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林綠化部門通過疏枝修剪、高壓水槍衝洗樹冠的方式，抑制飛絮的發生。 何建勇攝
4月份，北京又到了滿城飛絮的日子。不少市民抱怨：楊柳飛絮，年年喊治，怎麼年年不見改善？昨天，市園林綠化局召開新聞通氣會給市民交了個底兒：因為涉及的樹木量巨大，飛絮治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通過改換樹種、修枝、注射植物調節劑等手段，若想北京城鎮地區飛絮不成災，大概還需要五六年時間。
連治10餘年 飛絮仍漫天
楊柳為啥會飛絮？「這其實是楊柳樹繁衍後代的自然現象。」北京林業大學教授翟明普介紹，楊樹和柳樹是雌雄異株植物，產生飛絮都是雌株，那一團團白色的絮狀絨毛其實是種子的附屬物。飛絮隨風漫天飄散，種子也隨著播撒到各個角落。
根據北京的物候特點，楊柳飛絮發生時間一般在4月上旬至5月上旬，大概持續1個月時間。
雖然在有些市民看來，春天裡的滿城飛絮，頗有幾分詩情畫意。但在更多人眼裡，飛絮惱人且有危害。有研究表明，楊柳樹大量、集中飛絮會導致部分人群皮膚過敏，刺激加重哮喘、慢性支氣管炎等呼吸道疾病。另外，飛絮經常堵塞汽車水箱散熱片致使開鍋熄火；接觸明火極易導致火災；還會對儀器設備運轉構成一定威脅，特別是影響精密儀器設備測量準確性等。
「從2000年起，北京市就開始專項治理楊柳飛絮。」市園林綠化局科技處處長王小平介紹。至於為何「年年治理，年年飛絮」，他解釋，本市楊柳樹眾多，大部分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栽種的，其中的雌性植株佔據了相當大的比例。四五十年過去了，這些雌性楊柳樹到了生命力最旺盛的階段，產生的飛絮也一年比一年多。雖然採取了部分人工抑制手段，效果並不十分明顯。
全市大普查 楊柳建檔案
北京地區到底有多少雌性楊柳樹？2005年前後的普查數據表明，僅城區大約就有200多萬株。
今年，市園林綠化局牽頭，各區縣配合，對城六區、10個郊區縣城市建成區，以及人口稠密的城鄉結合部地區的雌性楊柳樹進行調查摸底。每一棵樹分布在哪兒，長勢如何，都要記錄在案。
調查工作於3月份啟動，預計在今年6月底結束。「之所以在這個時間點開展普查，是因為楊柳樹的雌雄株在春季最容易辨別。」市園林綠化局城鎮綠化處處長楊志華介紹，雌株普遍比雄株放葉早，並且有明顯的花序。其它季節則雌雄難辨。通過這次普查，全市雌性楊柳樹的分布狀況將一目了然，並且每棵雌性楊柳樹都會被標記出來。在調查摸底的基礎上，本市將制定飛絮治理的具體實施方案。
「目標是『十三五』期間楊柳飛絮問題明顯減輕，實現有絮無災。」市園林綠化局負責人表示。這就意味著，市民不再被大量的飛絮困擾，還要再等五六年時間。
新樹只栽雄株 雌株逐漸更換
具體怎麼治理？王小平介紹，將首先從源頭控制，「新實施的綠化工程中，楊柳樹只能用雄株。」實際上，2012年本市開展百萬畝平原綠化工程，這一點已明確規定。2013年，北京市出臺主要常規造林樹種目錄時，又再次提出，楊柳樹如在北京地區種植，只適宜栽種雄株。
但在綠化工程的具體實施過程中，仍有部分雌性楊柳樹苗混入，「因為光從樹苗來看，即便是專業人士也很難判斷出雌雄，只有等春季發芽才能分辨清楚。」楊志華告訴記者，現在各區縣都建立了綠化工程苗木採購責任追究制度，一旦發現栽種了雌株苗木，要立即更換，從源頭減少楊柳飛絮現象的發生。
而對於已有的雌性楊柳樹，則採取逐年治理和逐漸更替的措施。「絕不會因為治理飛絮，大規模砍伐樹木。」首綠辦主任甘敬表示，上世紀六七十年栽種的毛白楊，生長到現在正是生態效益最佳的時候。
市園林科研院提供的研究數據表明，一株胸徑20釐米的楊樹，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172公斤，釋放氧氣125公斤，滯塵16公斤。一株胸徑20釐米的柳樹，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281公斤，釋放氧氣204公斤，滯塵36公斤。這些正當壯年的楊柳樹如果被大量砍伐，會對城市環境造成嚴重破壞。
此外，楊柳樹作為北京地區的鄉土樹種，還具有耐旱、抗病蟲害等多種優良特性，「雖然有飛絮問題，但總體來說是利大於弊。」甘敬表示，只有長勢衰微、病害嚴重的楊柳樹雌株才會考慮砍伐，更換樹種。其它則採取疏枝修剪、高接換種(通過枝條嫁接將雌株轉化為雄株)、高壓水槍衝洗樹冠的方式，抑制飛絮的發生。
打針抑飛絮 僅限重點地區
據了解，當前抑制楊柳飛絮的諸多手段中，效果最顯著的就是注射植物調節劑——「抑花一號」。這種藥液於春季注射到楊柳樹雌株的樹幹裡，通過減少花芽的形成，控制第二年的楊柳樹飛絮，抑制率達到90%。
這一技術近年來在本市公園、學校、醫院等重點地區推廣，截止到目前，應用規模已達15萬株。
「但也有弊端。」市園林科研院一位負責人介紹，注射藥劑只能控制一年的飛絮，要想長期控制，只能年年注射。另外，這種控制方式的成本頗高，注射藥液加上注射的人工費用，一棵樹一年大概要花三四十元。
考慮到上述因素，通過注射抑制楊柳飛絮目前還不能大規模推廣，只應用於人口比較密集的重點地區，更多地區還是要靠日常養護和清理減少楊柳絮的發生和傳播。目前，對楊柳絮的清理，已納入到區縣綠化管護隊伍的日常考核中來。
另外，市園林綠化局也呼籲廣大市民正確看待楊柳飛絮，「這確實是一種煩擾，但這是楊柳樹繁衍後代的天性使然，不可能完全避免。」而減少飛絮，也還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市民還需耐心等待。(記者 王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