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的首都德黑蘭,真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單是「德黑蘭」這三個字在波斯語中的意思,就神秘得不得了!
有人說,它是「山腳下」的意思;有人說,它是「曖坡」的意思;有人說,它意為「潔淨之城」、「聖潔的地方」;也有人說,它也有「平原」的意思;還有人說,他還可以被解釋為「炎熱的地方」……
說它是「山腳下」,大概是基於它位於橫亙伊朗高原北部厄爾布斯山的南麓的緣故;說它是「平原」,自然是因為這個城市坐落在遼闊的平原坡地上,和它西北部的山區大不相同;說它是「炎熱的地方」,是因為德黑蘭的夏季酷熱難耐,這多半也是在長賈爾王朝的第一代君王阿加·穆罕默德·卡賈爾之前,歷代帝王遲遲不在德黑蘭建都的重要原因之一。
然而,我以為,說德黑蘭是個「曖坡」,這比喻再恰當不過了!
坐落在厄爾布爾士山腳下的德黑蘭,海拔1200米到1500米,是一個北高南低的平緩山坡,城市的東、西、北三面,都被厄爾布爾士山脈和成弧形狀的丘陵所環繞。雖說距離北邊的裏海只有100公裡,但來自裏海的寒風,被巍峨的厄爾布爾士山脈擋住了去路,無從侵入;加上常常朗日高照的天氣,成天暖洋洋的,就算是在冬季,也並不十分寒冷,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曖坡」。
因為氣候溫暖,德黑蘭一年四季鮮花盛開,——房前屋後,馬路兩側,帶有噴泉的街心花園……只要是生活富裕一點的人家,就會在自家門前闢出一塊園地,種上一片花,引來成群的蜂蝶飛舞翩躚,實在快活熱鬧極了!因此,又有人風趣地把德黑蘭稱為「鮮花城市」。
玫瑰花,是隨處可見的;不單單是德黑蘭人喜歡,但凡是個波斯人,就會對這花情有獨鍾!
在波斯文學大師博爾赫斯的詩句裡,玫瑰是神秘的!——玫瑰,/在我歌唱以外的,不謝的玫瑰,/那盛開的,芬芳的,/深夜裡黑暗花園的玫瑰,/每一夜,每一座花園裡的,/通過鍊金術從細小的/灰燼裡再生的玫瑰,/波斯人和亞理斯多德的玫瑰,/那永遠獨一無二的,/永遠是玫瑰中的玫瑰,/年青的柏拉圖式花朵,/在我歌唱以外的,熾熱而盲目的玫瑰,/那不可企及的玫瑰。
多麼晦澀難懂的詩句啊·!但冥冥之中,總有絲絲縷縷的叫人感動到心痛的情愫暗生其間!
博爾赫斯又說:「玫瑰無理由,花開即花開。」
不錯的,花開花落,都是自然規律,都應順其自然;然而,花開時越是忘乎所以,花落時便越顯落寞,這實在是叫人無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博爾赫斯還說: 「玫瑰即玫瑰,花香無意義。」
對於這句話,我不知道怎樣去理解。後來,看到博爾赫斯在《詩藝》中的一段話:「談起貝克萊主教,我記得他曾寫過,蘋果的味道其實不在蘋果自身——蘋果本身無法品嘗自己的味道——蘋果的味道也不在吃的人的嘴巴裡頭,蘋果的味道需要兩者之間的聯繫。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一本書、一套書,或許一座圖書館的身上。」
是的,縱然是一朵玫瑰,你不去欣賞它,就不會嗅到它那獨特的芬芳,它便也不過就是那朵叫做「玫瑰」的花而已!
作為平凡的人,自是沒有哲學家和大文豪們那麼多的奇思妙想;但我每每見到玫瑰,總會引發出一些既淺薄又美好的想像——關於愛情、關於美麗、關於陶醉……
而今天,當我漫步在德黑蘭的街頭,看見這裡那裡一簇簇、一束束的玫瑰,想到的竟是一張張伊斯蘭女人的笑臉。
德黑蘭的女人,是美麗且神秘的!
波斯女子的美,自古就是舉世聞名的;她們是如此美麗,以致《古蘭經》裡一再教誨女人們「不要向外人展示美豔」,以免引起男人的慾念。
在1979年的那場使全世界感到錯愕的伊斯蘭革命中,伊斯蘭教取代了原有的君主政體,伊朗當時的君主沙阿被迫流亡海外,在外流亡了15年、已近耄耋之年的霍梅尼,在數百萬伊朗人的夾道歡迎下,回到德黑蘭,成為深受伊朗人民心目中「廣受支持、別具魅力的領袖」。
沙阿穆罕默德·禮薩·巴列維領導的伊朗君主立憲政體被推翻,阿亞圖拉魯霍拉·穆薩維·霍梅尼成立了現代化的神權性的君主政體——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共和國,正如一位學者所言:「在一位來自庫姆的80歲流亡宗教學者監護下,伊斯蘭共和國需要進一步證明它的價值。」
此後,霍梅尼,這位被什葉派學者視為「伊斯蘭復興的戰士」, 追隨著他所愛戴的什葉派伊瑪目海珊·本·阿里的足跡,在國內實行了反對西方化和世俗化的伊斯蘭復興運動。
伊斯蘭革命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把那些衣著華麗、像歐美國家婦女一樣喜歡暴露的伊朗女子們給包裹起來:不許裸露皮膚、必須包裹頭髮、禁止在公眾場合遊泳……甚至還有專門的警察在大街上抓捕「不守規矩」的女人,就連來自國外的女旅客也不放過。
然而,能歌善舞的德黑蘭女人,內心卻是熱情奔放、熱愛生活的。
在周末的家庭聚會上,她們會和男人們一起狂歡,——穿起吊帶,把音樂的音量放到老大,縱情地大聲歌唱……
在婚禮的party上,她們穿著禮服,全身抖動著跳她們最擅長的波斯舞,一跳就是幾個鐘頭。
年輕女孩子們開放得多,她們也戴頭巾,卻多以鮮亮的顏色來變通,頭巾只箍住頭頂,像一件好看的裝飾品。她們穿露著半截胳膊的中袖上衣,裙子下面露著光光的膝蓋和小腿。
在這個政教合一、教大於政的國度,政府機關工作的女性顯得更加規範和虔誠。但是,同樣黑色的chardor,她們會挑選那些質量上乘的和做工精細的。
身體被包裹嚴實了,她們就在面部妝容上下狠功夫。德黑蘭婦女在購置化妝品上毫不吝嗇,幾乎是不化妝不出門。
擁有歐洲人血統的波斯美女,有著立體感頗強的面部:圓圓的臉盤、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精心修飾過的眉毛特別有型。對前額那稍微能露出的一縷頭髮,她們也是費盡了心思,各有各優雅獨特的造型。
德黑蘭女人尤其愛笑。他們的笑極具感染力:眼睛像彎彎的月牙,眸子裡滿是閃亮的小星星,整個臉龐就像一朵熱情洋溢的玫瑰。那一身的黑色長袍和頭上的面罩,無論如何也遮不住她們內心的善良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德黑蘭很闊綽,有兩個機場。從南郊的新機場(霍梅尼國際機場)下飛機,路途中一定會看見一座閃閃發光的金色圓頂建築,那就是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的創始人——最高領袖霍梅尼的陵墓,伊朗及其鄰國的什葉派穆斯林們,最喜歡到這裡來朝拜。
雖說是陵墓,從外觀上看卻像極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清真寺。
建築物的各部分構件,似乎都有寓意,須得仔細來看——寺頂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座尖塔,塔高91米,表示霍梅尼91歲去世;72個寺門,象徵著伊歷1360年4月7日(即1981年6月28日) 伊斯蘭共和黨總部爆炸事件中遇難的72名烈士;寺內共有124個石柱,柱間距22 米,意指伊朗伊斯蘭革命勝利日(伊歷11月22日),柱高12 米,表示什葉派有12個伊瑪目。
霍梅尼的墓穴,安放在寺的正中間,圍以鐵欄,其子艾哈邁德·霍梅尼的墓穴就在旁邊。這位飽經風霜的伊朗伊斯蘭政府首位最高宗教領袖,終是壽終正寢了!
西郊的麥哈拉巴德國際機場,是老機場。從機場走不多時,會看見一座有著倒丫字形的獨特外觀的「自由紀念塔」,它是為紀念波斯帝國成立2500年而修建的。建築材料選用了2500塊產自伊斯法罕的大理石,象徵波斯帝國建國2500年。
自由紀念塔處於德黑蘭城市布局的中軸線上,塔高45米,塔基長63米,寬42米,塔用鋼筋水泥和大理石建成,通身的顏色是樸素的灰白色。
從外面看起來極普通的塔底,有著很深的玄機,裡面藏著兩座大館——博物館和電影館。
電影館可容納500名觀眾,5部電影機同時在一塊寬敞的銀幕上放映。在這裡,你可以領略伊朗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山河風貌和名勝古蹟。
從塔底沿著275級石階盤旋而上,可到達塔頂的瞭望臺。在這裡,你會看到4條寬闊平坦的柏油馬路,像四條黑色的綢帶,將條條街道連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從城南的火車站,越過舊城區,再到新城區,直到厄爾布爾士山麓高坡上的避暑勝地,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廣場也是德黑蘭重要的政治活動舞臺,重要的集會、遊行和國慶閱兵式等活動都在這裡舉行。
德黑蘭有兩個城區。北部靠近厄爾布爾士山脈的,是德黑蘭最現代化的城區,一座座房屋呈階梯狀依山而建,絕大部分高級飯店和商店都在這裡。
站在山坡上眺望,可以看見一棟棟排列整齊的二、三層小樓,那是富人們的住宅區:漆成明亮天藍色的遊泳池、生機盎然的花園、綠色草坪上的白色桌椅、歐式花瓶和花瓶中的插花、穿戴自由的婦人和孩子……活脫脫一幅印象派筆下的美麗油畫!
屋裡就更不必說,地上鋪的必定是絢麗精緻的波斯地毯,甚至是極具收藏價值的古董地毯,流光溢彩的法式水晶枝形吊燈懸掛於屋頂下,地毯上擺放著法式古典家俱,牆壁上掛著的西洋油畫……根植在德黑蘭人骨髓裡的崇尚西方文明的思想,總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全盤伊斯蘭化」的伊斯蘭革命,也拿它沒有辦法。
為了抵制西方文化,伊斯蘭規定男士不準打領帶,但一些有條件的家庭,依然會送子女去歐美接受西方教育,依然有一些人長期在歐美國家定居,街頭隨處可見留著爆炸頭的青年……德黑蘭,總歸是脫不了伊斯蘭革命以前「東方小巴黎」的底色。
在新城,抬頭便可以看見神秘莫測的厄爾布爾士山,山上終年白雪皚皚的德馬峰,是伊朗的最高峰。
德馬峰,是一座頗具傳奇色彩的山峰。
在《列王紀》的神話裡,這座山峰扮演者極其重要的角色:它是弗雷頓捆綁龍形魔鬼查哈克(Zahhak)的地方,也是祆教的創始人、《列王紀》裡的第一位國王蓋約馬爾特的居住地。傳說中,射手阿拉什(Arash)在這裡犧牲了他的性命來射出一箭,箭矢所落之處形成了伊朗與圖蘭的分界;還有人說,這裡也是《聖經》中所記載的諾亞方舟在大洪水後擱淺的地方。但對這座輕度活火山最有科學依據的記載,是關於它在公元前5300年的最後一次爆發。直到現在,火山附近的噴氣孔還噴出硫磺和溫泉。
城市的南部,是老城區。設施雖然比較落後,卻是伊朗伊斯蘭的精華部分。在密集的小巷中,分布著數以千計的、有著百年歷史的老清真寺和教堂,這些建築多是傳統的波斯建築風格——桃子式的頂,蘭色基調的花紋,有著濃厚的宗教氣氛。
位於老城區的格雷斯坦(Golestan)王宮,建於1865年至1867年間,是巴列維王室加冕以及接見外賓的場所。
當初,卡扎爾王朝的沙王在受邀遊覽歐洲各國後,對那裡華麗的建築風格大加讚賞,在設計中將歐式建築和伊斯蘭建築相結合,這座這座建築物界的「混血兒」便誕生了。
「Golestan」,在波斯語中的意思是「有花的地方」,這也是真的。在建築物的外牆上,全是用華麗瓷磚砌成的玫瑰花,所以,人們也叫它玫瑰宮。
宮裡有特別訂製的大理石王座,它被一群美麗的宮女緩緩撐起;而放置寶座的宮殿牆壁上,都鑲嵌著小塊的、閃閃發光的鏡子。
裡面有數個記不起名的殿堂,大約是水晶殿、玉石殿和壁畫殿什麼的。
最出彩的,當數明鏡殿:頂部和四周牆壁都鑲嵌著一塊塊的鏡子和彩色玻璃,透著陽光的天窗,璀璨耀眼的燈飾……那樣的富麗堂皇,有一種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之美!
明鏡殿的外牆上,是一幅幅用馬賽克拼成的拱穹形的壁畫:有張牙舞爪撲向獅子的飛龍;有翹著八字鬍、穿著宮廷服的衛士;有吹著洋號、打著洋鼓的樂隊……花紋的工藝很是細膩,經得住細看。
出宮殿,過庭院,在鑲滿彩色瓷磚的圍牆旁,聳立著兩座四方形的風塔。風塔中間的閣樓下,有一座布置精細的地宮,地宮中間是水池,四面有彩色玻璃的花窗,牆上掛著昔日巴列維時期宮廷的照片和畫像。
格雷斯坦宮前方,是德黑蘭最大的巴扎。裡面整日熙熙攘攘、熱鬧喧天。銷售的商品也是應有盡有、琳琅滿目,——服裝、乾果、地毯……乾果的很多,價格也實惠,一不小心就會遇到「made in china」的產品,這一點都不奇怪。
早在公元9世紀初期,德黑蘭就已經成為一個居民點,是當時的著名城市雷伊的郊區,為古代世界著名商道「絲綢之路」往來的歇腳之處。
公元13世紀,因受到強大外族入侵,雷伊城慘遭破壞,隨後德黑蘭興而代之,由於這裡是伊朗北部東西向大道與通往南部大道的交匯點,於是在短時期內便成為一座中等規模的城市和貿易中心。
公元1788年,這裡建都,稱之為德黑蘭。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黑蘭這個名字曾蜚聲全球,這是因為蘇、美、英盟國首腦於1943年這裡聚會並發表了著名的《德黑蘭宣言》,號召全世界聯合起來抗擊法西斯德國。
現在,德黑蘭幾乎集中了伊朗全國製造業的1/3,地毯、絲織品、刺繡等手工業更是久負盛名,成為了全國的政治和經濟中心。
這些大巴扎裡的商品,以大路貨居多。要是想看價值連城的珍寶,就要到國家珠寶博物館,這裡雖說是伊朗中央銀行的地下金庫,但也只要持一張票就可以進去。
博物館裡藏有世界上最昂貴的珠寶飾品,有不少是伊斯蘭革命前各王朝皇室留下的皇家寶藏——鑲滿寶石的皇冠和權杖、威嚴富麗的皇帝寶座、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其中也不乏強悍的波斯人從歐洲、印度和奧斯曼帝國掠奪來的珍品。
擺放在展館正中央的,是鎮館之寶「光芒之海」(Sea of Light)。這是一顆182克拉重的鑽石,發出耀眼的粉色光芒,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粉鑽。
「光芒之海」的上面,擺放著兩頂波斯皇帝的王冠,它們一共用到了3380顆鑽石、5顆祖母綠、2顆藍寶石和368顆珍珠。
光明之海
在這裡,連拍照都不可能,其它的更是非分之想。
進入博物館前,要經過兩次極嚴格的安檢,所有的隨身物品都要寄存,拍照設備一律不可以帶進去,手機也不行。
孔雀寶座
大家被那塊閃瞎眼的「光明之海」驚得下巴頦都快掉下來了!雖然我後來再也沒能想起它的全貌,但每當有人提起它,總會有一抹神秘的光芒在我腦海中閃現,並久久不能揮去!
倘若想要細看伊朗的歷史,就要去古伊朗博物館了,佔地面積11000平方米、三層的展館內,藏著伊朗4000多年的歷史;最古老的展品,可以追溯到3.5萬年以前。
到了德黑蘭,位於市中心的古地毯博物館也是一定要去的。伊朗人用了超過2500年的時間來完善他們的地毯製造技術,他們把地毯視為傳家寶,名貴的地毯比黃金、鑽石還要珍貴。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傳統的波斯地毯的圖案:象徵天堂的繁花蔓枝、各種清真寺廟建築、浩大的宮廷和狩獵場面、有代表性的宗教圖騰,甚至中華文化與波斯文化完美結合的龍鳳圖案。鎮館之寶是產自大不裡士的古老的地毯,雖說已有450多年的歷史,但色澤依然鮮亮。
德黑蘭的建築物,顏色多是淺色的。但簡單質樸的東西,是最好著色的,它們在夕陽中,能幻化出任何一種你所想像不到的顏色,那麼神秘、那麼氣象萬千。當你站在夕陽下,看著浮泛著玫瑰紅色彩的自由塔,你會不由得感慨萬分!
德黑蘭,這個有著一千多萬人口的伊朗最大的城市,也有著像世界各地的所有的大城市同樣的「富貴病」:汙染、擁擠、交通事故……
城市的快速發展,帶來了持續不斷的汙染;北方廣袤的厄爾布爾士山脈,又阻隔了裏海吹來的溫暖潮溼氣;時常出現的逆溫現象,令德黑蘭的空氣汙染物難以稀釋消散;滿大街的汽車和質量欠佳的汽油,使汙染問題越發加劇……德黑蘭的汽油價格很便宜,街上到處是的汽車;在這裡,我們遭遇到了出國以來最嚴重的交通堵塞。
德黑蘭,這個古老國家的「年輕」首都,也是傳統與現代碰撞最激烈的一個城市,不小心在什麼時候,或者是地方,你會看到意想不到的強烈反差的東西: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婦女和奇裝異服的嬉皮士;最高領袖的畫像和兩伊戰爭烈士的頭像;現代化的商業廣告和大幅的反美廣告……
在德黑蘭市區內一個高層建築物上的牆壁上,有一個巨幅的反美宣傳廣告:「Down with the USA」,它讓我想起前美國駐伊朗大使館院子裡那個被醜化得像巫婆一樣的自由女神像。
在德黑蘭的道路邊,隨處可見巨幅的男青年的照片。這些年輕帥氣的年輕人,都是在兩伊戰爭中的陣亡人。他們大多數年齡在三十歲以內,有的只有15歲。
在伊朗,大約有35萬士兵喪生於這場長達8年之久的第一次波斯灣戰爭中。
引起這場戰爭的主要原因是邊境糾紛、民族仇恨和宗教矛盾,其中最重要、最直接的還是邊境糾紛——幼發拉底河與底格裡斯河,這兩條孕育了世界文明與文化的著名河流,在伊拉克境內匯合成阿拉伯河,阿拉伯河下遊約100千米長的一段為伊朗和伊拉克兩國的界河。這段河的界線問題,便是這次戰爭的導火索。
當我看到這些年輕英俊的戰士,在大幅玻璃像框裡衝著路人微笑時,心裡不禁湧起陣陣酸楚——底格裡斯河和幼發拉底河,文明始於斯,戰爭亦起於此!
我想起2012年曾在在美國上映的獲得第85屆奧斯卡金像獎的《逃離德黑蘭》,影片中對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德黑蘭的動蕩和恐怖的描述,讓人們一度心生畏懼。
今天,我們來到德黑蘭,一路遇到的全都是熱情、友好和笑臉。
在這個城市,素不相識的人對一個異鄉人伸出援助之手是常有的事情,
或許在哪個小巷裡,好客的當地人會邀請一夥旅人到他們的家裡做客,感受當地的濃鬱的波斯風情。
這樣熱情洋溢的的德黑蘭,真是讓人不想離開!
德黑蘭,就像美麗迷人的波斯女子,你只有靠近了,才能看見她面紗下那明目善睞的眼睛和陽光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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