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一天,行至巍峨河山東麓的金銀河畔,我與三五棵挺秀的流蘇樹不期而遇。
時值暮春,流蘇樹枝葉葳蕤,滿樹繁花如雪似霜,一簇簇、一團團,競相吐蕊展顏,含苞的白裡透綠,看上去淡淡瑩瑩;盛開的錯落有致,柳葉狀的花瓣綽約多姿,如娉婷少女,似可愛精靈,它們相依相偎,起舞著,歡笑著,低語著。在陽光的照耀下,枝葉婆娑,樹影斑駁,花朵眼波流轉,淺笑安然,使人喜歡,使人愛戀。
微風吹來,花枝招展,空氣裡瀰漫著淡雅的清香,引得蝶飛蜂唱、雀歡鳥鳴。此時的美景,正如詩人所描述,「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片片花瓣迎風起舞的樣子,還真像古代仕女服飾上垂掛的流蘇,這樹名可謂形象浪漫、美麗詩意。
站在流蘇樹前,忽然記起,兩年前的仲夏日,我回家看望父母和哥嫂。茶餘飯後,談起庭院裡的花草樹木。大哥說,前些日子,在河山鎮汪家官莊村內見到一棵粗壯高大的流蘇樹,恰逢盛花期,有幸一睹花開勝景,竟然用了整下午的時間欣賞拍照。聽村裡老人講,樹齡百餘年,樹高近十米,樹圍一米多、樹冠約十米。身旁的父親插話,流蘇樹俗稱油根子、茶葉樹,也叫牛筋子、烏金子。每年暮春初夏,滿樹開花,如覆霜蓋雪,花蕾的外形、大小、顏色都與糯米相似,花和嫩葉可以泡茶,所以也叫糯米花、糯米茶,入秋時結滿藍黑色橢圓形果實。它的枝幹質地堅硬,可以製作器具,也可以嫁接桂花,芽和葉還可以入藥。那天,我們兄妹相約,等來年一起去看流蘇花開。然而,在生活的忙碌中,我們忘記了曾經的約定。
如今,流蘇花又開了,秀外慧中、淡雅清芬。想必,大哥提到的那棵古流蘇樹更是幹壯枝繁、葉碧花潔吧?按捺不住賞花之情,我約上親友,直奔汪家官莊村。剛到村口,就聞到淡淡的清香,尋香走進村內,看到主街兩側栽種著許多流蘇樹,樹冠如披白雪,銀裝素裹一般,煞是好看。經一位長者引路,我見到了那棵百年流蘇樹,巨傘形的樹冠開滿花,從遠處望,似團團白雲,如層層積雪。近前細觀,花朵純美清麗,遮天蔽日,幾乎是密無縫隙。微風拂煦,花香四溢,那飄來的馨香沁人心脾。據了解,每年流蘇花開時,整個村莊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若不逢雨天,花期可長達半個多月;流蘇花落時,則宛若片片紛飛的雪花從天而降,所以流蘇樹還有個詩意的名字——四月雪,也有「樹覆一寸雪,香飄十裡村」之美譽。
時間流逝,這棵蒼勁古老的流蘇樹牢牢地紮根於河山鎮汪家官莊村的土壤中,它迎寒送暑、櫛風沐雨,花開花落百餘度,護佑著勤勞和善的鄉親,見證著滄桑巨變的村莊。村民也把流蘇樹視為珍寶,年年相依,歲歲相伴,代代愛護,生生不息。
花逢盛世,分外美麗。煦暖的春風裡,河山流蘇樹身著新裝,花姿高雅聖潔,花容清爽悅目,聆聽著村民舒暢的談笑聲,守望著文明富裕的新農村……