古典主義、浪漫主義、現實主義和印象主義,一直抵達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每一個流派對應的作品,我們都是挑選的這個流派的開山之作或者集大成者。對於中國觀眾而言,能夠如此近距離、系統地了解西方藝術史,這應該是第一次。這個展覽就是一部高度濃縮的西方藝術史。」
另外,杜鵬飛介紹,為了更系統地向觀眾介紹西方藝術,策展團隊在展出的每幅作品旁邊,還附上了精心製作的作品說明,介紹藝術家、藝術特色以及作品在藝術史上的價值等。觀眾在欣賞畫作之餘,通過這些文字,能更加深入地了解這些作品,「這也是為何人均逗留時長超過2小時的原因。」
在觀展之餘,人們也會意識到這個展覽有一個「關鍵詞」:東京富士美術館館藏作品。杜鵬飛介紹,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與富士美術館的合作,有一個非常獨特的淵源:東京富士美術館創始人是池田大作先生,早在1968年,正是池田大作率先公開呼籲儘早實現中日邦交正常化。2018年也是《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籤訂40周年,「這是一件值得紀念的大事。」
2017年,富士美術館主動與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接洽,希望兩國加強在文化藝術上的交流。富士美術館豐富的藏品也令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頗為驚喜,「因為獨特的歷史原因,在日本,大大小小的博物館收藏印象派作品比較常見,難能可貴的是,富士美術館不僅有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作品,而且還收藏有野獸派、立體派等西方現代藝術作品,貫穿了16世紀到20世紀後期幾百年的歷史。」在兩家美術館的積極努力下,最終促成了這次展覽。
在品味這一藝術盛宴的同時,國內諸多專家學者對鄰國日本有如此完備的西方藝術收藏也有頗多感慨。北京服裝學院美術系講師李颯告訴記者,日本近代化的過程比中國早,在20世紀,日本的美術館很早就建立了系統收藏、展示西方藝術史的意願和成就。日本的這些美術館,在日常生活中對西方藝術史的展示,對民眾的文化啟蒙以及日本現代文化的轉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中國的美術館和博物館,卻缺乏類似的收藏。
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此次「西方繪畫500年」的展覽,對於中國的美術館和博物館來說是個新的借鑑。
(姜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