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紀也是教堂的重要發展時期之一。第一位制定基督教教義框架的偉大神學家,使之與其他信條作出更明確的區分,並制定了與這個時代相適應的更為明確的基督徒的責任和義務。裡昂主教伊裡奈烏斯(Irenaeus)首次描繪了基督教教義的大綱,是致力於基督教與希臘思想相結合的第一人(並因此促進了基督教從其他複雜的東方迷信思想中分離出來)。所有羅馬世界的男人和女人都在尋找新的信仰,基督教得益於這些想要成為信徒的人們的強烈渴望。新的思想迅速擴張。
到3世紀末,帝國人口的十分之一都已經成為基督徒,其中包括一個羅馬皇帝(至少是名義上的),另一個皇帝似乎將耶穌基督納入在他房中供奉的神明之中。在當時的很多地方,地方統治者與地方基督教領袖進行官方的交流,因為他們在社會中地位突出,而且主教起了很大作用。公元177年圖拉真(Trajan)皇帝去世時,帝國的覆蓋面積達到當今美國的一半。羅馬的版圖從西班牙西北部延伸至波斯灣。其最遠的邊界一度抵達裏海(當時亞美尼亞還屬於羅馬)。在歐洲,位於多瑙河北部的達契亞行省,在幾年前被徵服。一些地方(尤其是越過幼發拉底河的地區)很快就被放棄了。即使是這樣,如此龐大的地區也產生了很大的安全問題。
儘管羅馬只是在東方才有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強大政權(一個像羅馬這樣的國家,有能力投入大量軍隊,並可以實施長期的外交手段和戰略計劃),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地方的問題變得越發難以處理。非洲幾乎是唯一一個平安無事的地區。最為持久的就是亞洲問題。幾個世紀以來,敘利亞和近東亞洲的其他地區一直遭到幾股強大勢力的爭奪。公元前92年,一支羅馬軍隊到達幼發拉底河。40年後,另一支羅馬軍隊(由4萬精兵組成)在穿越該河時被帕提亞人消滅。
在接下來的三個世紀裡,與帕提亞的關係一直困擾著羅馬統治者。帕提亞帝國曾一度從大夏(Bactria)擴張到東至巴比倫、西與敘利亞僅隔幼發拉底河的廣闊區域(所有這些都是塞琉古時期留下的)。它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尤其是羅馬和帕提亞經常因為安納託利亞東部的亞美尼亞王國而爭吵,兩者都認為該地區應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在長期無休止的較量中,雙方都有勝利;有一次羅馬軍隊真的佔領了帕提亞首都。然而邊界並沒有什麼變化。這個存在爭議的地區離羅馬太遠了,要徵服那裡就得花費大量的軍力和費用,而帕提亞國王每天在家琢磨怎麼把羅馬從亞洲趕出去,這在很大程度上牽制著羅馬。約公元225年,最後一位帕提亞國王被法爾斯(Fars)的統治者殺掉,或者是一個叫作阿達希爾(Ardashir)的「波斯人」[希臘人稱其為阿塔薛西斯(Artaxerxes)]。
他宣布所有的土地都是由大流士(Darius)統治的,大流士是700年前領導波斯入侵希臘的國王。他的後繼者企圖重建宏偉、壯麗的阿契美尼德王朝,並在近東的大部分地區恢復波斯霸權。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他開始了對敘利亞的長期進攻,在將近四個世紀的時間裡,波斯與羅馬帝國展開了新的爭鬥。薩珊(Sassanid)帝國統治者(根據阿達希爾的祖先之一而命名)成為羅馬最大的對手。他們強調波斯的延續性,同時薩珊帝國的官僚機構傳統可追溯到更遠,遠到敘利亞和巴比倫,皇家也同樣強調神聖權利。薩珊帝國的威脅更加強大,因為它是在羅馬四面楚歌、後院起火的情況下突然出現的。
在公元226年至379年之間,有35位羅馬皇帝,而統治波斯的只有九位薩珊國王;他們的優勢是長久而穩定的統治。一位薩珊國王甚至俘虜了羅馬國王[可憐的瓦勒良(Valerian),據說被波斯人活生生地剝皮並塞滿填充物,儘管這也許不是真的],薩珊帝國同時也進攻亞美尼亞,並經常入侵敘利亞和卡帕多西亞。在這之後,羅馬和波斯間出現了較長的和平期,但這兩支力量從來沒有穩定下來和平共處,結果就是羅馬在東方的力量被耗盡。帝國的困擾:歐洲在多瑙河西部的歐洲,戰略問題則截然不同。羅馬沒有面對強大的政權,但是沿著黑海到萊茵河河口的邊界全都是日耳曼人。其中一些日耳曼人是被羅馬人從出生地趕到那裡去的,他們是強大的對手。
奧古斯都希望把帝國擴張到易北河,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公元9年羅馬遭受了大災難,三個軍團在日耳曼森林中全軍覆沒。為了解決日耳曼民族引發的問題,羅馬人建立了經過精心設計的疆界,他們稱之為「古羅馬邊境的城牆」(limes)。當時的邊界不像今天兩國之間的疆界,它不僅僅意味著一國的統治權力到此結束,另一國的統治從此處開始,而且要保護邊界之內的事物,並將兩種文化相互分離。它把「拉丁」歐洲與「蠻族」世界(這個詞是羅馬人從希臘人那兒引用的)分隔開。邊界的一邊是羅馬的制度、法律、繁榮的市場和城鎮——簡而言之就是文明;另一邊是部落社會、落後的技術、文盲、野蠻。當然,完全的隔離是不可能的;兩者之間也經常有來往。
羅馬人仍然把邊界看作是他們需要謹慎看守的地方,而不是通往其他地區的旅途驛站。如果可能,他們會在自然屏障的基礎上設立疆界,大部分都是沿著萊茵河和多瑙河而建。在自然屏障的間隙中,就用泥土、木料,有時是石料,來建造防禦工事。沿著疆界布滿了由信號塔和小據點連接的軍營。軍隊沿著邊界,一個據點一個據點快速地進行巡邏。其中較長的一段距離是從萊茵河上遊到多瑙河之間,另一段是從多布羅加(Dobrudja)一直到沿海。至於哈德良長城,公元122年始建於不列顛北部,在泰思河(Tyne)和索爾韋海(Solway)之間,因其最為完善而著名。
它由石頭築成,長80羅馬英裡(約120公裡),兩邊都有壕溝保護,並由16個堡壘連接。小一點的據點每隔一英裡安置一個,兩個據點之間有兩座塔樓。據哈德良的傳記作者記載,其目的是「把羅馬人和蠻族分隔開」。至於防禦,除非有適當的操控,不然起不了什麼作用。有兩次由於一時間防禦薄弱,哈德良長城遭到進犯,蘇格蘭人和皮克特人得以入侵,不列顛遠至南部都遭到了劫掠和破壞,一次發生在2世紀末,一次發生在4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