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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參與一個文博專題欄目的創作,我幾乎每周都會到市博呆上半天,常常迷失在那些來自歲月深處的器物與幽暗光影共同氤氳出的氛圍裡,恍若夢境中的神遊;常常驚訝於靜默無語的它們竟然是陪伴我們穿越歷史迷霧的見證,為後世破解那些歷史謎題而提供佐證……
特別是三頭大同牛,把三段大同史深藏其中,也把古代藝術家瑰麗的藝術成就呈現於世。
犧尊,可能是有考證的大同最早的牛形器物吧!2018年12月,犧尊作為「渾源彝器回鄉暨《詩經》中的青銅器特展」的展品回到闊別95年的故鄉大同,讓家鄉人一睹國寶風採。而這尊享譽世界的上海博物館鎮館之寶輾轉的每一段路,都與中國那一段亂世風雲密不可分……
1923年正月,渾源縣李峪村村民高鳳章和兒子們給地裡上肥,返回的途中休息時意外發現一處塌方處有柏木,於是一鐵鍬挖下去,讓一件件價值連城的青銅國寶重見天日,這其中就有一件牛形青銅禮器——犧尊。
高鳳章挖到的這件「老牛」,牛腹中空,牛頸和背上有三個孔,牛眼圓睜,鼻子上還穿有一環。它不僅造型獨特,全身遍布精美的蟠螭紋飾,還兼具盛酒、溫酒的功能,能享用如此珍貴禮器的定是貴族無疑。當了一輩子農民的高鳳章雖然不知道這件寶物的價值,但他對牛有著特殊的感情,所以面對法國古董商人王涅克的威逼利誘,他一直沒有出手。
60餘件李峪青銅器被縣知事收繳充公,之後經歷了拍賣、長達十年的各方爭奪,輾轉於鄉紳和古董商之間。1948年7月古董商人盧芹齋準備將李峪青銅器偷運出境之時,被上海市立博物館人員攔在碼頭,國寶才免於流失海外。
代表中國青銅器第二個高峰時代的渾源李峪青銅器如今閃耀在世界各大知名博物館,而這件犧尊卻有幸留在中國。它華麗的紋飾和絕世獨有的造型,讓人驚嘆這塞上之地文明火種和藝術成就上不容小覷的地位。大同,真的很牛!
木心說: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人。到底有多慢,估計沒有坐過牛馬車的我們是很難想像的。但在北魏平城時代,能坐牛車的全是王公貴族。
從一幅大同沙嶺村北魏壁畫墓中的《貴胄出行圖》裡可以看見牛拉鱉甲車是浩浩蕩蕩儀仗隊裡的中心,鱉甲車內,坐著一位呼風喚雨的神秘人物。牛車,堪比現代的奔馳、寶馬豪車,前呼後擁,撐起了貴族的門面。
為什麼王公貴族喜歡這慢騰騰的牛車?秦漢之前,一般貴族不乘坐牛車,那是貧窮百姓才坐的低級車,僅供載重代步而已。隨著時代發展,人們發現馬車雖快,但車輪和地面硬碰硬,坐在上面的人很受罪。
北魏貴族備牛車鞍馬,以乘坐牛車為顯耀和時尚。出行時車騎隨從,旗仗滷簿導引,伎樂百戲穿插其間,陣容龐大,威嚴顯赫。
2000年4月在原雁北師院的宋紹祖墓葬中就出土了六輛陶車模型和陶牛。
北魏彩繪陶牛拉鱉甲車不僅是大同名片,更被復原成大型雕塑置於市博大廳,成為觀眾打卡的景點。
北魏司馬金龍墓出土的陶俑中也有好幾頭敦實健碩的老牛,它們還長有長長的牛角,生機勃勃、牛氣沖天,是那個輝煌的平城大同最真實的寫照吧!北魏大同牛,承載著一個民族大融合、經濟大繁榮、文化大交流的時代印記。
而對於老大同人來說,御河鐵牛遠比犧尊牛、北魏陶牛更親切,甚至童年的記憶裡總有幾件趣事與它相關,泛黃的老照片裡也總有它的影子。它是明代鑄造的鎮河鐵牛。據傳為免御河水的泛濫和侵襲,曾鑄造過九頭鐵牛來鎮水,卻先後被河水衝走了八頭,僅剩其一。
明代的大同城已是九邊重鎮,繁華也可想而知。只是城東一條泱泱大河成了老百姓的擔憂,遇上大雨與洪災,一種精神寄託也尤為重要。
為什麼不造一隻虎、一頭獅、一頭大象來鎮河,偏偏是牛呢?也許就是因為它是人類最忠實的夥伴、最可靠的朋友吧?
上世紀中後期,御河已幹,人們把鎮河鐵牛移到了善化寺;2014年底,又移到市博物館御東新館。
當我拿著相機把鏡頭對準這頭鐵牛時,發現這鐵牛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牛犢,雖有一隻牛角折損,但它睜著大眼、好奇地看著你,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正是這虎虎生氣又萌萌可愛的小牛,寄託了全城人的信任與依靠,從而把一城人的性命、財產託付於它。
無論是祭祀禮器青銅犧尊,還是王公貴族隨葬的陶牛,還是實用性更強的鎮河鐵牛,這種陪伴人類走過千山萬水、時空歲月的動物,把它溫馴、可靠、勤勉的品格烙印在文物之中,讓它們穿越時間,恆久閃耀溫暖的光芒。
三頭大同牛,雖時代不同、材質不同、造型不同,卻有著一樣的精緻細膩與傳神,一樣的精氣神,一樣的勃勃生氣。有時我想,它們不正是這座城市的氣質與神韻嗎? 來源:大同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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